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荣景扬同学,你倒是说句话啊,味道是咸是淡还是适中也好让我心头有个数。”
  对于孝清扫过来的目光,荣景扬眼神闪烁,顿了半响,才道:“味道很适中。我内急,有什么事出来再说。”说完这句话便冲进了硬气,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白孝清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荣景扬,心头窃喜着。却在想着对方只是自己的学生,而她却在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对方的时候又微有些负罪感。于此她只能重复地在心里念叨着她是在拯救男配,她没撒谎等等的措词。
  “孝清,好香啊!你这手艺不去开个私房斋太可惜了。”昨日借宿的丁霞一进屋就感慨道。
  孝清拍掉那只偷袭的白爪子,横了对方一眼,道:“去洗手。”
  丁霞摸着拍疼的手,边去洗手边咕哝道:“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好歹我也是小美人一枚嘛。”
  “这话对你男朋友说去,别对我说。”孝清把第二笼包子上到锅里后,边准备着餐具边道。
  丁霞洗完手回来,猛然想起道:“对了,你那位学生呢?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该不会是知道我要来吓跑了吧!孝清,说实话,你怎么突然把他带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啊,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早上好,丁老师,对于你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是我央求老师带我来的。”荣景扬在洗手间躲着直到实在不能再躲才出来,他已经察觉到有些事情开始不一样了,一方面有些期待一方面又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总体来说他觉得应该能被自己掌控,只要自己够毅力的话。
  丁霞继续问道:“你还是在校学生吧!怎么会突然想来这种地方,很奇怪,你不觉得吗?”
  “因为白老师说过这里的孩子笑容很灿烂,所以才想来看一看。”荣景扬用余眼扫了眼白孝清,回道。
  “好了,有什么吃完再说,你呆会儿不是还有课吗?还不赶快?”孝清已经准备好一切,道。
  在孝清去校长办公室办理一些必要的手续时,荣景扬就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空处打量着这所小小的学校。说真的,这样的学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无法想象要是他来这里上学会是怎样的状态。在看到那些孩子们说说笑笑单纯的脸时,他又忽然想,也许并不是那么差,至少从孩子们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是真心快乐且满足的。
  “大哥哥,你是白老师的男朋友吗?”
  一个小男孩跑到荣景扬面前,张口就这么一句话,把荣景扬问了个愣然。“小朋友,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我看到你和白老师走在一起了啊!”小男孩穿着打扮并不如城里的小孩时尚漂亮,但却很干净。
  “不是哦,我和你一样是白老师的学生。”对于这样的小孩子荣景扬显得十分温柔与有耐心。
  “那你喜欢白老师吗?”小男孩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荣景扬没有回答,反问回去:“你很喜欢白老师?”
  “恩,我们班上所有的男生都很喜欢白老师,而且学校的老师也很喜欢白老师。小胖说等他长大了,他还要娶白老师,我觉得他有些想太多了,白老师才不会喜欢他呢?”
