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方亚芬道:“天亮了,我看得到呢。”
  白露打开灯:“开着灯对眼睛好,在大队里咱们是没有办法,大队没有通电,但是在这里有电就要开灯。妈,日子会越来越好,因为国家在进步、在发展,所以老百姓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而我们要适应这种越来越好。说白了,人就是要学会享福,这是我来了部队之后,见着了很多人,得出来的想法。”
  方亚芬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人都不会享福,那还会干什么?以前没有条件享福,现在有条件享福了,当然要学会享福。现在大队里的人都在说,你命好,嫁给了阳子,但是他们也不想想你之前,哎……”
  白露:“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随便他们去说,他们越说,我就过的越好,然后气死他们。”
  “露露起来了?”王大桥挑着水回来了。
  白露一惊:“爸,你怎么去挑水了?之前琛阳走的时候挑了好几桶呢,水还有。”她以为王大桥还在房间里,没有想到是去挑水了。
  顾琛阳走的时候的确挑了六桶,但是现在家里有七个人,七个人都洗一次澡,水就差不多了。
  王大桥道:“我也就挑了一次,之前是老四在挑。”
  王有食跟在王大桥后面,他起的也早,刚挑了一桶水回来,王大桥就起床了,他非要去挑水,王有食也没有办法,这是他三叔,他的听话。
  早饭后
  白露道:“妈,我去一趟办公室,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如果中午还没回来,午饭你看着做。”
  方亚芬道:“行。”昨天晚饭的时候她烧火,看到女儿煮饭,知道她是个大手大脚的,她也见过橱柜里的东西,所以今天早上她才起床做了大米红薯粥,大米和红薯各半。这要是在大队里,大米就一把,其余都是红薯。不过她也知道女儿家的米袋里有很多的大米,女儿和女婿都有工资,而且女儿还有2000的私房钱,所以没有理由她来了,反而要叫女儿吃苦。
  等等……方亚芬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把白露偷偷拉进屋子里:“露露,你不是失忆了吗?”
  白露点点头:“是啊,怎么了?”心想,她是做了什么让方亚芬发现她没有失忆吗?
  方亚芬道:“露露,那你……妈先跟你坦白,妈没有打听你私房的意思。”
  白露道:“妈,我还能不相信你吗?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方亚芬这下放心了,她直接道:“去年你没有失忆的时候,跟妈说过,你有2000的私房,你现在还记得吗?钱你还在吧?”
  白露沉默了一下,脑海里回想了一边该怎么圆谎。很快,她想到了:“钱在呢,我失忆之后收拾过家里,看到家里有好几本存折,有写着我名字的存折,还有写着我婆母名字的存折,还有写着顾乾顾坤名字的存折,我当时问琛阳了,琛阳说写着顾乾、顾坤名字的存折是他们生父去世后,部队给他们的补贴,写着我名字的存折是我的嫁妆,和他的工资,写着婆母名字的存折是我嫁过来之前,他的工资。不过妈,写着我名字的存折上不只2000呢,后来琛阳回来,又给了我1000,是他的奖金,现在存在一起,有3500了”
  听到白露说顾琛阳把这么大一笔钱交给白露保管,方亚芬也松了一口气。男人会把钱交给女人保管,说明他对这个女人的信任和看重,也说明了他是把女人当成自己的媳妇的。现在有些人,媳妇在乡下,自己在城里当工人,但是钱从来不给媳妇的,这种男人可多了。方亚芬就怕顾琛阳……不过有些事情,她也是要提醒女儿的:“露露啊,妈不管阳子给了你多少工资让你保管,但是你要知道,你有2000是你自己的,这些钱你要藏好。”
  白露问:“妈,我怎么会有2000呢?咱们家条件……你不会把所有的钱都给我当嫁妆了吧?”接着,她又紧张的道,“不行不行,这样不行,大哥二哥和小弟怎么办?”
  方亚芬拍拍她的肩膀:“你别多想,这不是咱们家的钱,是你养父给你的遗产。”
  白露:“我养父?”
  方亚芬叹了一声气,半是隐瞒、半是坦诚道:“对,这件事应该告诉你的,你小时候认了一个养父,你小的时候……你小的时候走丢过,后来被你养父捡到了,他养了你几天之后,我们才找到你,也因此,你和你养父结了缘分。你养父姓白,没有媳妇和子女,所以把你当成亲闺女一样的疼,也因此,你这个白姓是跟着他的,我们并不是把你过继给他了,而是让他有个烧香火的人,露露,你可不要生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好,凌晨的一更取消了,现在来不及写了,放到明天白天更新,今天事情多耽搁了,后天凌晨更新继续!
