第14章 晋阳
  当丁靖之军抵达晋阳城外时,立即被晋阳的城势所震撼,这晋阳城墙高度、占地面积虽然远不如国都洛阳,城中人口也不如上党,但是它的气势却是其他城池不可比拟。
  晋阳乃北地重镇,抗击胡族的第一大城,城池自建立起就历经战乱,多次修补扩建。
  即便丁靖距离晋阳城池数里,依旧可见晋阳城墙上颜色不一的砖石,这些颜色深浅不同的砖石,无不证明着这些城墙多次修补的经历。
  此时,晋阳城内只有一千守军,城守名丁重,字元孝,乃是丁原族侄,因为颇有才干,自其成年后就由族内安排,从泰山郡老家出发,跟随丁原听候。
  见城下大军前来,丁重立即扬声喊问道:“可是叔父归来?”
  “族兄请开城门,是吾丁靖回来了!”丁靖连忙出马喊道。
  见是丁靖归来,丁重不再询问,连忙放开城门,让丁靖大军入城。
  “靖弟安然归来就好,怎不见叔父?”丁重连忙迎到丁靖战马前,欣喜说道。
  “唉,一言难尽。”丁靖摇头叹道,“吾先安排军马扎营,待后回家再说。”
  当丁靖回到家中府里,丁府上下顿时上下忙乱,管家仆人纷纷大摆筵席,为丁靖等人接风洗尘。也难怪府中如此兴奋,如今匈奴即将袭来,州内又贼寇四起,正是人心惶惶之时,听闻家主带大军归来,府中、城中上下,无不舒了口气,高兴无比。
  待丁靖回到府中,丁母立即拉住丁靖,引入堂中,泪水盈目,激动言道:“我儿终于归家了,让母亲看看可是瘦了否。”
  一番探查却只见到丁靖身上多处兵伤,虽是结痂,却还血色未清,让人心悸,顿时呼喊道:“我儿怎会伤得如此,快叫医者来!”
  丁母关切之意,丁靖切身体会,心中亦不由感动,挽着母亲手臂,说道:“劳烦母亲挂念,孩儿无事,只是些普通伤势,没有大碍的。”
  “胡说!”丁母伤心斥责道,“你年龄还小,怎能忽视身体,早就跟你父亲说了,莫让你随军去洛阳救驾,他却是不听。对了,你父亲呢?”
  丁靖闻言悲痛,悲伤说道:“母亲,父亲他……遇害了!”
  随即,丁靖将洛阳吕布反水之事始末说明,言道:“孩儿未及救下父亲,后又遭到董贼追杀,无暇顾及父亲尸首,只能将父亲就地安葬,仅带回父亲盔甲佩剑。”
  听到丁靖话语,丁母只感到天旋地转,子归之喜加上偶丧之悲,身体遭受不住,直接昏倒过去。
  丁靖无奈,只能传来医者,安排府内仆人伺候母亲。
  处理完家中实务,丁靖连忙来到城守府衙内,此时高顺等军中将领已在此等候多时。
  “少将军何不与家人多相处一些?”见丁靖来到,曹性当即说道。
  “公事重要。”丁靖摇头摆手,径直坐到首座上,说道:“如今吾军已回晋阳,诸位以为今后该如何?”
  高顺率先起身说道:“如今刺史身死,恐州内各县不服,拒绝听从少将军命令,吾建议分派大军收服各县,届时州内众志成城,将不惧匈奴来犯!”
