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风云起(4)
  闻言,顾梓冉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想到最近一直放在自己衣袖中的那份调查,而封以雪听到这句话,眸子一暗。
  “婉竹,对不起,上一次是我感情用事了......”
  “怎么?还没听到确凿的证据啊。”
  木婉竹抬头看向女子,虽然内心早已经原谅了她,但是嘴上不饶人。
  “是,但是,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从封以雪开始怀疑的那一刻起,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自己的二哥定是被人害死的。
  听着两人的谈话,顾梓冉顿了顿,伸手从衣袖中掏出那册子,递给了木婉竹。
  “那香囊确实是无毒的,只是若是与莲子一同食用,日子久了会伤及元气,自然消损,而这种方法极其隐秘,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费了一番周折。”
  “莲子?”
  封以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是因为莲子,那是她二哥最喜欢吃的东西,因为是南霖国的特产,所以每次都会专门派人去南霖国采买,就连她也曾送过不少。
  而二王子成婚之日,她曾送了他三大筐的莲子,足够他两三年的量,他就是在成婚三年左右之后身亡的。
  “所以,是我害死了他?”
  封以雪接受不了眼前的这个事实,浑身颤抖着,脸上带着震惊,悲伤,控制不住的泪水倾泻而出,缓缓蹲坐在了原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深埋在膝盖上。
  封以雪的抽泣声一直断断续续持续了许久,木婉竹坐在原地一动未动,原本想去扶起她的顾梓冉也被女子拦了下来。
  “她绷着自己太久了,痛快哭一场也好。”
  就这样,封以雪哭了许久,一直哭到自己感到疲惫,渐渐没了声音,等到两人再去看她时,发现女子安然地睡着了,木婉竹拿出手帕,轻柔地擦干净了女子脸上的泪痕。
  “将她送回去吧,至于查到的香囊,并不能作为有力的证据证明顾王后要加害二王子,那名女子即使作为人证,也依旧难以服众。”
  “那就这样放过她?”
  “怎么可能呢?我不会让以雪平白受这些委屈,只是还不是时候,再去查查,顾王后还做过一些什么。”
  听着女子的话,顾梓冉放心了下来。
  “那接下来呢?”
  “先看看顾阁老对于此次买卖官职一罪的处理再说。”
  “好。”
  说完,顾梓冉半蹲着身体一把将封以雪抱起,稳妥地抱在怀里,向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又转过了身子。
  “阿城最近训练得十分辛苦,以前你心里没有人,他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跟在你身边,现在,你心有所属,也是时候和他讲清楚了。”
  想到北堂城,这个心思纯粹,干净简单的男子,木婉竹不由得有些愧疚,虽然,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们一直心照不宣。
  “放心吧,我会的。”
  等顾梓冉离开不久之后,木婉竹便也离开了风尘阁,乘坐马车,向北堂府的方向走去。
  她到了的时候,北堂城正在院子里和北堂毅切磋,听到下人的禀告,北堂城的动作一顿,直接被北堂毅的矛刺中。
  “大哥,你耍诈啊!”
  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矛,北堂城哼哼唧唧不情愿起来。
  “明明是你自己走神了。”
  一向高冷话少的北堂毅收起长矛扔进长筒中,冷言开口嘲讽道。
  “怪不得,最近你的魂都不知去哪儿了。”
  北堂城不由得一愣,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不知被人看得明明白白,说得也是,平日里下朝之后一定会去风尘阁的他,已经半个多月未曾踏入过一次。
  只是因为,有一次,他如往常一样闯进木婉竹的风竹阁时,看到女子正在弹琴,一旁千墨夜在吹笛,两人心有灵犀的模样,再一次刺痛了北堂城的心。
  自那之后,北堂城再未曾找过木婉竹一次,不论怎样,他们还会是朋友,他想彼此都体面一些,就这样平淡的过去。
  谁知,他不曾再去找她,她却登门拜访了。
  等到北堂城换好衣服走到会客厅时,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女子,身着一袭朴素淡雅的白衣,却浑身透着高贵的气质。
  站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脸上扯起了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笑容,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呦,小竹竹,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许久未曾见你,正好路过就来瞧瞧。”
  正好路过?难不成是和千墨夜一同在外逛街路过北堂府吗?
  “嗐,你也知道,马上就是王上的六十大寿了,最近朝堂上又动荡的很,着实繁忙了一些。”
  “那倒也是。”
  女子面带微笑看着眼前如平日一般无二的男子,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不知道应该再开口说些什么的北堂城觉得气氛十分尴尬,感觉整个空气都凝滞了一般,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的在女子面前狐言匪语了。
  “那什么,千将军没同你一起来吗?”
  说着,北堂城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杯,大口喝了起来,好像只是随口这么一问。
  “他今日有事进宫了。”
  “这样啊,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呵护你,宠爱你。”
  这话听起来总有一些酸溜溜的味道,木婉竹向北堂城看去,只看到十分坦然自若的男子。
  “他,确实很好。”
  “哈哈哈,这样呢,我就放心了,以前啊,总是怕你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盯上,所以呢,我要让这炎都城的人知道,你是我北堂城护着的人,现在呢,终于有人可以代替我护着你了。”
  北堂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即使这笑有些言不由衷,内心中掩藏着苦涩,但他却是真的为女子高兴。
  这番话,将两人的关系彻底局限在了朋友之间,将过往北堂城对木婉竹的心思说得轻描淡写,仅仅是身为朋友的关心,再无其他。
  也通过这番话间接告诉女子,他对她再无心思,没有牵挂,然而事实如何,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