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教养
  仙客来会所门前,已然里三圈外三圈的堆起了人潮。
  尽管来此的都是一些成功人士,并且不乏富豪高官。但是,看热闹的心思从来都与身份地位无关。
  此时,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似乎是顾忌着什么,他们的声音并不敢太大。
  张南若非耳朵极其灵敏,也是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些什么的。
  “最看不上这种手段了,本来以为仙客来会所十分正规,没想到也会出现这种事情。”
  “是谁?做事忒不讲规矩,也不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怕什么怕?这你就不知道了,刚刚我看了一下,那人身边陪同的就是吴家少爷,赵家少爷,还有霍家的霍英杰……一看就知道他身份不俗,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只看着就行。”
  议论声入耳,张南视线穿过人群,就见到两株风景树间,正侧趴着一个身着杏黄罗衣紧闭双眼的少女。
  少女体型偏瘦,两条小腿不正常的弯曲着,脑袋一侧,正在汩汩流着鲜血,似乎是磕在地上了。
  这不是孟雪还能有谁。
  小姑娘脸色惨白晕倒在地,少了初见之时的几分泼辣,躺在血泊中的身形很是无助与悲惨。
  张南脚步一动,力量涌动,只是两个箭步,就挤开人群到了孟雪身前。
  “快救人,叫救护车了没有……”
  小云心里焦急,团团乱转。
  就算此时心乱,她的专业素养还在,知道不能乱动伤者,否则很可能会出现不测的后果。
  “我先看看。”张南沉声道:“腿部多处骨折,左肋三根肋骨出现裂痕……脑部受到震荡,是从高处跌下来的。”
  嘴里说着话,他随手抽出银针,手指弹抖着,接连五针刺入孟雪的头部和胸腹之处。
  肉眼看不到的真气直灌入体,生机被激发。
  针尾颤鸣……孟雪的脸色就有了一丝红润,眉头也舒缓了些。
  张南紧急施针之后,就抬头望向楼顶,定定的看了一会,鼻子耸了耸,问道:“是几楼?”
  “五楼秦时明月包间,从窗户处跌下来的。”
  霍英杰额头冒出冷汗来。
  他感觉一股气机牢牢锁住自己,问话之时,眼前这位年轻医生仿佛化身一条凶恶狰狞的恶龙。
  一个应对不当,就会把自己一口吞下。
  “我看不是跌下来的吧?是谁让她喝酒的,又是谁下的药?”
  张南缓缓转头,目光在霍英杰手上扫过,那里还有着一根丝线,出现在指缝之中。
  再联系到孟雪肩头被抓破的痕迹,他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别说你不知道其中情况,霍英杰。看在你拉了她一把,让她缓冲掉落的势子,没有当场摔死的情份上,今天,不找你麻烦。”
  霍英杰被那双淡淡金眸一扫,只感觉头脑一片空白,心脏越来越紧,仿佛快要停跳。
  他心里大惊,连忙运转体内稀薄内力。
  ‘轰’的一声,内气就如脱缰野马一般,不受控制起来,他当场就扑的吐出一口鲜血。
  “不关我事,我离开好一会,并不知道五楼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从窗口看到孟雪跌落,才伸手捞了一把……”霍英杰强行压下沸腾血气,急急分辩。
  感觉到那股压力变得轻了一点,方才松了一口气,又道:“据我所知,当时的孟雪正在五楼的秦时明月包间之中,在场的人有……”
  “是我干的。”
  一个女声突然响起。
  阮冬梅走了出来,怯生生的说道:“我跟孟雪是朋友,又是同学……先前闹着玩,一不小心就把她推到窗户旁边,没站稳就掉了下来。”
  “你在说谎。”
  张南冷笑一声,反手一个巴掌,就把阮冬梅扇翻在地,脸上肉眼可见的四道红棱肿了起来。
  “好一个朋友,借助于她对你的信任,带到这种地方来。说吧,你在其中还做了些什么?”
  张南的精神力,突破第四重楼之后,已然有了一些极其奇特的妙用。
  他甚至可以运神如针,直接攻击别人的脑部,让普通人变成白痴。也能大约感应到别人内心的情绪波动。
  在这种强大的精神力感应之下,阮冬梅那点小小心思,就如暗夜明烛一般怎么也不可能掩藏得住。
  第一感觉,张南明白这女人的确是不安好心,对孟雪根本没有什么顾念之情……说什么朋友,简直是在扯蛋。
  尤其是,当他查觉到阮冬梅心里那淡淡的嫉妒,还有隐藏得极深的一丝得意之后,大致上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我面前还想要隐瞒,你怕是想多了。
  阮冬梅眼里闪过一丝惊惧,捂脸哀叫一声,忍不住就四下张望起来。
  众人哪里还不清楚,知道这女的已经被震慑住,此时已经开始慌乱。
  果然是被人派出来顶锅的。
  可惜,背后之人高估了阮冬梅的心志,没想到会这么不经吓。
  接下来,她很可能就会交待出是谁把小姑娘害得跳楼。
  四周响起一片喧哗。
  眼前形势慢慢就变得明朗起来。
  张南一来到,聊聊数语之间,就掌控全场,令人啧啧称奇。
  尤其是在他逼问之下,霍家霍英杰一句话也不敢遮掩,就如下属面对上司一般小心翼翼的回话,也让人奇怪。
  所有人都在暗暗猜测着他到底是谁?竟能让离江有名的霍家少爷如此忌惮。
  等到张南一巴掌打倒阮冬梅之后,众人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好奇,同时也有些惋惜。
  他终究是太嚣张了,有这么多人在,毫无顾忌一味强横,怕是昏了头。
  念头还没转完,就有人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崔子恪眉头微拧,双目冷厉,斥道:“放肆,哪里来的杂种,竟敢当众打人,还是打女人,你还有没有教养?”
  出身决定性格,这位崔家少爷,走到哪里都被人奉承惯了的。
  他也没有别的爱好,平素最是怜香惜玉,而且最好面子。
  随着张南的逼问,不出面眼看着就不行,观阮冬梅的神态,只要他说话慢上一点,对方就要交待出刚刚楼上做的一切了。
  自己的计划,只撑了一小会,就很快泡汤,这让他心里大为窝火。
  其实,就算是暴露了灌酒和下药的事实,对他来说,也是无伤大雅。
  但被人这么逼问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很没面子的。
  话一出口,崔子恪脚下如踩浮冰,滑到张南身前,骈指为剑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