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另有其事
  校务办公室,小白确实来过。但上一回来,还是刚进入湖师大当校车司机的时候。并且那会接待他的,也 只不过是负责分管机务室的一个小科员。
  可今天不同啊,从老吴那口气当中判断,今儿点名要小白来一趟的可不是什么小头头了。
  电梯停在十八楼,小白忐忑着走了出去。
  咚咚咚……敲响了值班室的门。
  “进来。”一个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推开门小白就愣住了。里面坐着玩电脑的这人,正是他第一次来接待他的那个叫孙建的科员。当初那会儿 ,这货估计是走了后门进来混日子的,对谁都是一副老子瞧不起你的模样,好在那时也就是一面之缘,加上小 白当时也不太在意这些,因此也没放在心上。
  可今天再见面,那感觉就贼复杂了。
  “你……你找谁啊?”
  孙建翘着二郎腿,嘴里嚼着槟榔吐字含糊不清,目光依依不舍地从电脑桌面上移到了小白身上。
  “这……我也不知道要找谁……”
  “你怕是脑壳摔了吧?没事闲的蛋疼是不?”小白话还没说完呢,孙建就装腔作势地一拍桌子拿出了他这 小科员的“姿态”。
  如果说按照小白以前的脾性,他会自动将孙建这样的态度和语气过滤掉,但现在不同了。
  眉头一皱,小白冷声道:“首先,我确实不知道要找谁,是老吴告诉我说校务办公室有人点名要见我,另 外,我脑袋没坏,倒是你估计要去检查检查。”
  “砰!”
  孙建拍桌而起,“草你大爷,敢在老子面前横,知道老子是谁不?你……啊啊啊!住手住手……”
  也不知道小白什么时候把手搭在了孙健的肩膀上,见对方求饶,这才松开了手,拍了拍孙建的肩膀,淡淡 地道:“做人呐,要厚道,说话要谨慎。”
  “你!……”
  孙建现在是想发作却不敢,一张脸都扭曲成了麻花,“说吧,你到底是谁?”
  “哥不都说了嘛,是老吴叫我来的,那我就是校车司机咯。”唐小白道。
  “校车司机?”
  孙建上下打量了小白几眼,脸色忽地一变:“你是唐小白?”
  “呦,你还记得我?”小白有些诧异。
  “该死的!”
  孙建嘀咕了一声,神情不自然地道:“今儿是校务办公室赵主任找你,你直接去他办公室吧。”
  “赵主任?赵卫平?”
  小白迷糊了,这赵卫平那就是他们这些司机的顶头上司啊,他要谁走谁留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那现在找上自己了那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要开除我?
  想到这,小白不淡定了,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因为昨天飙车的事啊。
  “诶,开除就开除吧,这一遭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小白叹息着出了门,往主任办公室而去。
  主任办公室在最里面的一间房子,离值班室中间隔了至少四五十米。
  这正走着呢,小白突然停了下来,脸色显得有点古怪起来,接着再往里走,神情就越是怪异。
  终于,他仰头压着声喊了一声:“格老子的,看来今天是不用被开除了。”
  或许是每天都坚持练习张大中教的体操术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这一次的奇遇,小白只觉得自己的听力那 是好的一塌糊涂。
  这隔着几十米远呢,且还穿过了办公室那道房门,里面有些什么动静,他是听得清清楚楚。
  好吧,估计是里面太“激情”了,叫的太忘我了。他如此暗示自己。
  轻着脚步,小白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抬起手来,他却犹豫了。
  “尼玛,哥到底是不敲门呢还是不敲门呢?”
  “诶,哥现在还不想下岗呢,那就只能让你两受一回惊了。”
  砰!