  “你叫什么名字呢?小朋友。”荣景扬好奇地问道。
  小男孩很自信地说道:“我叫易晨,你呢?大哥哥。”
  “我叫荣景扬,你可以叫我扬哥哥。”荣景扬很喜欢这个叫易晨的小朋友。
  “扬哥哥,听说白老师要走了,是不是真的?”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易晨的神色明显低落了很多。
  荣景扬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如实回答又怕伤了他,否认回答又是在骗他,望着这张充满着期待与信任的小脸蛋,景扬最终回道:“小易晨,你要相信即使白老师走了,只要有时间,她也会回来看你们的。而且你可以给她写信啊。”
  “可是我们还是很舍不得白老师。”易晨低着头心情很是不佳。
  荣景扬正在想着如何安慰小易晨时,孝清便出来了,看到易晨和荣景扬的互动,觉得很有爱的一幕。“易晨,你又逃课了吗?这可不乖哦,我记得你向老师保证过的,不会再逃课的。”
  易晨倔强地抬起头看向孝清,没有说话,然后就冲到孝清面前,道:“老师,你能不能不要走?我们会很乖很乖的。”
  “易晨,对不起,老师也不想离开你们,可是老师有非回去的理由。”孝清没有真正的当过老师,曾经倒有幸被教授相中要被留校,却因为觉得老师这个职业太过神圣而婉拒了。看到孩子真诚的挽留,孝清心里十分动容,这里条件虽比不上城里面,但看到这么一群可爱的孩子们,真的是什么都值了,也难怪真正的孝清会呆了那么长时间。
  “老师,你说得很正确。”
  送易晨回教室后回来,孝清就听荣景扬不明所以地说了这么一句。见孝清有些摸不着思绪,解释道:“我是说老师之前说的这里的孩子的笑脸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我想是这样的,谢谢你,老师。”
  孝清只是小小地含着笑,没有说任何话语。
  手续是办好了,但孝清还有一件事没做,那就是拜访曾经那些孩子们的家长,这是孝清目前为止能想到的也是唯一能为孩子们做的事情。因为是乡村,白天的时候大多数家长都在地里或者田里干活,所以孝清找到他们费了不少功夫,但这并不能打消她的念头。而等拜访了十来家下来,已经近十点了。
  “荣景扬,荣景扬,快开门,荣景扬……”
  这天清晨,荣景扬正睡得香甜,就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叫醒,他赶紧地穿好衣服,门前站着的是丁霞。“荣景扬,孝清生病了,你得带他去看医生,我第一堂有课,下课了就去医院找你们。”说完便急匆匆地把钥匙往荣景扬手里一塞就走了。
  荣景扬懵了一会儿,瞬时反应过来,立马快速地收拾了自己就冲向丁霞的宿舍。
  天哪,这是发烧了吧!当荣景扬从孝清额头取下之前丁霞敷在上面的毛巾时,心里顿时担忧起来。他摸向孝清的额头,真的好烫,一定是昨天晚上拜访的时候没有穿外套的缘故。“老师,老师,你醒醒……老师……”
  孝清睁开混沌的双眼,嫣然一笑,道:“俊天,你怎么来了?”
  荣景扬看到这样的孝清心中很是难受,不过现在时间紧急,他要带她去医院,容不得他胡思乱想其他的。他坐到床边,轻轻地把孝清从床上扶起来准备给她穿好外套,却猛地一下子被孝清给抱住了,只听其低喃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只要在梦里我才会见到这么温柔的你,没关系,即使是梦也没关系,我只希望它不要醒。”
  荣景扬几乎是沉着心思才把孝清的衣服穿好的,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背着她直奔医院。
  “你这个男朋友是怎么当的,女朋友都烧到这样了才送来医院,要是再来晚一步,人都要被烧傻,年轻人啊,真是不懂得疼惜人。”医生在给孝清打了针和点滴后就开始数落起一旁愣站着的荣景扬。
  “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没有照顾好老师,荣景扬认为自己也有责任。
  医生见他态度如此良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嘱咐道:“女人是用来宠的,年轻人记住这句话。”荣景扬郑重地点了点头,医生才似乎放心地走了。等医生一走,荣景扬就把凳子搬到了就近孝清病床的位置。看着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孝清,荣景扬很自责,是他没有照顾好白孝清,他真的觉得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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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006※
  荣景扬寸步不离地守在白孝清病床前,唯恐自己一离开孝清就醒了。他几乎是提着心一直在照顾着孝清,忍不住地隔一会儿便摸摸孝清的额头,就怕温度还没降下去。后来温度下去了,可看到那张脆弱的面庞,仍然是止不住地担心着。“荣景扬,孝清怎么样,烧退了吗?”丁霞一进门就迫切地想知道孝清的病情。
  荣景扬嘘了一下,示意丁霞出去说。“烧已经退了,医生说只要好好养几天就能恢复了。”
  丁霞点头表示明白,道:“那我就放心了,今天一天你也累坏了吧!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换我来照顾孝清。”孝清是个很注重生活细节的人,在认识她的日子里可以说是从未生过病,现在不知为什么,却突然一下子病倒了。
  “不,还是我来吧!丁老师。况且你还要上课,不是吗?”荣景扬否认了丁霞的提议。
  丁霞看得出荣景扬眼中的坚定及认真,没有劝他,只是陪了会儿还在睡眠中的孝清就走了。
  孝清睁开眼时看到的第一眼便是荣景扬的背景,他面朝窗外,背对着她。孝清没有叫他,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不忍打扰。直到荣景扬回过头与她的视线相对了个正着,随欣喜地跨至病床前,道:“白老师,你醒了?”
