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两人没挨着,但镜中她们此刻看着是依偎在一处的,江绪抬着手理头发,像是靠叶昔言怀中了。
  洗发水的味道清香,淡淡的挺好闻。
  叶昔言怔神片刻,随后从后面抱了抱江绪。江绪没躲,只说:该出去了,贺姐她们还在等着。
  没等,都没走。叶昔言说。
  江绪问:下去见到人了?
  嗯。叶昔言回道,稍低下头,嘴唇快落到她脖子上,要挨不挨的。
  江绪敏感,别
  叶昔言凑她颈窝里嗅嗅,将脸贴上去,呢喃细语:再抱一会儿。
  腰间的力道不轻,总是向后收。江绪下意识扶住墙壁,另一只手抓住揽在小腹那里的手臂。
  房间里的采光不怎么样,这里就更差了。早上不热,没有空调都凉快,南方的早晨总是与潮湿相伴,磨砂玻璃窗上凝着露珠,倏地滑落就是一道水痕。
  八点左右,邵云峰再来催了一次,连着敲门响,把所有人都喊下去。
  中午之前就得到山庄,刚才已经打电话来问了,大家都坚持一下,没收拾好的抓紧时间,收拾好了的就先下去,不要磨蹭,赶紧的吃早饭,八点半准时走。
  快点啊,出发前咱们队还要加一次油,别到时候还得等谁。
  领队比谁都有责任心,大早上就跟老妈子似的,生怕这个迟了起不来,那个不吃东西会低血糖。苏白会帮着忙事,分担一点,情侣两个的关系更好了。
  叶昔言和江绪不是最晚下去的,落在后面的还有herbert和陈江潮,这两位的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昨儿又熬夜了。
  一下楼,charles直接丢了一罐汽水给叶昔言,单独买的。
  叶昔言接下了,扣开就喝。
  charles慢腾腾开口:sid买的,说你喜欢这个。
  叶昔言动作太快,哪会想到是周延买的,仰头就已经喝了小半罐了,她霎时停住,瞅了不远处的江绪一眼。
  许是没注意到这里,或者没听到这句,江绪并未怎么样,跟贺姐讲着话。
  叶昔言不是傻子,哪会不懂,手里的东西瞬间变得有点重。她后知后觉捏了捏易拉罐,咯呲作响,等周延过来了,佯作不经意地说了句:以后别给我买了。
  周延转头看她。
  不用专门给我买东西,她重述,尽量把话讲清楚些,想要什么我自己会买。
  周延像是听不明白,随意说:只是一罐汽水。
  叶昔言坚持:也不用。
  周延不吭声,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们都有,不止给你买了。
  叶昔言抿唇,又微用力捏易拉罐。
  响声不大,听着却刺耳
  我自己买水了,她说,声音很轻,开口时用余光望着某个身影,才买的。
  周延面上冷毅,久久无话。
  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出到底什么意思,叶昔言小声咕哝:抱歉
  有些话一直都不好直接挑明,毕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讲太直白了伤人伤感情,只好适当地拉开距离。
  强求不来的事,轴也没用,太过了对谁都不好,更不公平。叶昔言是真拿周延当朋友,弯弯绕绕讲一通,还是希望对方能明白,讲完这些,她将剩下半罐汽水放下了,搁原地不要。
  周延站那里不动,暼向易拉罐,再瞧着江绪。
  八点半一到,车队继续出发。
  余下的行程顺畅,偶尔绕座山,转转弯,大多数路段都比较缓,比贵州的山路要平坦许多。
  云南的自然风光很美,空气清新,到处的景色都秀丽,远处一座山,近处一池水,连天空都比南城更澄明,万里无云,晴朗而灿烂。
  水泉山庄处于百余里外,也是山里头,但不是贵州那种险要雄伟的大山,而是秀气的小矮峰。
  那里比杨家庄还要上档次,虽然较为偏远,可看着跟穷字不沾边,可太美了,整片山头都是按照度假风格来建设的。
  邵云峰昨晚到酒店就提过这里的情况,说这个山庄是避暑圣地,江浙来的大老板投资的,去年才彻底竣工,这个夏天还处于刚投入阶段。
  本次来这儿的并不止公益团队,还有其它队伍,到时候可能会合作。邵云峰再三强调,车队过来是为了帮助当地的果农茶农,这些人才是帮扶的主要群体,小老百姓们还苦着呢,可没有啥钱,给山庄做宣传只是帮助带动本地发展的方式之一,假使后面出现冲突或问题,一定要以果农茶农们为先。
  对于车队的到来,投资山庄的大老板表示万分欢迎,早就跟主办方沟通好了,不仅吃住行全包,还派了两个员工过来迎接。
  车队将会在本地停留十天。
  一群人下车,在员工的带领下到这阵子的暂歇地,一家古典与现代风格相结合的园子。
