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此一时彼一时
  三月的天气,万物复苏,半年的雨季过后,绿柳成行,风景如画。
  武空接下任务后,便与七位师兄一一告别,没说离开的原因,只说有急事在身,必须离开学院一段时间。
  师兄们早就收到风声,怎会猜不到他此行的目的,担心其次,羡慕的反而更多,毕竟长期待在学院之内,对外面花花世界早就憧憬已久…
  至此,三年后,武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开了巴特分院。
  他站在学院门口,背着包裹望向远处,他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当然是比特堡。
  在这三年内,他时有书信回家,一个练武之人,能有今日成就,可算是露了大脸,也算是衣锦还乡。
  待他到了比特堡时,整个比特堡都震动了,堡里头面人物,无不列队迎接。
  带着激动的心情,本想低调行事的武空,就在回到比特堡的那天,那些曾经看轻他的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却是闻讯而来,此时无不登门送礼。
  尤其是武瑟夫两父子,看见武空如见帝王般磕头赔罪行礼,免不了的送来诸多财物。当然,还有堡长武敖,他没有违反当年的承诺,让杨氏这几年过的还算安心,见面时,也是各种好话送上,至于其他人,武空从心里往外不高兴,当年的事他可还历历在目。
  他知道“母凭子贵”这个道理,但现实是,有些人,总愿锦上添花,却很少雪里送炭,子凭母贵还差不多。
  武空心知:数年前我肉体凡胎,和母亲相依为命,那时受尽冷眼,穷得揭不开锅,立威后不见你们上门赔礼,而今天,都来了,阿谀奉承的说尽好话,一个个的换了两副面孔。
  武空对这些事非常反感,但是,人家都来祝贺,也不能过于冷落,只好勉强应付一番,并将来礼统统收下。
  但只在一日之后,武空就待不下去了。
  夜里,大长老武戌子的书房内,他粗算了下所得贺礼,价值不下十万之多。
  武空把武子戌喊来,问他那些财物能不能把自家的房子买回来,武戌子摇头,并讲述了这几年比特堡所发生的变化。
  原来,武空走后的第一年,当年买下他家房子的那个叫艾登的炼体大师,不知何种原因,竟将大半个比特堡全都买了下来,并在交界处设置了隔离围墙,还派了大批强者入住其内,不让他们靠近半步。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偶尔就能听见那片区域传来恐怖的兽吼声。
  接下来的两年,同样如此,那兽吼声越来越频繁,很多人为此都在堡外面开始建造房子,都想远离那片区域,还有的甚至搬去了镇上,从此不再回来。
  所以,武戌子建议武空还是不要妄想将房子买回来,干脆带上这些财物,也上镇里去生活岂不不更好?
  奈何杨氏不肯,武空只好让武戌子在堡外帮忙寻一处地方,重新建房。
  次日大早,武空托人给姬大爷送去不少好东西,说是感谢他们当年的恩情,姬大爷感动不已。
  离去前,杨氏相送,武空给她磕了几个响头,将当年赎回来的首饰亲手给她戴上,说如今自己虽然小有成就,但还需继续努力才行,日后待他在皇城混出名堂,再接她上城里享受生活。
  杨氏很感动,她摸着武空的白发,红着眼抱别武空,并嘱咐他在外要注意身体,小心行事,两人母子一场,已十分满足,若能出人头地,只望他能帮忙寻找那个负心之人,问他为何如此待她。
  武空叹气,点头离去,再次离开了比特堡。
  “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武空心中不免有些落寞…就这样,半日功夫,他又回到了卡其镇。
  ……
  在卡其镇,武空先是四处游玩一番,待到晌午时感到肚中有些饥饿,便寻了一家大酒楼,字号唐嫣阁,这家馆子是六层楼,店面十分气派,乃是唐德斯堡唐嫣的产业。
  武空进了酒楼,伙计看到来了客人,忙着往里迎客。武空走到二楼,找了一张靠窗的位子坐下,店伙计拿来湿巾,让武空擦擦手脸,而后伙计就问:“客官您想吃些什么?尽管吩咐,小的马上给您准备。”
  武空一向很正经,其实官话说得也不错,可是如今任务在身,故意一乐,傻笑着用家乡土话说道:“哥们儿,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好吃的?尽管上,不差钱。”
  伙计也是咧嘴一笑说:“客官,我们这里是酒楼,是卡其镇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各种炒菜应有尽有,无一不全,只要您报出菜名,我们就有。”
  武空眼珠咕噜转,旋即想起大师兄韩毕曾经提到过的好菜,于是大大咧咧说道:“那好啊,你给我来个鸿运当头、吉祥如意、花开富贵、步步高升…”
  “我说少爷,您打皇城里来的吧,这菜名我可听都没听过,可饶了小的吧。”
  “咋地,这些菜都不知道?”
  “倒也听说过一二,可是您这…过分了。”
  “嘿嘿嘿,跟你说笑呢,你把你们拿手的饭菜准备一些就好,不差钱。”
  “好嘞,您稍坐片刻。”
  伙计抹了一把汗,沏了一壶茶,摆了几个碟,开了一坛酒,转身奔厨房去了。
  武空翘起二郎腿,挽起袖口,自斟自饮,看似非常痛快。
  “喂,臭小子,为师交代的事情,什么时候去办?”
  这时,灵魂空间中,惠美甜甜的声音在武空耳边响了起来。
  “别急,现在有的是时间。”
  “这都三年了,你还要为师等到什么时候?”