  “谢谢你,荣同学。”孝清面含微笑,道。
  荣景扬不在意地道:“是我应该做的,老师。对了,老师,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荣景扬反射性地想去触摸孝清的额头,却临到半空意识到行为失礼,便收回了手。
  “我想再休息两天就没问题了,不过我想问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只是重感冒而已,没必要特地住院。
  点滴早已打完,荣景扬也已询问过医生,可以出院。道:“当然可以,来我扶你起来。”
  孝清任由着荣景扬把自己扶起来,甚至替自己穿好衣服,不过在其要扶着自己走时,却婉拒了,道:“荣同学,我只是小感冒而已,不是动了什么大手术,所以没必要这么夸张的。”
  在回去的路上,荣景扬接了一个电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对劲。
  “荣同学,怎么了?”孝清关切地看着他。
  荣景扬望向这双温柔的双眼,动了动嘴角,道:“我妈妈生病了,很严重。”听到母亲在重症病房的消息对荣景扬来说无疑不是个晴天霹雳,他一向健康的母亲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住院了呢?他心好乱也好慌,也迫切地想要找个人倾诉。
  “那我们现在赶回去吧!”在脑子中闪过天助我也四个字后,孝清也确实替之忧心。
  荣景扬听到这话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般,喃道:“对,我们现在就回去,现在。”语毕就快速往宿舍走去,丝毫没有顾忌到孝清也还是一个病人,而对此,孝清没有抱怨,非常配合着他的一切。
  坐在去市里的巴士上,荣景扬这才慢慢消化好妈妈生病的事情,而也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孝清还在生病中。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正在打盹着的孝清,景扬内心涌出满满的感动。明明她不用跟上来的,也明明可以告诉自己她还是病人,是因为担心吧,因为担心所以才不顾一切地陪着自己回去,想到这种可能性,景扬有些窃喜着。
  为了让孝清能更舒服地打盹,荣景扬慢慢地把肩膀靠了过去,直到孝清慢慢慢慢地靠近他,把头靠在了他肩膀上,他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也不禁地安定了很多。一下飞机,荣景扬就替孝清打了一个的士,道:“老师,你先回去,我去医院。”
  “上来吧,我也要去医院。”孝清往里坐了坐,道。
  “不用这么麻烦的,老师,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荣景扬没忘孝清也还在感冒中。
  在孝清的坚持下,荣景扬最终还是上了车,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可以说在到了医院后,孝清是全程陪着荣景扬的,哪怕她身体有些不适,也没有怨言。直到确认荣景扬接受了母亲病情的事实后,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公寓。
  在荣母生病后,孝清隔几天就会去探病,每次探病也总会熬上自己煮的汤。在没有接触荣母之前,孝清还在担心荣母是个不相处的人,却不想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相反荣母是个很自来熟的人,很热情,就跟荣景扬一样。
  “扬扬,你们老师不错哦。”荣母望着向正在替自己削着苹果的儿子。
  荣景扬叹了一口气,道:“妈,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是你儿子,不是你那些客户,不要跟我拐弯抹角。”一看自己母亲的神情,他就知道荣母的话并不是表面的那样。
  “我说儿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追你们那位老师,善善虽好,但已经是别人的了,你应该找个更好的,你觉得呢?”荣母对孝清是真的特别有好感,人漂亮且温柔,还会做得一手好菜,又是大学老师。这样的人现今这个社会可不太好找,最重要的是人好啊,总之无论从哪方面看,荣母都觉得特别合适。
  荣景扬差点把手给削了,道:“妈,你说什么呢?那是我老师。”
  “老师又怎么样,你马上就毕业了不是吗?”荣母完全不在乎这些。
  “妈,这不太可能。我与白老师之间毕竟差了好几岁。不要这么鄙视地看着我,我爱一个人当然不会在乎这些,只是我不在乎并不等于说白老师不在乎啊,反正这事不可能,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荣景扬觉得他妈真是太没事操心了。
  荣母摇了摇头,问了这么一句:“扬扬,你确定你还爱着董善善吗?”