  男员工在前头介绍,口齿流利地讲东讲西,总之就是变相说自家山庄如何如何好,等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了,他指着那一排排的独栋小房子说:那是咱这儿的特色住宿,都自带了室外泳池和厨房什么的,算是民宿吧。这回的安排呢,是一栋住两个人,大家可以先进去看看,自己选要住哪一栋。
  那些独栋小房子的装修都是不同的,每栋之间隔得较远,起码五十米,只是远看着很近,走过去了才会发现并不是。
  叶昔言对选房子不是很感兴趣,让给贺姐她们先选,等其他人都选得差不多了,她自然而然就只能去剩下的房子,跟同样被落下的江绪住一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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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山庄的民宿房样式各异, 仿古小楼、石头房、打桩的吊脚屋、竹子楼、小木屋、农家院子叶昔言她们住的则是偏西式风格的平层白房子,楼下宽敞的厨房、卫生间、浴室等一应俱全,还能舒舒服服躺浴缸里泡澡, 楼上的平坝空地可以晒日光浴, 遮阳伞、躺椅全都有,室外泳池就在小后花园里。后花园周围种有密集的灌木丛和高大绿植, 相当于天然的壁垒围墙, 有隔绝的作用。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白房子只有一个房间,其他成员住的地方都是两个房间。
  离白房子最近的是邵云峰和苏白,情侣俩选的小洋楼, 赛车队那四个住得较远,相隔一段长路。
  贺姐和罗如琦组队,她们选的石头房, 那里离特色咖啡馆和餐厅不远, 出门就能吃吃喝喝,简直方便日常享受。贺姐让叶昔言有空就过去坐坐,表示可以凑一桌搓麻将。
  叶昔言颔首, 行, 等过两天。
  男员工姓阳,全名阳钦平,是山庄的经理, 平时主要负责接待重要游客和宣传这一块。他告诉大家, 厨房什么的都能正常使用,并不是摆设, 山上有卖菜的地方, 诸位可以自己去买,也可以联系山庄这边帮忙, 所有消费支出都不用个人掏腰包,山庄会给报销。
  当然了,前提是适度且合理的消费。
  被邀请过来的所有团队都有一定的支出配额,不算低,可太高了肯定不给报。阳钦平很会讲话,只迂回地提了一下,不至于太小家子气。
  这样的待遇实在太豪华,堪称面面俱到无微不至,都快服务到心坎儿里了。
  何英正傻乐呵,好奇问到这些住宿的实际价格。
  阳钦平实诚,告知最便宜的房子也要小三千一天。
  除了那几个有钱的二代,其余人多少都惊到了,这开销有点大,为了宣传真够舍得。
  阳钦平笑着解释,其实山头的另一边有低价、平价旅馆、客栈和酒店,几十到几百不等,价格都非常合理,跟外边差不多。山庄现阶段的整体旅游消费并不高,不管是吃住还是买东西,都是根据本地的水平来定的,到底才处于刚发展时期,人流量都还没起来呢,哪敢定高价。
  为了给众人留个好印象,阳钦平略啰嗦地讲了一堆,反正还是那些话。
  等他讲完了,一直随在队伍后方的女员工才站出来。女员工叫安吉,本地人,与阳钦平是堂亲,连姓带名都取自她外婆家那边,浙江湖州的一个县城。安吉是个飒爽性子,不废话,直接将山庄地图和宣传册发给众人,报了一串电话号码,并周到地嘱咐女队员们,临时有特别需要都可以找她。
  住宿分配完毕,讲话结束,接着就可以搬行李进房子了。
  由于停留时间较长,叶昔言将自个儿的东西全搬下车了,还顺带给江绪提东西。这人太蛮,一口气拉两个箱子还背了一个大包,江绪不让再提别的,都自己拎。
  贺姐东西多,需要帮忙。她俩搬完行李后就去了,尽量搭把手,还帮罗如琦搬了两趟。
  罗如琦翻看了地图和宣传册,让晚上都去按摩馆做spa,爽朗说:晚点把徐霜她们也喊上,咱们几个女的单独去,我请客。
  这么大方,那必须要去了,让你出出血。贺姐笑笑,转头看向叶昔言和江绪,罗医生难得请一次客,今晚也没什么安排,记得都去啊。
  江绪不反对,叶昔言亦应了。
  成。
  帮完忙回到白房子,两人还得整理这边。屋里的大件都是单样,比如衣柜,她俩得合用。
  整理衣物是叶昔言主动做,连带着把江绪的行李箱也打开。
  江绪任由了,说:把衣服挂起来就行,其它的我自己来。
  叶昔言不忸怩,贴身衣物也拿了,这回不再特意分开放,将自己的和江绪的都混一块儿。
  江绪在收拾房间,将她俩的各种用品都摆出来,电脑平板等等,还有一些小玩意儿。某人的电子产品真不少,从小相机到游戏机,样样不少,平常也没见她用过。江绪拿起游戏机看了眼,感觉那东西的款式已经老旧了,便多打量了几下。
  我妈给我买的,叶昔言说,瞥见这一幕,十八岁生日礼物。
  不像是八年前的款式,江绪说,零几年的吧?
