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虽然有侍无恐,可陶爸还是有些担心离婚了保不住房子铺子,毕竟已过户给姚洁了。
  而且,姚洁在意阿美,陶妈在意姚洁,陶悠悠在意陶妈,瓜藤缠着蔓,一个搞不好就打成死结了。
  陶爸左思右想,等不及天明了,夜里悄悄去了阿美渣前夫姚建家。
  “你把阿美领回去,但是,不能说是我提出来的。”
  姚建自然愿意。
  “你明天晚上到东门我家来……”陶爸低低叮嘱,详细告诉姚建自己东门老家的四合院座落,阿美还在青阳,明天下午再带她回东门,他要做出因阿美与姚建纠缠不清他气愤不过才离婚的样子。
  陶爸走后,姚建高兴不已喝起小酒,酒眼朦胧里忽然觉得,夜长梦多,到明晚陶爸改变主意就抢不回阿美了,不等了,磨拳擦掌出发。
  ☆、第89章 明抉择
  正文请看作者有话说,不便之处,请谅~
  阮卿卿第二天让老刘送她上班。
  会开车,其实自己开车更方便,然而,看着正主那辆拉风招摇的法拉利,她无法想像自己开着那样一辆车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恰好是上班时间,富通办公楼大堂很热闹,不是喧哗的尘嚣,而是一种浮动在空气中的像春天一样生机萌动的气息,阮卿卿一眼望去,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昨天刚见过面的男人竟在电梯外站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笔挺高挑的身姿在人群里鹤立鸡群,电梯门开了,男人走了进去,转身间,阮卿卿的视线和他突兀地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睛在瞬间似乎异常明亮。
  电梯门合上,那道深邃的视线被阻断,阮卿卿有些呆怔,手肘忽被顶了顶,回头看,是何姒。
  “阮小姐早。”何姒腼腆地笑了笑说。
  “早。”阮卿卿回以一笑,和何姒一起走进另一个电梯,心中恍恍惚惚,疑惑着,看样子,男人竟是在富通上班,那样的磅礴的气势和华荗的年龄,他的身份是?
  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不言而喻。
  世界还真挺小的,碰头会上,看到迈着沉稳有力的脚步走进来的男人及走在男人身后的袁可立时,阮卿卿没有很意外。
  相较于她的平静,黎俊柏却十分震惊。
  会议桌两旁壁垒分明,一边是富通的人,另一边是腾飞的人,她就坐在属于腾飞那一边的第一位,第二位他认识,徐凤英的业务助理季承翰。黎俊柏一个一个极认真地看,试图找出另一个从年龄和气质容貌上看更像徐凤英女儿的人。
  他失望了。
  ——我怎么觉得太巧了,像是有预谋的偶遇。
  褚乔林的话在黎俊柏耳边响起,黎俊柏深吸气,竭力忍着,手指微微颤抖。
  昨晚汽车里,那一双盈盈的似要滴出水来的眼睛在脑海里突然变得模糊,短短的一刻,被奢侈的浮华替代。
  心底冰冰的凉,勃勃的怒。
  “幸会。”黎俊柏来到会议桌主位,朝阮卿卿伸出手,一字一字,缓缓说:“我是富通地产部总经理黎俊柏,负责南河岸合作案,欢迎你。”
  彬彬有礼,疏淡客套,面容依然英俊,眉眼分明,那双在此之前望着她时笑意隐隐的眼眸却不再温和,犀利尖锐,犹如出鞘利剑。
  阮卿卿想起他昨日傍晚在车中的自我介绍,忽而就明白,他当时说的是,我的中文名字含意是挺拔的柏树,我姓黎。
  如果那时自己听懂了,说开来了,也许就不是眼下的敌视吧?
  没有如果,阮卿卿站了起来回握,轻声说:“你好,我是阮卿卿。”
  “卿卿,亲卿爱卿,是以卿卿,阮小姐的名字很好听。”他淡淡说,眉间带着沉郁讥嘲之色,跟汽车里那个喃喃地说着“莫忧”的笑容温暖明亮的人,截然不同。
  阮卿卿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宽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明亮的阳光,光影之中浮尘涌动着,会议室很静,不应在商务场所出现的诡异的安静,低气压在空间蔓延,令人窒息。
  许久后,也许其实只是一瞬,黎俊柏松开阮卿卿的手,问道:“阮小姐见过变魔术吗?”
