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强忍
  右相是聪明人,容王世子只说了这么多,他就已经明白前因后果了,为什么容王世子的暗卫菱月先是怀了镇南王世子的孩子,最后又说她怀上的其实是大景朝恒王的骨肉。
  容王世子孝心可嘉,可他为了救容王,不惜偷梁换柱,把大景朝镇南王世子妃绑到了北越,右相混迹官场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胆的人。
  容王世子成功了,足矣说明他有勇有谋,他拥戴他这步棋绝没有走错。
  虽然右相不赞同容王世子这么做,但扪心自问,如果他处在容王世子的位置,或许也会兵行险着赌一把,明知道有希望能救自己的父亲却因为怯懦而止步是不孝,而容王没有被立为储君就病逝,容王世子几乎就没机会再和梁王争。
  以梁王的心胸,一旦他荣登大统,必定会斩草除根,而容王世子赌的这一局,就算没成功,也不会危急性命。
  东陵对大景朝虎视眈眈,大景朝绝不敢在这时候要北越为容王世子的无理之举给个说法,算准了这一点,容王世子就敢豁出赌一把了。
  他赌赢了,成功的把镇南王世子妃带到了北越,把奄奄一息几乎要准备后事的容王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只是看镇南王世子和镇南王世子妃对容王世子的态度,右相也知道他们是暂时为了大局忍耐了,这口气迟早会找机会出的。
  想到明妧就是镇南王世子妃,右相都有点心疼她了,因为明妧是被容王世子带回京的,她住在行宫,和楚墨尘同进同出,不知道被人背后说了多少句杨花水性了,她心中坦荡,并不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又换回来一句不知羞耻,是何等宽阔的胸襟才能不受气,尤其她还身怀有孕。
  被容王世子挟持来北越,心善见到难民病倒,不忍心见死不救,却被梁王的人指责多管闲事,勒令她离开禅山寺,也难怪她会动怒了。
  还被皇后逼着给梁王赔礼,要她治病,还要她和太医一样跪着把脉……就是泥人也会被气的发脾气了。
  右相轻叹一声,道,“镇南王世子妃在我们北越受了不少的委屈,世子爷尽可能的护着她吧,若能消了她和镇南王世子的怒气……。”
  说到这里右相说不下去了,这可能吗?
  一边恨不得要弄死容王世子,一边又要为了大局不得不帮他,日日被怒气灼烧,这些压抑的怒气一旦爆发,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唯一能肯定的是在东陵退兵之前不会伤及容王世子的性命就是了。
  右相没再说什么,叮嘱容王世子小心不要染上瘟疫,便坐着软轿下山了。
  这边右相下山,那边行宫内,安南郡主坐在小榻上,任由太医把脉,这已经是请来的第四位太医了,还有昨天请大夫把脉,前后不下十人了,施针的不少,胳膊不知道被扎出来多少的针孔,可扎的一点都不疼,毫无知觉。
  太医收了银针,惶恐道,“臣实在无能为力了。”
  “滚,都给本郡主滚!”安南郡主咬牙发怒。
  镇南王世子妃医术是高超,可她年纪比她也大不了多少,这些太医都能做镇南王世子妃的爹了,医术还不及人家一半,这么多年的医术都白学了不成?!
  安南郡主站起来,她努力的抬起胳膊,只是她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胳膊也只勉强能抬高一点点,更别提拿东西了。
  昨儿虽然胳膊也使不上力气,但比现在要好多了,这才只过了一夜就这样了,安南郡主恨不得把明妧凌迟。
  没法拿明妧出气的她,只能拿行宫里的糕点茶盏和摆设出气了,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殿外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丫鬟知道安南郡主的性子,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也放不下身段去找镇南王世子妃买解药,被人讥笑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胳膊一直使不上力气怎么行?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就传召她进宫了,已经在镇南王世子妃跟前丢脸了,万不能再在北越皇上面前丢人,他们的目的是让北越和东陵结盟,拿到东西,风风光光的嫁回东陵。
  大局为重,丫鬟擅作主张拿了一万两银票来找明妧买解药,丫鬟是想买了解药回去悄无声息的喂给安南郡主服下,可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因为明妧告诉她,光是有解药是不够的,还得用她独门的针法配合。
  明妧是铁定不可能去行宫给安南郡主解毒的,爱来不来,她也不缺那一万两银子用,丫鬟无功而返,回去还挨了安南郡主一顿训斥,“谁让你去找她买解药的?!”
  丫鬟知道自家郡主在气头上不好说话,她劝道,“请了那么多大夫太医都没法帮郡主胳膊恢复力气,奴婢实在不忍心,才去行宫找镇南王世子妃的,奴婢知错了。”
  安南郡主坐在贵妃榻上生气,见丫鬟态度诚恳,还给她倒茶,她伸手道,“解药给我。”
  丫鬟望着安南郡主道,“只有解药还不够,还要配合施针,奴婢便没把银票给她……。”
  安南郡主脸火辣辣的烧疼,仿佛被人连打了几巴掌似的,她训斥丫鬟在前,要解药在后,结果解药并没有带回来?!
  安南郡主气的脑壳隐隐抽疼,脸紫成猪肝色,丫鬟忙劝道,“郡主,您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那一万两银票是怎么也保不住的,早送晚送都是送,既然保不住钱,面子也丢了,何必强忍着,最后受累的不还是她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郡主想开些,咱们这回是落了下风,但咱们并没有输,得罪了北越皇后和梁王,镇南王世子妃往后的日子绝不好过,她这回赢得高兴,实则输的一败涂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丫鬟低声劝道。
  这些话旁人听了肯定是如云山雾里的听得懂,但安南郡主听后,心情好了很多,“你说的没错,我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郡主早该想开了,”丫鬟奉承道。
  安南郡主起了身,丫鬟紧随身后,出了行宫,扶安南郡主坐上马车,直奔行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