  小白一把就推开了门,也没注意这门到底是有没有反锁,接着,里头传来一道女人的惊叫声,然后他便看 到了一副不宜的画面。
  那偌大的办公桌上,一女的几乎半果地躺在上面,而我们那位赵主任是赤果着下半身正伏在这位女同志身 上埋头苦干。
  当然,他们之前所“忙碌”的事情,已然被打断了。
  赵卫平两人脸上分明是惊魂未定,见到小白站在门口,估计是真吓傻了,也没想起来要赶紧穿上衣服,两 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小白。
  “咳咳……那啥,这,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小白搓着手自顾自地走了进去,顺手把门给带上,接着指了指赵卫平两人,装作十分尴尬地道:“这个… …赵主任,你们……还不穿上衣服?”
  赵卫平不愧是经过大场面的主,经小白这么一提醒,竟是不慌不忙地穿上裤子整理好服装,且其脸上还露 出了十分庄严的神色。
  而这女的嘛,之前脸上的红潮未退,但被这么一吓,那是又红又白,慌慌张张地穿好了衣服哆哆嗦嗦地躲 在了赵卫平身后。
  “这人是谁?看其模样,不像是学校上面哪个领导的公子啊。今天这事……”
  赵卫平心头想着,脸上却丝毫没露出什么神色,语气十分平静地道:“这位小兄弟,你这般闯进来可是有 事?”
  “装,继续给老子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唐小白心下笑着,嘴上却是道:“赵主任,我是唐小白,今儿这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唐小白?啊,哦哦哦,对,没错,是我叫你来的。”
  赵卫平脸上表情有些许不自然了,这尼玛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老子什么时候下通知不好,偏偏捡 着这时候!
  “咳咳,那啥……你先出去吧,我和小唐有点事要谈。”他扭头朝身后这女的吩咐了一声。
  砰!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关上。房间里头就只剩下小白和赵卫平了。
  “咳咳,这个……小唐啊,你可知道我叫你来是为的什么事情?”赵卫平脸皮确实是厚,在这种情况下竟 然还能端起架子。
  “这个……难道是赵主任想给我加工资了?”小白故作惊喜道。
  赵卫平一张脸马上就拉了下来,哼道:“哪有这般好事,你昨天……”
  “不好意思,赵主任,我先去开下窗户,里面气味有点难闻啊。”
  小白假装不经意地打断了赵卫平的话,说完是真的起身去开窗户了。窗户打开,还假装深呼吸了口气,这 才朝着赵卫平道:“哈哈,赵主任,您继续说嘛。”
  “王八犊子!”
  赵卫平心底里头咬牙切齿地骂着,脸色那叫一个羞愤啊。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小唐啊,你昨天开着校 车在公路上飙车这事件是非常恶劣的,且不说车上还有这么多的学生。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的,这责任你能承担 的起?”
  “赵主任,这不是没发生什么意外嘛。再说了,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公路上这么拥堵,不加速的话她们 就会迟到。说回来,我这也是尽职尽责啊。”小白算是明白了,既然你不要脸,那我也就不装纯洁了。
  听到小白这话,赵卫平知道想让对方主动承认错误怕是不可能了。其实昨天这事,的确是可大可小的,可 关键是前几晚他才收了人家的好处,答应安排人家来湖师大当校车司机。这还真别看一个专属司机不咋地,可 一旦跟一些事业单位特别是政府部门挂上钩,那就是香饽饽了。
  收了人家的好处,那就得替别人办事不是?为了这事,赵卫平这些天是绞尽脑汁地在打着这些校车司机的 主意。可这些人挑来挑去,发现也就唐小白是个软柿子好捏,其他人不是别的领导安排进来的,就是他自己曾 收了好处弄进来的。就唐小白一人看上去没有任何背景可言。
  可不,昨天这飙车一事,让他觉得机会来了,抓住这事做成一个理由,让唐小白滚蛋那是铁板钉钉的事, 可就是没料到自己今儿偷腥被人抓了个正着。
  衡量了许久,赵卫平是想明白了,什么都不如自己现在这位置来的重要啊。那么一点好处,大不了还给别 人就是,来日方长啊。于是,清了清嗓子道:“呵呵,小唐啊,其实你也算没说错。我今天叫你来的主要原因 其实不是这个,而是另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