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盛启琛静静的听着。
  “早上我来的时候, 就见她一个人坐在客厅, 像似一个晚上没睡,精神特别的不好,眼睛还有点肿,我让她吃点早餐再去上班,她也不吃就走了。”阿姨说完,转身看盛启琛,大着胆试探道:“太太是跟您吵架了吗?”
  盛启琛“啪”一声,把筷子拍桌上, 起身便往外走。
  阿姨被吓一跳,跟着轻叹了口气。
  ……
  夏茉一晚上没睡,整个人精神都有点木,睛眼红肿又顶着黑眼圈,一进公司崔佳便盯着她瞧,颇为疑惑的问:“诶,你没事吧,昨天陆总让你那么早就回去休息,你这状态怎么看着比昨天还要差呢。”
  夏茉声音有点哑,说:“可能是要感冒了吧。”
  “听你这声音还真有点像。”崔佳笑道:“那你赶紧吃点感冒药预防一下。”
  夏茉朝她勉强的笑了一下,拿着杯子就去了茶水间。
  站在茶水间,她拿了点茶叶,想喝点茶清醒一点,可是按水的时候,她却看着水发愣,水都快溢出杯子她都没发现,好在旁边有人及时把她的手拿开,没让水溢出来。
  “夏茉你没事吧?”陆翰颇为担扰的看她,“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夏茉朝他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我没事。”其实她肚子从早上起来一直隐隐的疼,整个人都有点晃悠。
  “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好。”陆翰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夏茉下意识的往边上躲了一下,“我真的没事。”
  陆翰手僵在空中,“昨天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夏茉垂下眼睑,鼻头不由发酸,“我没事。”她话刚说完,直觉一阵旋晕,便栽进陆翰怀里失去知觉。
  ……
  盛启琛从碧水花园出来,想了又想,心口那股郁气实在是难以再忍,便直奔华兴去。
  车子到华兴楼下,他给夏茉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一气之下他直接上楼找去。
  华兴办公室在大楼里一共有四层,从十六层到二十层都是他们公司的,盛启琛不知道夏茉在那一层办公,便到十六层总台那,说要找并购部的夏茉。
  前台见他长的俊逸,很热情的帮他打内线说让人下来接他,以为他是并购部的客户呢,不想打完电话并购部的人说夏茉跟他们陆总出去了,不在办公室。
  盛启琛一听夏茉跟他们陆总一起出去了,便问那前台,说他们陆总是不是叫陆翰。
  前台说是的。
  再次确定陆翰便是夏茉嘴里那位老大,他想着那天夏茉以无比崇拜的口吻说他们老大有多么的厉害,就觉得胸闷致极。
  从华兴出来,他抬头望着天空,不由深吸了几口气。
  ……
  夏茉苏醒时,闻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睁开眼入目的便是洁白的墙壁,人在医院病房里。
  她刚要从病床上坐起来,陆翰从门外进来,疾步走到病床旁,便把她按回床上,说:“你现在最好别乱动。”
  夏茉撑着手肘问道:“我怎么了?”
  陆翰微蹙着眉头,好一会才说道:“你怀孕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呃!
  夏茉愣愣的看着陆翰,“怎可能呢?”可再一想,她月事好像真的好久没有来了,最近肚子老疼她以为要来了却一直没有来。
  天哪,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她怀上呢?
  夏茉没有半点喜悦,有种晴天霹雳的无措。
  “医生说,等你醒了最好做一下全面的检查,”陆翰说到这面色有点不自然,“因为你刚刚见红了。”
  夏茉一时不明白什么是见红,瞪着杏目愣愣的看着他。
  “你刚刚流血了。”陆翰跳开眼,“不过现在没事了。”
  夏茉躺回床上,摸着肚子,还是有点难以相信她肚子里竟然已经有了一个生命,她竟然一点也没感觉到。
  “那个……你要不通知一下他?”陆翰问。
  夏茉抬眸看他一眼,跟着又垂下眼,神情蔫蔫,说:“先不用。”
  陆翰看她那个样子,便说:“那你躺着别动,我去叫医生。”
  “嗯。”
  陆翰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
  不一会,他带着一位中年女大夫过来。
  大夫简单的问了夏茉几个问题,随后说:“你今天见红,有滑胎的迹象,得做几个检查,”话落,大夫转眸望向陆翰,叮嘱道:“一会我把单子开出来,你带着你爱人去做检查,最好给她租个轮椅别让她站着。”
  夏茉见医生误会她跟陆翰的关系,刚想开口解释。
  陆翰却不以为然说道:“好的大夫,我现在就跟你去开单子。”
  夏茉见他们俩转身往外走,一时也不好再做解释。
  **
  盛启琛没有回酒庄,一直坐在车里,望着大楼的门,从早上等到中午,都没见夏茉跟陆翰回来,心头那股郁气像滚雪球一样,卡在他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分分钟感觉自己要炸。
  靠在椅背上,他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看着日头一点一点西移,直到夜幕降临,还是没有等到夏茉的人影,手机依然打不通。
  办什么事,两个人要出去一整天?
  她上班这一个月来,他们这样出去过多少回呢?