  第126章
  白露看着方亚芬紧张的样子,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怎么会生气呢?虽然我不记得养父了, 但光是他把所有的遗产留给我, 我就知道他一定非常非常的疼爱我,所以我忘记他了, 是我的不对。妈, 你们这是感恩、是报恩,我理解的, 我不仅不会怪你们,我反而觉得你们这样是对的, 我为自己有仁慈的爸妈而感到高兴呢。”
  听到白露这样说, 方亚芬就放心了。女儿虽然失忆了,但是她知道女儿还是聪明的,她也不是叫女儿防备阳子,可这到底是女儿的私房钱,女人的私房钱还是要藏着的, 已被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钱。不过听到阳子把家里的钱都给了女儿,她还是放心很多的。她为什么要坐那么久的火车来这里?还不是因为担心女儿吗?不仅是她,她知道老伴也是一样。没看到自从来了这里,老伴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吗?那是因为看到女儿在这里过的很好, 他放心了。
  白露又跟方亚芬聊了几句, 然后就去宣传部的办公室了。
  走出家门, 冷风迎面吹来,白露缩了缩身体,拉紧了棉袄, 就算戴着口罩、围着围巾,全身伪装了,但还是觉得冷。口罩是她自己做的,里面放着棉,就是怕冷才做的,嘴巴和鼻子暖和了,人也会暖喝很多,家里两个小的也有。
  到了办公室,里面已经有人了,政委媳妇和任敏都在,看到白露进来,政委媳妇忙道:“你家里来客人了?”
  白露道:“哪里是什么客人?是我爸妈来了,他们担心我第一次随军做的不好,来监督我了”
  政委媳妇道:“你哪里需要什么监督?你如果做得不好,别人还能做的好吗?……任敏说你把她的问题都耐心的解答了,她对下午的解说会议非常有信心,这几天辛苦你了。”
  白露挑了挑眉,她看向任敏。
  任敏对白露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我给你圆谎了,你不用担心什么的。
  白露纳闷了,她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明明没有给任敏说过什么,任敏却说她把她的问题都耐心的解答了?万一下午的解说会议,任敏回到的答案不是她的意思呢?白露可不想背锅,她道:“任敏同志是不是记错了?你昨天下午拿了200道题目来让我解释分析,我说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解释,你这问题罗列的多不说,时间还卡在解说会议的前一天,那时刚好我爸妈来了,我不是拒绝你了吗?”
  任敏眨眼微笑的神情一僵硬,她惊呆了,这白露是怎么回事?她为她圆谎她不是应该感激她吗?可是现在呢?白露却直接说出了事情,这样一来,她不怕没完成任务被政委媳妇难看掉吗?她原本的计划是,选在昨天给出那些问题,就是要白露来不及,然后再给白露卖个好,在政委媳妇面前帮她说话,就说问题已经解决了,等到明天解说会议的时候,有些问题不是白露的答案,她也可以借机说是,到最后,这些答案承诺出去了,但是事实却完成不了,那么……
  可是现在,白露的回答跟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政委媳妇在任敏和白露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最后问任敏:“这是怎么回事?”
  任敏顿时露出几分委屈的表情,她道:“我……都怪我,我想把这个开厂计划吃透,希望在白露同志忙的时候可以帮她的忙,但是我……我看的有点慢,直到昨天才把所有的计划看好,我想着这个计划是白露同志拟定的,所以以她对这个计划的了解,她肯定来得及为我解释这些问题的,我就昨天午饭后去找她了,可是……可是她说来不及了,后来她爸妈来了,就没有回答我这些问题,我……我又怕您生她的气,我就……”
  政委媳妇蹙眉,这些话咋就那么……无法理解呢?
  白露听了也蹙眉,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她对计划了如指掌,所以不管她什么时候来问,都应该告诉她?白露微微一笑:“任敏同志说什么呢?我就算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婶子怎么会跟我生气?婶子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再说了,这件事是你花费的时间才太长了,才导致我无法在短时间内解答这些问题,你这样说,好像是婶子不对,婶子脾气很差的似的。我们整个家属院里的军嫂都知道,婶子处理事情再公平不过了,所以啊,这样的话你以后可不要说不出去了,就算是你自己想的,也不能说,免得坏了婶子的名声。”
  任敏:“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说婶子不好,我是说……我是说我想你掩饰来着。”
  白露一讶:“你为什么要帮我掩饰啊?我又没有犯错。我们军嫂虽然不是军人,但是我们的丈夫是军人,我们就应该遵守军人的纪律,如果我们犯错了,我们要诚实认错,如果我们的朋友犯错了,我们也不能包庇。任敏同志,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好歹也认识一场,我虽然没有犯错,也不需要你掩饰,但是你这种有包庇朋友犯错的心思是错的,你这样……会坏了我们军嫂的名声,让老百姓对我们有误会就不好了。”
  任敏有些愤怒,她是这个意思吗?她的重点是白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好吗?可是为什么白露要把她的意思曲解了?任敏还想说什么,只听政委媳妇道:“白露说的对,白露是我们军嫂里思想觉悟最高的,她不会犯错,所以你也不用为她包庇,你这样的思想的确不行,下次要注意了。”
  任敏:“是,我知道了。那……那这些我罗列出来的问题怎么办?昨天白露同志没有为我解答,今天下午大家问的时候我要是回答不出……”任敏有些为难,“不然我们今天上午再继续看这些题目,午饭也不要吃了?”
