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他捏起她的下巴,声音变得冷酷无比:“你可以试试,还有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跟其他男人有牵扯,我是不舍得弄你,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
  冷汗从额际滑落,明雅憋着气看他,一双手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抖个不停。
  **
  清晨薄雾未散,温和的阳光洒上道路两旁的草坪,沾着露水的泥土有些湿润,踩上去便印出一个个深深浅浅的脚印。
  虽然时间还早,路上人可不少,赵向阳摸摸脸上没刮干净的胡茬,走进一家馄饨店里吃早餐。
  他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娘认得他,给他煮了一碗馄饨面,便翘着腿坐到一旁看电视。
  赵向阳低下头喝汤,偶然抬眸间才发现老板娘看的是某个访谈节目,恰好正在接受采访的是他的前妻——沈宛心。
  这个女人无疑是美丽的,她的美不仅是因为外表,而是天生优雅高贵的气质。
  他怔怔的搁下筷子,出神的看着画面中的女人,看她对着主持大谈自己的经历,已故的丈夫,幸福的家庭,心下懊悔不已。
  他当初就是被鬼迷了心窍,如果不是因为贪心,他现在也能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唉……听说这个女人都快五十了,可看上去还跟三十出头一样,她是怎么保养的?”旁边有个大叔赞叹两声,“真漂亮,我家那臭娘们能有人家一半好看,我这辈子也值了。”
  赵向阳的虚荣心被满足了,有些自豪的说:“她可是我的女人。”
  围观的几个大叔不屑的看了眼他秃顶和略微发福的身材,唏嘘两声,没再理他。
  赵向阳心里不痛快,他三两下解决了碗里的馄饨,付了钱直接去了方家的别墅。
  他看着眼前这栋将近四百平方米,前后建有小花园的独立洋房,不敢轻易上前按门铃,只能远远的站在角落里守着。
  满院子盛开的玫瑰十分耀眼,随着微风拂过,夹杂着少许花香萦绕鼻间,就像那女人最爱的玫瑰香水,那味道多熟悉,就像每次伏在她身上,他总能嗅到她动情之后的体味。
  铁闸门应声开启,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沈宛心领着八岁的方晨走出别墅大门,身后跟了几个类似保镖的男人。
  面前就是一辆私人轿车,她不知道跟司机说了点什么,对方恭恭敬敬的拉开车门,让小少爷上去……
  隔着大老远的赵向阳看到这一幕,眼仁蓦然一热,心都软了。
  那是他的儿子,他的老婆……
  “宛心,宛心!”他从角落里出来,小心翼翼的迎上去。
  沈宛心一看到他,那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她一动不动,只对身旁的保镖耳语两句,便有几名身着制服的人把他拦下。
  “宛心!”他隔着大老远的喊她,“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宛心!”
  沈宛心厌恶的皱紧眉,别提什么旧情复燃,她现在一瞧到他那头掉得差不多的头发就觉得恶心。
  “我不认识他,往后他再过来,直接赶走。”她转过身,突然看到沈渊从屋子里出来的身影。
  “他怎么又来了?”沈渊嘴里叼着烟,瞥了眼被拉远的男人,自从他们母子俩被抛弃以后,他对这个男人便没了父子之情。
  ☆、第一百五十一章 dna样本
  沈宛心不作声,沉默的别过脸。
  “……”
  沈渊摸摸下巴,锐利的目光毫无遮掩的指向车里的方晨:“妈,我怎么觉得这个弟弟长得跟方金雄不太像?”
  方晨年纪小的时候也许看不出来,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比起方金鹏粗犷的长相,他这个小弟的五官明显更精致。
  沈宛心闻言,眼里浮起怒意,扭过头说:“你什么意思?这就是对妈妈说话的态度?”
  沈渊错愕了下,摸出打火机把烟点上,用力的吸了一口摇头:“我的错。”
  这时口袋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沈渊摸出来一听,眉头瞬间拧了起来:“……几个人受伤,有死人吗?好,你们别乱,我现在就过去……”
  沈宛心看他挂了电话,惊讶的问:“出什么事了?”
  沈渊收起手机,耸耸肩:“出了点事故,幸好没闹出人命,我现在要过去一趟……”
  沈宛心微微颔首:“明天下午你有没有时间?”
  沈渊刚从兜里抓出钥匙,闻言回过头,略带嘲讽的说:“妈,您不必再费神替我安排什么相亲宴,老婆我会自己找。”
  他可以为了母亲牺牲事业,却不代表连最后的一块净土——婚姻,也一并售卖。
  沈宛心面露不悦:“成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你让我怎么放心让你自己找?!”
  沈渊挑挑眉:“或者您可以把希望寄托在方晨身上,我这个弟弟很乖,他不像我,一定会听您的话。”
  沈宛心眯起眼:“说什么混账话?你弟今年才几岁?照这样看来我什么时候才抱得上孙子?”
  沈渊抓着兜里的车钥匙,吊儿郎当的往车库走,临走前不忘一提:“原来您只是想抱孙子?那容易,明儿个我就给你弄几个回来。”
  沈宛心错愕的问:“怎么弄?”
  沈渊大笑,迈开步子,高大健硕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洒脱:“老婆不好找,代孕还不容易吗?”
  “……”
  **
  之后赵向阳又去缠了沈宛心几次,都被她身旁的保镖赶走,她像是铁了心不愿见他,每次连个正眼都吝啬于给予,真是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臭婆娘!她的血一定是冷的!