  盛启琛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
  医院。
  夏茉做完检查,结果很意外……竟然是宫外孕。
  医生说她还好发现的早,说这周期要是再大一点,估计就有麻烦,建议她尽早手术,说宫外孕对她身体伤害很大,早做早好。
  夏茉觉得老天爷真的太会抓弄她了,刚听到自己怀孕的时候,她害怕又排斥,可不知道为什么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她就接受了,她觉得这个孩了来的挺好,至少离了婚她还有个孩子相伴,以后那怕没有男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那一刻她心里对这孩子充满了期待,摸着肚子的时候她竟有一种从末有过的安心,可仅仅一个下午,她美好的期待就变成了一个噩耗。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男人背叛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这样摧残她的身体,让她承受那样的疼。
  躺在病床上,夏茉越想越伤心,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陆翰送走医生回来,就见夏茉靠在床头无声流泪。
  他看着颇为心疼,走过去,轻声劝道:“医生说,像这种情况挺常见的,以后注意一下不会影响再要孩子的。”
  夏茉抹了把眼泪,“今天谢谢你,耽误了你一天的时间,你快回去吧,我一会叫我朋友过来。”
  陆翰听这话,眉心纠了一下,坐到她床边,试探着问道:“是不是那男的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了?”
  夏茉垂着头,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夏茉我想让你知道一件事,或许现在说这个不合适,但我想让你知道。”陆翰直视着她,说:“我喜欢你,从高中那会我就喜欢你,本来想着等你表白完我们就在一起,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人会出现,后来我找过你,可惜你换了手机号,所以我一直没能联系到你。那天在飞机上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欣喜,我想这应该是老天安排的,想让我们的缘分再续上。”
  夏茉听着微抬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可我没想到你结婚了,而且还是嫁给了他,”陆翰苦涩的笑了一下,“我觉得你嫁给谁我都能接受,可是他,我真的很不甘,原本你是我的,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我们可能早就在一起了。”
  “之前我以为你过的很幸福,我便想着,做一个你信赖的上司也挺好的。可现在,你似乎并不幸福。”陆翰看着她的眼神变的坚定,“此时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不管你跟他怎么样,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守着你。所以你不要害怕,你也不要有心里压力。”
  夏茉视线再次模糊,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早已不是年少时的她了。
  “陆翰,我真的不值的你这样,你这样的感情我承受不起。”夏茉觉得一切都乱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对你是一种什么感情,”陆翰笑的温润,说:“你给我写的那些信,每一封我都珍藏着,每每想起你,我都会拿出来看一下,每每也都让我很懊恼,当时我为什么不追你去呢,如果当时我追上你,结果肯定就不是这样。”
  夏茉真没想他会这么执着,“以你的条件,肯定有很多女生喜欢,为什么没找呢?”
  “大学那会是有挺多女生追我,可那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们就会想起你,或许是你留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弄的我对那些女生一点感觉也没有。毕业后又忙着赚钱,到处跑,也就没有时间谈,所以也错过了很多,直到再次遇到你,我觉得冥冥之中或许早有注定。”他淡淡的笑了一下,抬眸与她对视,“不管我们以后会是什么关系,我想……我都不会再遗憾。”
  夏茉被他眼底的挚诚灼热了眼,垂下眼睑,她自嘲的笑起来:“我有什么值的你这样喜欢,人也不好看,个子也不高,性格也不好,有时还死脑筋,做事又粗心大意,除了专业上那点本事,我感觉自己挺无趣的一个。所以你可千万别被年少时的那点遗憾,误导了自己。”
  陆翰低低的笑了一声,“每个人的审美,还有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恰恰我就喜欢你这一款的。”
  夏茉听这话,颇为酸涩的笑了一下,心想盛启琛之前也是这么说,还说的好像这个世界上他就喜欢她一个,当时她真的信以为真,可这才多久呀,得到了她的身心,还不是一样奔向别的女人。
  陆翰看她又垂下头,很知趣没再继续说下去,有些话她知道了就好,说多反而会让她反感。于是他转移了话题,问道:“医生的建议,手术越早做越好,不然对你身体会有很大的伤害,你怎么想?”
  “做,明天就做。”夏茉又抬起头,“帮我请几天假。”
  陆翰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真的不通知他?”
  一说到盛启琛,夏茉就觉得心口抽抽的痛,说:“一会,我会通知我朋友过来,你也早点回去吧,公司还有那么多事。”
  “你这样我怎么可能放心回去。”陆翰轻叹了口气,起身,“我再去找一下医生,问一下你这手术有没有什么风险。”话落他又转身出去。
  夏茉看着他的背影,视线再次模糊。
  ……
  盛启琛在华兴楼下等到了深夜十二点,最后回了碧水花园,家里空荡荡没有人。
  若说他早上那颗心还热腾腾能生气,那晚上这颗心就跟掉进冰窟一样,凉的透透彻彻。
  盛启琛站在卧室低落窗前,瞰俯着脚下这座城市,虽已是深夜,万家灯火却依然璀璨。
  在这样繁华的都市里,每个明亮的窗户里又有几人像他这样不得安睡呢?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盛启琛感觉自己的心也正一点一点死去。
  男人在窗前静站了一夜,从黑夜到东方升起火红的太阳。
  望着那轮红球,盛启琛心头又燃一丝希望,他不信他在她心里没有一丁点位置,不管怎么样,他都要问一问。
  ……
  早晨七点不到,盛启琛开着车又去了华兴。
  车子在华兴大楼前停下,他又试着打夏茉的手机,还是不通,他便坐在车里等,看着大门口从清冷,到陆陆续续有人来上班,他等到九点也没有看到夏茉的身影,心里那丝希望又变成了绝望,可他想,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她的丈夫,他有权知道她去哪里。
  从车里下来,他直奔华兴,到前台他直接亮出夏茉丈夫的身份,要求见夏茉的领导,让前台帮他通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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