  阮卿卿摇头,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这个和眼下情形毫无关系的话题。
  “我见过。”黎俊柏微笑,笑容带着森然的寒意,“昨天刚见过,我看到一种花,洁白的花朵,花瓣密柔娇软,叶子清清亮亮,浅浅的、亭亭的摇曳风情,那样细嫩的一种花,像上好的白釉胎盘里滚动的水珠,脆弱清新,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可是眨眼间,那花变了样,霞光闪烁,灿似流虹,芒胜明珠,毒蛇吐信似风情冶艳。”
  阮卿卿觉得有些冷,头重脚轻,攥起手,手心滚烫,扶住桌面,橡木桌像凝了冰,冷得人瑟索了一下。
  “也许只是黎先生的错觉,那花一直是一种模样,从没变过。”阮卿卿挣扎着,难受得几乎要晕过去。
  “也许吧,是我眼花看不清。”他说,语带双关,望着阮卿卿苍白的脸,问道:“阮小姐不舒服吗?”
  关切的话语,眼神却冰凉,没有温度,清透光滑的会议桌面隐隐映出他的身影,飘忽,却又像繃紧着随时准备迎接战斗的猛兽。
  “没事,黎先生,开会吧。”阮卿卿强忍住不适微笑道。
  黎俊柏淡淡地点了点头,落座,微抬了抬下颔,示意袁可立递文件给阮卿聊。
  那是他昨晚和褚乔林拟出来的合作协议。
  阮卿卿不懂商业条款,草草看了一下,递给下首的季承翰。
  季承翰看过协议后,脸色很难看,阮卿卿有些不安,又暗暗奇怪。
  她想,也许是错觉,不然,怎么会觉得季承翰似乎面上恼怒,其实很愉快呢。
  “黎总,这样的协议腾飞不能接受。”季承翰将文件推回,“南河岸那块地是黎董主动提出和腾飞合作的,既然是合作,那就是本着互利双赢的姿态,黎总这份协议却只将腾飞当出苦力的老牛,有失公平。”
  “黎董事长也授权我全权负责,我全权负责的南河岸合作方案只能是这一份,腾飞可以不签。”他抬起手腕看表,“抱歉,我还有其他事要办,你们讨论,签完字送给我。”
  站了起来,挺拔的身形带来居高临下的气势,清峻的眉眼间尽是轻蔑。
  淡扫了阮卿卿一眼,他转身出了会议室。
  富通的人跟着走了,卓妍最先发作起来。
  “这算什么,季助理,你给董事长打电话,咱们不要这合作了,在地产界,腾飞还用不着看富通的脸色。”
  “谈判谈判,有利条件靠谈判争取到的,都像你这样,一言不合就掉头走,还怎么赚钱。”小组另一成员李毅反对。
  “小姐,你的意思呢?”季承翰淡淡问道,将皮球踢给阮卿卿。
  徐凤英让我来当花瓶摆设的,又没说让我负责业务,你问我做什么?