  高顺的话十分有道理,亦说清了丁靖现在所面临的局势,他的身份很重,但是年龄却太轻,其他各城恐怕都不会听从他的命令。
  这时,另一旁的徐晃却另有见解,当即起身说道:“高将军言之有理,但是晃却不认同,各县不听从少将军之命,乃是不知少将军威势。”
  “如今州内贼寇作乱,若派大军将贼寇肃清,则各县当知晓少将军威势,其等自会主动屈服。”徐晃继续说道。
  徐晃的话也有道理,一时之间,丁靖也好下决断,心中思考着二者的利弊关系。
  若是强行派兵收服各城县,也许短时间可让他们屈服,但是却不是长久之法,这样做只会让各县面服心不服,若是日后自己有难,必定各自背离。
  而若是让大军将州内贼寇剿灭,一来可以令州内安定许多,二来可以令州内百姓见到自己的实力,虽不求各城池主动来投,届时再派大军前去收服,也更加容易顺利。
  思虑此处,丁靖连忙下令道:“曹性、徐晃听令,吾令汝二人各修整两日,两日后带军清扫残余贼寇,如何清扫汝二人自行商议。”
  “诺!”二人连忙领命。
  “众将可知雁门情况?”丁靖又再次问道。
  高顺闻言走出座位,突然说道:“少将军,刺史在时,雁门防御之事由吕布接管,如今吕布不在,这雁门关只留有两千守军,恐怕不能抵挡匈奴南下。”
  丁靖点头,心中知晓这雁门关虽是雄关,但若只有两千守军,怕是挡不住匈奴大军。
  “吾欲收复雁门,只是这雁门守军乃吕布旧部,如此匈奴来犯在即,吾又不想妄生大战,令军伍受损,该当如何?”丁靖闻言叹道,他十分想要接管雁门,就怕这雁门守军抵抗,如果强行收编,难免发生大战,造成巨大军损。
  “哈哈,少将军放心!”这时候曹性突然大笑,说道,“吾与雁门守将韩猛、尹楷有旧,知他二人并非吕布心腹,若是吾前往说服一番,可令二人来投。”
  丁靖闻言大喜,不过依旧不是很放心,说道:“曹性听令,吾派汝统领兵马两千,屯驻阳曲,若能收服雁门则最好,若是不能则修缮阳曲,作为北面防御,以备匈奴来犯。”
  “诺!”曹性当即领命。
  ……
  谋定好今后事宜,丁靖也带人返回府邸,正见府中忙碌一团,搬东搬西,将家中物什装车,似有迁徙之举。
  丁靖连忙进入府中,只见大堂中母亲与族兄丁重似在讨论事务,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坐在一旁,脸上茫然不知所措。
  见丁靖来到,一旁的女孩连忙扑到丁靖身上,兴奋呼喊道:“大哥回来了。”
  丁靖抱起女孩,脸上露出亲近笑容,此女乃是丁靖亲妹,闺名玲儿。
  “母亲,家中何事如此折腾?”丁靖对着母亲恭身问道。
  丁母看向丁靖,叹道:“我儿呀,如今你父亲死了,我们还在这里做甚,匈奴就要袭来,我们不如回到兖州泰山老家,再做计较。”
  丁靖却是摇了摇头,态度坚定地说道:“如今父仇未报,孩儿岂能后退,如今孩儿暂领父亲兵马,必能击退匈奴!”
  丁母闻言却是摇头哀叹,骂道:“靖儿你是要气死我呀,你小小年纪,怎么是那匈奴人的对手?”
  “甘罗十二岁可拜秦国丞相,霍去病十八岁封狼居胥,孩儿虽是十五小儿,却亦有平贼安境之志!”丁靖不听母亲话语,执着回答道。
  丁母听完丁靖言语,口中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手指丁靖,悲叹道:“少年跋扈,你这是要葬送家人呀!”
  不提丁母气愤,一旁的丁重却是整个人被惊得不行,在他的认识里,丁靖和其父一般,颇有勇力却无才能,却是没有想到丁靖此时竟能说出如此话语,心中对丁靖其人也改观了许多。
  见丁母要被丁靖气倒,丁重连忙安慰道:“婶婶不要置气,靖弟年少有为,又有大志,实属好事。”
  丁母被丁靖气得不行,府内再次更加混乱不堪,唯有丁靖怀中丁玲,年少不知事,只知好奇看向自己大哥,若有所思。
  最后,丁母还是拗不过丁靖的执着,只好放下回兖州的心思,将家中事务托付给丁靖、丁重二人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