  白露道:“说到这个问题,我又要说一说任敏同志你了,这个计划其实很简单的,当初我做好计划给婶子的时候,婶子还没半天就看明白了,婶子和部队领导商量计划的事情,也没用了一两天,怎么到你手里就用了六天才看懂?任敏同志,你说你是书呆,理解能力不太好,我之前以为你谦虚,现在我算是相信了,你的理解能力是真正的不好,你这样实诚,我也跟你实诚的说一句话,理解能力不好,不能做需要脑子的工作,避免出问题,只能做劳力的工作了,等工厂开始之后,你可以去种地,因为种地不需要脑子。
  还有关于这个200道问题的事情,我又不得不说一句,你花了六天的时间列出200道问题,还不如直接跟我说你看不懂计划,这样既可以省下六天的时间,做别的事情,也不会浪费时间了,而我,不用回答你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也能省下时间,思考其他的事情,比如人才招聘的事情等等
  ……哎……任敏同志,你不是高中毕业吗?之前还说要教我初中知识呢,可你这理解能力……我一个现在只有小学知识的人,都能看懂的计划,你这……”白露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又对政委媳妇道,“婶子,下午的事情我来讲解吧,我怕任敏同志讲着讲着,就把意思曲解了,曲解了我的意思不要紧,要是曲解了部队领导的意思就不好了。”
  政委媳妇道:“行,下午的会议交给你了。”
  白露道:“那我先回家了,开会的时候我准备几样成品出来,到时候让大家对我们的工作更加的有信心。”
  政委媳妇:“可以,你去忙吧。”
  白露笑着走出办公室。
  白露一走出办公室,政委媳妇的脸沉了下来,她看向任敏:“小任,咱们部队里、咱们家属院里,可不需要搞小心思的人。你跟白露比,你们的脑子根本不是一个种类的,人家是人类的脑子,你那是鸡鸭鹅的脑子。”政委媳妇的话,说的毫不留情。
  任敏的脸色,刹那间白了。
  政委媳妇继续道:“你不要怪我说话直接,白露能写出那样的计划,能出那样的黑板报,你以为人家农村来的,就能傻傻的被你拿捏吗?别以为你是高中生,整个部队就你一个聪明人,用六天的时间去罗列出200个问题,偏偏到昨天下午才拿去问白露,是你傻还是她傻?你一定想着是她傻,要看她出丑是吗?
  但是在我看来,是你傻,你这么明显的举动,谁不知道?如果我是你,我只用三天或者更少的时间去罗列问题,留下更多的时间去问白露,这样你有时间再继续吃透这个计划,白露也有时间给你分析,与其想这些小动作搞别人,倒不如让自己更加努力一点。”
  任敏沉默,她没有想到,她的意图被白露和政委媳妇看透了。可是以前,在朋友间,在知青里,都是无往不利的。
  第127章
  任敏不知道的是,她的朋友都是和她同年的小姑娘, 而政委媳妇是什么人?能当政委的都是精明人, 他娶的媳妇会是愚笨的吗?再说白露,21世纪来的妖怪了, 能是她们这种20岁都没有的小姑娘能对付的吗?21世纪什么最多?各种宫斗剧、宅斗剧、宫斗、宅斗最多啊。白露就算没有经历过, 看着电视和,也学会也不少。
  任敏低着头, 她辛苦了一场,算计了一场, 在别人眼中这就是个笑话, 敢情她们都知道,就是等着看她的笑话。
  政委媳妇看着她,她是知道任敏的工作能力不太强的,之前让任敏当了她的助理,从黑板报事情中她就知道任敏的工作能力了。但是, 她以为这个小姑娘工作能力不强,但至少人品还可以的,毕竟说话轻声细语的,人是胆小了点, 但是胆小没关系, 只要人正就行。但是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人家不是胆小,而是故意的。能这样算计白露,去坑白露, 那么可见不是胆小的,所以对方在自己面前的所有一切都是伪装的。
  想到自己阅人无数,竟然被一个小姑娘骗了,政委媳妇心里说不出堵,可是也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她只是不耐烦道:“你去写一封检讨书,下不为例。还有,宣传部已经有了白露了,事情不多,也不用那么多人,你以后不用来了。反正工厂要开了,你只有还要面试工作的工作,刚好可以接上。”
  政委媳妇倒也不是赶人,本来也是这样安排的,宣传部只是出黑板报的事情,有白露在,的确不用任敏,而她对任敏本来的安排是做织布组的组长或者主任,看她的本事再决定,可是现在看来,有这种心思的人,是不适合做领导的,还是乖乖的做个小工人吧。