  “三年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刻的嘛,您还是安心打坐去吧。”
  “哟,你个臭小子能耐了,要不是姐姐帮你,你能这么快通过所有考核,叫你办点事,婆婆妈妈的,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好啦,等我吃完这顿好的,立马就去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
  武空自言自语,他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街景,正在这个时候,忽听街上一阵大乱,隐约听到女子的哭声。
  武空心里一动,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打架的,哭得怎么那么惨呢?
  武空把酒杯放下,不再理会惠美,他扒着楼窗户,探出身去往楼下看去,正好看到楼下人群闹哄哄的都躲开了。
  原来大街上来了一伙人,这伙人敞开衣襟斜瞪着眼,手里边不是木棍就是榔头,前边四只牛角元龙开道…
  这种元兽体型庞大,是食草类元兽的一种,四条腿行走,相当威武,它们身上坐着四个大汉。
  开道的一边在头前开道一边喊:“闪开、快闪开!”
  随手将鞭子乱抽一气,人群捂着脑袋靠边跑。
  就在这些人的后边,有用绳子捆拉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头发凌乱,光着脚,满身血痕,走路跌跌撞撞,已经变成个泪人了,原来嘴堵着呢,也不知她是怎么挣扎的,把嘴里东西挣扎掉了。
  女子周围,围着二十几名打手,跟着女子直奔东面走去。
  武空一边看,一边纳闷,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抓奸?不像!抓奸抓双,得有奸夫。抓贼?不能!女子虽然狼狈,但一身着装不像穷苦人家。逼债?有可能,不过这些人可不像城中护卫,动用私刑可是大罪。武空左思右想猜不透,眼看这伙人消失在东边胡同里。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武空就想找人问问,正好伙计把炒菜端来,放在桌上正待回身要走,武空叫住了伙计:“哥们儿你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少爷请说。”
  “方才我看见楼下热闹,有一伙人牵了个女人奔东边去了,那是怎么回事?”
  伙计一听,晃晃脑袋说:“少爷您就品尝品尝咱家炒菜的滋味吧,有些事少管为妙,常言道‘耳不听心不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完伙计打算要走,武空一听,知道这话中有话,一伸手把伙计拉了回来说:“告诉我没事,听听解解闷,我对这些事从来不认真,请您放心,我会多给小费。”
  伙计听说多给小费,就侧目向左右看了一下,看到左右没人,就凑近武空,压低了声音说:“少爷,您说那伙人是哪的?那伙人可是子爵府的。府内有个子爵,姓王,名鹏,太厉害了,那是皇亲国戚,执掌着生杀大权,叫谁死谁就活不成。王鹏的父亲是谁你知道吗?就是国师的大弟子王建仁,满殿文武都对他惧怕三分,他在夏洛特五世面前都敢说一不二。这王鹏就是依靠他父亲的势力,在这里无恶不作。像今天这种抢女人的事经常发生,并不奇怪。我已听说,刚才被抢的女子姓熊,叫熊可欣,她爹是个乡村游医,人缘很好,可是老伴早故,只剩下他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这姑娘识文断字,人品不错,长相也是极好,这就叫王鹏知道了。其实那王鹏妻妾成群,不计其数,但他还是到处寻花问柳。起先他派人到黄家提亲,后来遭到拒绝,恼羞成怒,就派打手去抢。在头前的那四个,人称四大法王,可都是炼体大师,是仅次于他的手下恶霸。今天把这姑娘抢去,这姑娘怕很难活着回来,真惨哪!我常听说,当今世道除了杰斯学院院长灭霸铁面无私,其他势力那都是作秀,那为什么不派人来看看呢?我们命苦啊,虽生在卡其镇,皇城旁,就得受这种窝囊气。像这样的事,谁不生气?可生气有什么办法?所以我不想说,说了也没有用。”
  武空闻听虽然生气,但并不露声色,待伙计走后,他吃着炒菜,记起过去曾听说夏洛特学院副院长夏玄是个非常正直的人,没想到他的大弟子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儿子,竟敢在他眼皮底下胡作非为,也不管管,世态炎凉,今天既然让我看到,那我非得好好管管不可。
  武空想到这里,叫来伙计,算完账,还多给了二刀小费,而后便下了酒楼,直奔东边胡同而去。
  酒劲上头,武空吊儿郎当摇晃着走下酒楼,穿梭在人群中。心里想着:这姑娘浑身是伤,身后无人,若不救她,怕有性命之忧。他一边想一边快速往前走,等到离那伙人不远了,他才放慢脚步,摇晃着跟在后边,伺机救人。
  “你们又不认识,你也不是皇城护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充满正义了?”
  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是对方还是子爵,身后还有个国师,不能莽撞。
  惠美提醒,武空这样一想,有点犹豫,就决定先跟着,看他们如何对待女子。等他们真要害人性命时,我再出手相救。对,这个办法较为稳妥,武空越想越对,于是将脚步放的更慢了一些。
  跟着那伙人,左弯右拐出了巷子,在一栋特别的阁楼前停了下来。武空抬眼望去,恩特拍卖行,他不禁吃惊,这些人该不会要将那女子当成货物拍卖给拍卖了吧!
  武空所料不错,领头的大汉从牛角元龙身上跳了下来,接过绳子,将那叫熊可欣的女子拉进了拍卖行,武空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