  “当然,我只爱她。”荣景扬高声反驳着。
  荣母对此只是笑了笑,道:“你可是我儿子,有些时候我可是比你自己还了解你,你最好是早点看清楚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别把过去的事情还强加于自己的身上,你要知道,有些人是不会在原地等你的。”
  “妈,你就不能一天到晚操心这些勿须有的事吗?我看你啊就是一天想太多才会生病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呢,就好好养病。”荣景扬觉得荣母的想法太可笑了,他是对白老师有好感,但是那种好感并不是建议在男女之情之上的。也承认和白老师走得很近,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荣母误以为了吧!他又不笨,怎么会分不清楚自己爱的是谁。
  “孝清,来,尝尝韩妈妈的手艺,看有没有退步。”学校已经放假了,韩母也开始闲了下来。所以在提前知道孝清回来的时候,非常高兴地张罗着晚餐,而在孝清一进门,就递上一碗参汤。看着不知觉间似乎又了一圈的女儿,她又心疼了。
  孝清吹了吹喝了一口,脸上绽放美丽笑容,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你真了不起,韩妈妈。”
  “你先坐着看会儿电视,俊天他们也快回来了,我去准备晚餐。”韩母拿过喝尽的碗,道。
  孝清可不会那么干坐着,她把袖子稍一卷,道:“韩妈妈,这话可说反了,这晚餐哪,还是由我来做吧,也好让你评价评价我有没有丢你的脸啊。”
  “那一起做吧!我给你打下手。”韩母原本是想孝清好好歇一会儿的,可她向来又知道孝清是个说到做到的孩子,便没有拒绝,况且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孝清这么呆在一起过了,还可以趁此机会联络联络感情。自从这个孩子搬出去之后,她每天都会担心她有没有吃好睡好穿好什么的,真是想想都觉得心疼。
  俊天和善善刚一进门就听到厨房传来的欢声笑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善善向来知道古往今来婆媳问题都是很难说清楚的,但是她依旧想着能和韩母搞好关系,不求她能待自己如女儿般亲密,也至少不要向现在这样有所距离,好像在这个家里,她是个客人一样。在她心里,善善是很羡慕白孝清的,因为韩母对她是真的打心眼里好,她和韩母只要呆在一起说她的事情,韩母总是滔滔不绝,甚至连脸上都很神采飞扬。
  俊天有看出善善的心思,捏了捏她的手,道:“儿媳吃婆婆女儿的醋,这可不应该哦。”他承认自己的母亲对善善和对孝清是不一样,但那又怎么样,母亲已经认同了他们不是吗?更何况要和善善走一辈子的可是他。而且孝清和善善终归是不一样的,以后就会好的,等有了孩子。
  可根本不是亲生女儿啊!善善在心底这么想着。知足常乐是善善的座右铭,她很明白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但有些事情有些人她就是忍不住地去嫉妒。想到这点,善善觉得自己的心态有必要调整一下,韩母对她已经很好了,她应该对比那些不好的婆婆想一下。
  “妈,孝清姐,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善善走进厨房,询问道。
  韩母看了一圈,道:“该弄的都弄得差不多了,就等你孝清姐来下锅。”
  善善很想帮忙却知道再一次被拒绝,心里有些小受伤。孝清虽然忙着手头的事,可也有小注意到善善的表情,立马道:“善善啊,我还没尝过你做的菜呢?不如你来炒一个试试?”
  “真的?”善善眼睛暗下去的神采一下子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孝清边说边过去把善善推到了灶前,还亲自给她戴好了围裙。
  一顿晚餐就在三个女人的合作下陆续地上了桌,看着满满一桌的菜,韩父赞叹道:“小静,今天辛苦你了啊。”
  韩母应道:“辛苦的是女儿,我可只是当了下手。”
  孝清是炒了三分之二的菜,但也有其中一部分功劳是出自于善善之手。“韩妈妈,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是有你,我也做不出来这么一大桌啊,来,先尝尝这个,是善善炒的哦,我刚才偷偷尝了一下,味道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章,突然在想大家可能觉得孝清太过圣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