  任敏的双眼都红了,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家里是普通职工,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和弟弟不可能下乡,家里走了关系,她没有办法,家里也没关系帮她走了所以只能下乡了。下乡之后,凭借自己的假装柔弱,在知青里混的很好。后来认识了余正,余正和其他的军人去村里换东西,刚好碰到她,所以他们就认识了,当然也有她撩他的关系。反正嫁给了余正,她住进了部队,在知青里就是头一份了。
  进了部队之后,因为她是知青学历高,所以她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正巧那个时候政委媳妇要招一个助理,所以她就来了,她形象不错,说话也温婉。今年六月份的时候,她家里电话打来,她回了一趟家,结果回来出现了一个白露,她原本对白露没放在心上,余正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听说白露是农村来的,就越发不以为然了,直到这次回来,听到政委媳妇满口都是白露,听到军嫂们变着戏法的夸白露,她知道问题大了。但是,她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白露在她眼中,就是个农村女人。硬要说的话,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农村女人,运气好嫁给了副营长。
  因为女人的妒忌,让她忽略了白露身上跟很多农村姑娘不同的地方,这样的气质、通身的气派,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农村姑娘有的?这就是张静和任敏不同的地方,张静第一眼看到白露,就觉得这不是农村家庭能养出来的顾念,就算是别的军嫂,当初对白露有恶意的章大妈和徐静静,也都客观的认为白露跟一般的农村姑娘不同,像是那位大人物家的小姐,可是偏偏任敏看不见。所以说,嫉妒能蒙蔽人的双眼,以至于她太轻敌了。
  任敏红着双眼道:“我知道了,谢谢婶子给我机会,我……我……我先走了。”她想说自己没有,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在政委媳妇的眼神中,她说不出来。政委媳妇不是男人,不会像男人一样,见到柔弱的女人就会投怜惜之心。
  白露不知道政委媳妇对任敏说了那样严重的话,她回到家里,看见方亚芬在晒被子,其他人都不在,就连两个孩子都不在。
  方亚芬看到白露来了,不由的问:“怎么回来了?事情办好了?”
  白露道:“好了。爸和四哥、四嫂呢?”
  方亚芬道:“老四带着老四媳妇去捡柴了,你爸说冬笋最好吃,他就跟着他们去挖笋了。我把你们那床的被子拿出来晒了,阳子不在,你一个小姑娘怕冷,被子晒了暖和。”
  白露道:“谢谢妈。”
  方亚芬笑了笑,晒好被子,她又用一个木柴打了好几下被子,把被子里的灰尘打掉。棉花很吃灰,不打几下,灰尘根本出不来。
  白露去了厨房,拿出红薯粉做东西。下午关于开工厂的会议解说,主要是告诉大家工厂经营的项目,织布和红薯粉。而红薯粉或者富强粉,在大家的心里,就是面条、饺子、包子,但其实不说,就是红薯,也有很多种吃法,所以白露打算做些不同的吃食来举例子。
  方亚芬晒好被子进来,看到女儿在厨房做东西,她就来帮忙了:“露露,你和阳子睡过了吧?”女儿随军半年了,又是和女婿睡一个房间的,所以应该是睡过了,但是因为某些问题,她又忍不住问。
  白露被方亚芬直白的问题吓了一跳,她脸一红,娇嗔道:“妈,你怎么这样问啊,吓了我一条。”
  看着女儿羞答答的样子,方亚芬就明白了,她笑了笑:“我是你妈,在我面前你有什么好难为情的?这不是你和阳子不熟悉吗?妈担心来了部队,你们发展没那么快。而且……而且你不是还没怀上吗?这都来了半年了,怎么还没怀上啊?”这个年代的妇女都如此,结婚之前操心婚事,结婚之后操心孩子。不像未来还有避孕一说,在这个年代如果有人说避孕,大家会觉得这人很奇葩。