  阮卿卿心情很差,一口气堵在喉间,出不来,下不去,憋了半晌,说:“你们参详一下,推敲个折衷的能让黎俊柏接受的合作方案。”
  下午的办公区不再寂静,腾飞众人各抒已见,就连木讷的何姒也不时说几句,阮卿卿从他们的话中听出来,来的这几个人竟是腾飞的精英,何姒极具设计方面的天份,李毅是数字天才,算起成本帐来脑袋比电脑还严密,卓妍分析起项目规划来,头头是道气势十足。
  徐凤英很重视人才的招揽,为什么对自己的女儿就只是物质上的浸泡堆捧呢?阮卿卿觉得费解,转念一想,即使徐凤英把女儿当精英培养,受教育的也不是自己。
  季承翰等人研究黎俊柏给的协议试图找出突破点,并根据南河岸那块地的地形和生态环境做规划,阮卿卿什么都插不上嘴,学了会儿五笔打字,忽想起黎俊柏讲他一个面包吃三天的事,有些怔神,许久后,上网搜索富通和腾飞的相关文字。
  黎成祥和徐凤英都属于草根发家的人,没有家族背景,没有妻族夫家人脉扶持,网上文字提到,也许因为同病相怜,腾飞和富通虽是同行,却罕见的没有敌对,甚至还有儿女要联姻之说。
  有关徐凤英的文字有褒有贬,褒的赞她能吃苦,有干劲,一个女人愣是在满地荆棘的商场走出血路打下了天下,贬的说她为了钱为了做成生意不择手段,残忍狠毒,有的甚至说,她能发迹,靠的是年轻时陪过很多政要人员睡觉。
  阮卿卿满心不舒服,狠狠地点了叉。
  她不相信徐凤英是那样的人,也不喜欢徐凤英被人家那样议论。
  提到黎成祥的却基本上是赞扬,说他温和谦厚,礼贤下士,尊重对手,好几网页的文章,只有一篇简短的提到,黎成祥的发妻之死乃是他负心薄幸移情别恋造成的。
  宴会那晚陪在黎成祥身边的女人沈佳雯原来是黎俊柏的后妈。
  阮卿卿失神地看着屏幕上那行文字,想着黎俊柏昨天傍晚汽车里感伤的话。
  ——我亲眼看着我的母亲走向绝路无能为力,我也曾到处找工打工,只为了交学费付房租维持活命。
  光鲜亮丽的背后,他有着怎样的伤心往事!
  一只手按到她肩膀上。
  “放手。”陶悠悠低喝。
  董家声松开手,把陶悠悠拖进旁边一个门里。
  那是女厕!陶悠悠急得赤眉白目,抬腿就朝董家声踢去。
  董家声不闪不避,陶悠悠看着自己尖利的鞋头退缩了,急忙往回收,这一收,就被董家声逼进卫生间隔间里。
  陶悠悠急忙去推他,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答答高跟鞋落地声,有人进来了。
  陶悠悠吓得收回手,董家声咔嚓一声扣上门锁。
  狭小的空间里,他步步进逼,陶悠悠节节后退。
  门外刚进来的人开了水龙头,哗哗流水声像一首首追魂曲。
  董家声越近越近,陶悠悠周身绵软无力,脑袋飘忽得什么反应都忘了。
  “我想死你了。”他无声地说,捧起她的脸,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没有更失礼的行动,可是,陶悠悠只觉全身的血液在血管里呼啸,她感到害怕,面前的董家声不再是三年前她耍些小心眼就能制住的了,他很危险,很凶悍,像只披着荆棘下山的猛兽,精神抖擞着,没捕获猎物绝不罢休。
  答答脚步声又响起,进来的那人离开了。
  陶悠悠强迫着自己找回神智,低喝道:
  富通的人跟着走了,卓妍最先发作起来。
  “这算什么,季助理,你给董事长打电话,咱们不要这合作了,在地产界,腾飞还用不着看富通的脸色。”
  “谈判谈判,有利条件靠谈判争取到的,都像你这样,一言不合就掉头走,还怎么赚钱。”小组另一成员李毅反对。
  “小姐,你的意思呢?”季承翰淡淡问道,将皮球踢给阮卿卿。
  ☆、第90章 一线间
  陶妈没在青阳,陶悠悠讨厌陶爸喜新厌旧抛弃她妈,其后却又趋利避害想甩掉阿美薄情寡义,也没在青阳停留,和董家声当天回g市。
  回青阳这一趟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不回,就不会碰到那个肮脏的姚建,就不会与董家声再次失控。
  陶悠悠几次张嘴想告诉董家声自己要嫁给齐中天了又合上,等回到g市再说吧,现在说了董家声分心会影响他开车。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董家声黑沉沉的眼眸安静地看着汽车前方,微抿的嘴唇却掩饰不住的失落黯然,陶悠悠想说话开解他,又深觉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
  车子进入g市后,陶悠悠咬了咬牙开口了。
  “董家声,今年过年我要和……”
  “老师,乔荗山这几天就要开庭宣判了,你觉得他会被判几年?”董家声飞快地打断她的说话。
  他猜到她要说什么,可却自欺欺言以为不听到就不会发生,陶悠悠被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