  赵向阳一瘸一拐的走出通往方家的小道,他抬头看了眼在天际积聚的乌云,大片大片的聚在一起,似乎将要下雨。
  沈宛心那个给脸不要脸的婊子,如果当年不是他放手,她会搭上方金雄那个土财主?现在倒好,富贵了,便将他一脚踢开。
  赵向阳越想越觉得窝囊,“呸”的一声朝别墅的方向吐了口唾沫,醉醺醺的走入一条破旧的深巷。
  他记得只要穿过这个路口,就能抵达最近的车站。
  青色石墙有些陈旧,狭窄的巷子萦绕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周围建筑颇高,常年晒不到太阳的巷子总是湿漉漉的一片的不见干爽。
  他打了个酒嗝摸摸自己松软的啤酒肚,摇摇晃晃的走在湿滑的泥地上,好几次因为走得太急而险些滑倒。
  眼瞅着出口近在眼前,赵向阳不禁加快步伐,却在这时,身后突然蹿出几名青年,他听到脚步声回头,可根本来不及看清他们的脸,一个黑色的麻袋便套上了他的脑袋。
  与此同时,手臂上传来一阵钝痛,他哀嚎一声本能往对方摸去,人没摸到,倒是摸到一条铁棍。
  “操!你们谁啊?敢打老子?!”话落小腹又挨了一棍,一阵晕眩随之袭来,他没了挣扎的力气,狼狈的跪趴在地上,混乱间身体撞上了一旁的木箱,疼得他哀嚎,“别打了,你们不是要钱吗?我钱包里有。”
  那几人一听倒是停了手,他能感觉到有人抽走了他口袋里的皮夹。
  赵向阳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黑色的头套里突然伸进来一只手,一使劲从他的头皮上拔下一撮头发,疼得他继续哀嚎出声。
  操,现在抢劫还流行拔头发?
  几个小混混搜走他身上的手机钱包,还有手腕上那块表,这才扔掉铁棍相继离开。
  赵向阳脸色惨白的跪趴在地上,等了许久这才敢把头套拿开,他试了下没能站起来,一动胳膊,从手肘处传来的胀痛告诉他,他可能骨折了。
  没多久,那四个小混混出现在巷口,几人左顾右盼一番,却没立刻跟“老板”会面,而是坐公车去了江南路,来到一家餐厅里用餐。
  这家餐厅地处偏僻,加上食物的口碑太差,所以一般没什么客人,哪怕到了旺市,也只有几个零碎的散客。
  三个人叫了几盘炒饭,又开了两瓶瓶酒,也不管好不好吃,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大快朵颐。
  他们吃到一半,其中一人的手机突然响起,没多久从话筒里传来的是一道清冷的女音。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收拾收东西,把刚才从赵向阳那拔下来的头发塞入了沙发的缝隙。
  餐厅地段不好,加上食物不可口,随着几个青年一走,四周变得更冷清。
  而在一个小时以后,一位身材纤细的女人出现在餐厅的正门。
  明雅提着公事包精准的找到了那张沙发椅,看了眼周围寥寥无几的客人,她在服务员的招呼下,替自己随便点了碗面。
  在四周寻觅一番,直到指尖触碰到夹在沙发缝隙里的塑封袋,浮躁的心这才渐渐的沉淀下来。
  与此同时,赵向阳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报了警,而后鼻青脸肿的上了最近的一家医院治疗,他的手腕属于轻微骨折,加上一些外伤,在打上石膏之后,他给自己要了一间独立病房。
  他初回国,所以在住院期间几乎没有人会来看他。
  原本他也以为自己会孤独的住到出院,谁知就在几天后……
  原本安静的走廊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脆响,良久,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身着黑色风衣,佩戴墨镜、口罩,几乎把自己整张脸遮起来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赵向阳正在看电视,独立病房就是有这个好处,冰箱电视洗浴用品应有尽有,在这窝着跟家里没什么区别。
  沈宛心小心翼翼的把门锁好,摘下墨镜和口罩,双手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小囡!”赵向阳眼睛蓦然一亮,原本黑压压一片的心情有跟着明媚了起来。
  他曾经怀疑找人教训他的人是沈宛心,可如今见她过来探望自己,又不由得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知道他受伤便马不停蹄的赶来,难不成她对他余情未了?
  “听说你挨打了?”沈宛心皱紧眉头,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她觉得事情古怪,所以多长了一个心眼。
  “小囡,你还关心我?”赵向阳心中狂跳,眼中重新燃起期冀。
  沈宛心厌恶的皱紧眉头,虽然她不想看到他,可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为什么挨打?你才刚回来没多久,能跟谁结怨?还有,不要这么叫我。”
  “好,好,宛心……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他顺从的点头,专注的看着她,“我不清楚这段时间跟谁结过怨,警察正在查,很可能只是一起抢劫案。”
  沈宛心看着眼前像狗一样顺从的男人,内心作恶,如果赵向阳在一见面就拿出他从前的风度翩翩,她哪怕不会接受他也不至于如此反感。
  她突然有些感慨,好歹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气度不凡的男人,谁能想到他会变得如此不堪?
  “抢劫案?他们除了抢走的你的钱包还做了什么?”沈宛心找了张椅子坐下,低头思索,难道真是她多心?
  赵向阳痴痴的看着她,摇头说:“还抢走了我的手表和手机……”
  又听他说了一堆废话,沈宛心不耐烦的起身打算离开,果真是她多心了,这个男人哪怕死在马路上也不关她的事。
  “宛心,你要去哪?”赵向阳急了,赶紧跳下床拦他。
  拉扯间,沈宛心留意到他头上多出的一小块空地。
  “你的头发怎么了?”
  赵向阳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拉开抽屉找出自己的假发,刚要戴上却被面前的女人一把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