  白露到底才23岁,说到这种事情还是有些羞涩的,不过暂时避孕的事情她没有跟方亚芬说,而是说了一个比较中肯的话:“还没有嗯,我现在在调理身体。”顿了一下,她又轻声道,“我去医院检查过身体了,医生说我才19岁,19岁的姑娘看似已经发育了,但其实身体的各个地方还在成长,尤其是……尤其是下面比较私密的地方。现在很多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或者生出来的孩子身体比较瘦弱,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母体自身的情况,所以我想先调理身体,医生说,女性到了21岁或者22岁左右,生出来的孩子是最健康的。”其实,按照现代的说法,是女性25岁左右最适合生孩子的,但是她如果说要25岁生孩子,方亚芬肯定会等得心急。
  再说,她现在的实际年龄是23岁,到25岁,也就两年的时机,刚好符合21岁或者22岁的说法。白露仔细算了一下,不生孩子是不可能的,等到这个时代21岁左右,刚好是71年,生了孩子,然后到78年高考,孩子也有四五岁了,到时候就算请人带,也能带了。
  也许有人会说,既然知道未来的走向,直接做生意赚大钱啊,为什么要参加高考?白露是一定要参加高考的,首先,她在21世纪的学业没有完成,她的梦想是成立自己的时装品牌。其次,既然能够考上大学,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完美一点,为什么不参加高考?并非说大学生有多么了不起,在现代,大学生遍地都是。但是不得不承认,没有经历过大学的人生,总是有些遗憾的。社团、学生会、各种组织,大学是人生能吃喝玩乐的一种经历,是少年通往青年的一个最轻松、最肆意的过程。所以,她是一定要参加高考的。
  她对自己的未来很有规划的,在改革开放之后,她就可以成立自己的品牌了,她有着丰富的时尚观,是这个时代的人所没有的,所以,她一定要试试。
  方亚芬算了算,女儿现在已经19岁了,马上就过年了,年后就是20岁了,也就在等上一两年的时间。一两年后,女婿军校毕业了,顾乾和顾坤也长大了,的确是刚好生孩子的时候。到时候女婿在身边,也能搭把手,顾乾和顾坤长大了,也不用女儿照顾了,必要的时候还能看着弟弟。想到这些,方亚芬道:“你自己有打算就好,到时候你怀孕了,我来照顾你,那个时候五毛也能走路了,四毛也能带弟弟了,我瞧着也空了。”
  白露道:“那真是太好了,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妈你如果来,我肯定轻松很多,不用自己洗尿布,不用自己带孩子了。”
  见着女儿这样亲近自己,方亚芬也高兴,就怕女儿不亲近自己,嫌弃自己,不过嘴巴上还是说:“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
  第128章
  白露道:“不如你年后也别走了,一直住在这里吧, 你看啊, 我年后工厂里的事情要忙,学校里还要读书, 还要给孩子做饭洗衣服, 如果有你在,我肯定轻松。”
  方亚芬道:“那不成, 家里没我不行,只有你大嫂和二嫂在, 也许明天就能掀了天, 我现在很不放心她们俩。”
  白露觉得有些意外:“大嫂性格爽利、二嫂性格温和,两人的性格刚好一刚一柔,怎么能掀了天?”在她看来,就是想吵架都吵不起来,这样两个儿媳妇的性格, 不是很好吗?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再加上王家兄弟的性格,不得不说,王家的和谐是这个年代少有的。
  方亚芬哼了声:“……你那是不知道,你二嫂自从生了儿子, 心里的小九九可多了, 你……你上回寄来的军装, 你二嫂她……”
  白露:“她怎么了?”
  如果今天换了别人,方亚芬肯定是不会说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但这是她女儿,她自然不会隐瞒:“你上次不是寄了六套军装回来吗?老大老二老三一人一套,结果你猜怎么着?老二的军装被你二嫂藏起来了,她要改小了给五毛穿。”
  白露:“……五毛才几岁啊?二哥的衣服他能穿吗?就是改小了,也要好几年以后才能穿吧?不如等上几年后再用军绿色的布做新衣服,二哥难得有套军装的。”
  方亚芬道:“可不是。还不只这个了,四毛一直都是咱家王家最小的孩子,连着你大伯二伯那边一起,他最小了,现在有了个五毛,好不容易有个弟弟,他可喜欢的很。后来他把自己穿过的衣服都翻了出来,拿去给五毛穿,那些衣服你大嫂都洗的干干净净藏着,想着给自己的二胎穿的,送人她可舍不得了,结果你猜你二嫂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