  对。叶昔言回道,回想了下,我小时候爱打游戏,我妈不让玩,怕太入迷耽搁学习,但是我不听话,总偷偷约朋友去网吧,后来被发现了,我们几个玩得好的都遭了殃,零花钱全给扣没了。那时不正好赶上这款游戏机发售嘛,我就特想买,求了我妈好一阵才买成。不过那会儿她买了也不给我,等成年了才给,我都读大学了,早不玩这个了。
  江绪眉眼微弯,家里管得这么严格?
  也不是,叶昔言回头,摸摸鼻头,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家不怎么管我们,主要是我不让人省心,净做混事。
  江绪挑眉,少有的被勾起兴趣,问:比如呢?
  叶昔言随便挑了几样讲,逃学都是家常便饭了,组过乐队,被人家给烟抽时蒙骗差点中招走歪路,后来中二病上头还跟社会混子起冲突干过架,得亏那几年是未成年,不然追究起来指不定还得进局子喝茶。
  这些往事讲起来挺有滋味,不管好赖都是少年时的回忆,而且真论起来她没伤害过无辜的人,都是另一方故意招惹才会还击。
  江绪一直听着,等差不多了才说:混成这样不挨打?
  挨,怎么不挨,我妈我哥混合双打。叶昔言说,自己讲着都咧嘴角,我家就我爸不打,可他最凶,成天就在耳根子边上念,我以前最烦他,宁愿挨打都不想听他训人,真的太能叨了,可以从早训到晚。
  讲到家人,这人忍不住话痨。
  这么多年叶家挺和睦的,孟文冬和大哥教训她没下过狠心,动手都不使力那种,就是吓唬吓唬。家里人给她收拾过太多烂摊子了,她都清楚,总之是本人不争气。
  说完自己,叶昔言无心问:你家里呢,怎么样?
  江绪收回目光看着近处,模糊说:还行。
  都是s市人?
  不是。
  叶昔言随口就啊了下,表示疑惑。
  江绪温声说:我妈是s市的,我爸不是。
  南城的?
  嗯。
  这样,叶昔言了然地点头,还以为你父母都是那边的。
  江绪不接话。
  叶昔言心大,补了一句:难怪你会来南城当医生,我之前还奇怪,明明s市发展更好,机会更多。
  江绪垂眸,默然须臾,说:他们在我小时候就分开了,我跟了我妈几年,之后她出国做生意,又到南城住了几年。
  叶昔言怔了怔,有点懵,压根不知道这个。直觉问错了问题,她顿了一两秒,想着该怎么跳过去。
  但明显江绪不是很在乎这一点,既然都提到了,干脆就讲个明白。江绪面上平淡,缓缓说:早些年他们拖着没离婚,那一年才离,我被判给了我爸。只是当时我爸已经有了一个情人了,生了两个孩子,我就没进他家,去了大伯那里。
  这种事有够操蛋,光是听着都感觉窒息。
  叶昔言张张嘴,兀自憋了一会儿才问:那时候你多大?
  快满15岁,刚读高三。江绪说。
  还算比较大了,至少是已经懂事的时期。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昔言只得转移话题,生硬地说:那你入学年龄可真小。
  不小,正常年纪入学,只是中间跳了两次级。江绪回道,课程难度太低,在家就学完了那些内容。
  叶昔言感慨:厉害。
  江绪说:差点跳了三次,高中不让跳,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