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皇上, 臣有事求见!”营帐外传来男子的声音,是傅生。
  温舒总算是找到借口离开了。
  下一刻,褚彦从她手中取过中衣, 直接披在了身上, 但胸膛.裸.露在外。
  温舒宜见他胸腔的水珠缓缓没入腰带深处, 立刻移开视线。
  “呵呵呵……”
  帝王一阵勉强餍足之后的轻笑, 他突然俯身将温舒宜打横抱起, 在她茫然无措的注视中, 就将人搁在了木板榻上, 随后用了薄衾将她整个人盖上。
  温舒宜感觉到褚彦的脸挨近了薄衾, 然后又是他一半威胁,一半诱.惑的声音, “朕与傅生有事商议, 你若是敢出声, 就拿去喂熊。”
  温舒宜, “……”
  可她半点不想听皇上议事。
  好奇心害死猫, 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
  直觉告诉她, 皇上是故意留下她, 也是故意想要让她听。
  “进来。”
  褚彦嗓音醇厚低沉, 带着夜深人静时候,令人颤栗的冷意。
  就好像,方才他与美人.温.存时的险些失控都是假的。
  傅生迈入营帐,一眼就看见了榻上隆起的地方。
  皇上在床上藏着一个人。
  傅生收回视线, 面不改色,年少时候陪着皇上走南闯北, 也曾遇到过诱.惑, 便是他也差点把持不住, 可皇上却能做到对美人视若无睹,从不会怜香惜玉。
  曾经还是亲王世子的褚彦,便这样告诉过傅生,“世间女子不过凡物,风.月之事惯是用来迷惑人,傅生,你切记不可被一副漂亮的皮囊给迷惑。”
  由于深受帝王“谆谆教导”的傅生,以至于至今仍未娶妻,潜移默化之下将男子之间的兄弟情谊看的更重。
  可……说好的的一起远离美.色呢?
  得知皇上近日宠爱温家妹妹,傅生有种被人抛弃的错觉。就好像是皇上辜负了他们曾经的信仰。
  傅生终究没有露出任何异色,就装作不知温舒宜在皇上的床上。
  “皇上,太医已给晋王殿下包扎好,虽是是血过多,但并未伤及要害。另外,那几头黑熊被人做过手脚,此前被灌过亢奋的汤药,至于为何会冲着皇上攻击,还需得进一步调查。”
  傅生如实禀报。
  其实,傅生心里很清楚,倘若今日晋王没有救驾,那么晋王的嫌疑最大。
  可偏生晋王豁出性命去救皇上,这就让人无从怀疑他。
  又或者说……
  这件事晋王不知情,但却是他背后之人做的。
  褚彦微敛眸,立挺的五官笼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之下,宛若一座沉寂在时光里的雕塑,但突然一个抬眼的动作,又让人一惊。
  “皇上?”
  傅生不能笃定皇上的想法。
  褚彦嗓音无波,“嗯,此事不得经由他人插手,你亲自去查。”
  傅生应下,“是,皇上。”
  ****
  待帐内无旁人,褚彦掀开了温舒宜身上的薄衾,许是被闷了些许的缘故,她雪腻的脸染上一层薄薄的红,如出水芙蓉。
  才刚刚放下.欲.念的帝王,眸色又是一沉。
  “妖精,你到朕的身边,究竟是什么目的?”
  这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在这一场尚未彻底分出胜负的风月□□里,褚彦没打算这样快就揭穿温舒宜,他甚至处处配合她。但帝王并没有发现,他的诸多行径也已经开始违背最初时的本心。
  这一刻,褚彦猛然想起了一句甚是矫情的话。
  他这是……失了身,又将失心?
  念头一闪而过,褚彦又当即立刻否决。
  他岂会失心?
  他的心从来都不会放在女子身上。
  这厢,温舒宜也是身子一抖。
  难道皇上打算撕破脸皮了?
  她的目的是什么,皇上怕是早已知晓。
  此刻又是玩什么文字游戏?还是继续考验她?
  明明在浴桶中那会,皇上还是热情似火,可这一转眼就仿佛又变了一个人,他高深莫测,眼中含冰,极有可能又在算计着什么。
  温舒宜被他压着,鼻端全是他的气息。
  温舒宜忽的红了眼眶,投入了万分精神伪装,但她的确是带着目的而来。
  他二人心照不宣。
  可玩.弄心术的高手,素来会给自己准备十足的借口。
  温舒宜泫然欲泣,皇上恋她的美貌,她便呈现出她的美貌,“皇上,妾身有罪。”
  褚彦眯了眯眼。
  方才不过是口误,他是帝王,自然不能承认这种低等的错误。
  没想到心机美人当真认罪了。
  褚彦告诉自己,只要温舒宜从此倒戈他,他半点不介意宠一个妃嫔。
  恰好她哪一点都合他心意。仿佛天生就是为了他而生。
  而又恰好,他如今愿意给一个女子尊荣。
  但前提条件是建立在她绝对忠于他的份上。
  “哦?那说说看,你何罪之有?”
  褚彦捏起美人下巴,居高临下,语气暧昧的低问。
  他喜欢这样的动作与姿势,是绝对的威压,他将一切掌控在手中,身下的人只能臣服、仰视。
  温舒宜看着帝王眉心的火焰,她甚是聪慧,自也察觉到皇上对她的态度,已经与刚入宫那会有了明显的区别。
  但她并不奢望帝王的真心能有几分。只要帝王留下她,哪怕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也无妨。
  温舒宜说了实话,“妾身起初并未见过皇上,温家败落,阿兄与阿弟病体沉疴,妾身一介女流已是走投无路。那日去荣国公府求助大舅母,可大舅母竟唆使妾身去……去给承恩伯做妾。”
  说到这里,温舒宜的下巴倏的一痛。
  是褚彦情不自禁的加重了力道。
  但他并非是对温舒宜愠怒。
  而是针对顾氏。
  帝王的眸光柔和了下来,“然后呢?继续说。”
  他知道她这几年过的艰难,却是没有料到顾氏那般无耻卑鄙,竟是想要逼着她去跳火坑。
  温舒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示弱时,皇上会骄纵她。
  “妾身自是不愿意委身承恩伯,妾身自幼就幻想过,这辈子一定要嫁一个良人,与他同榻同衾同白头。荣国公府办寿宴那日,妾身无意瞥见了皇上,妾身便……便忍不住去见皇上了。”
  温舒宜揪着帝王的衣襟,朦胧的双眼润着泪,“妾身不后悔那日的决定,皇上是人中之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妾身何等有幸,能得皇上垂怜,皇上……莫要怪妾身当日心怀不轨。”
  “妾身为了自己,为了阿兄与阿弟,才想着接近皇上。可皇上……妾身如今已经爱上您了!”
  褚彦,“……”
  这突如其来的吐露衷肠,令得帝王耳尖尖一热。
  但帝王什么样的勾.引没有遇见过?忍着某种即将迸发而出的念头,他自知这小女子又在跟他耍心眼。
  她又在蓄意为之。
  这该死的一半真一半假的谎言。
  “巧了,朕也爱你。”
  褚彦不甘心被温舒宜糊弄,他也故意诓骗。
  温舒宜自然也不信这句话的,因为她瞧见帝王眉心的小火苗正凶恶狰狞的“瞪”着她。
  她保持着含情脉脉的微笑,内心慌乱:看来皇上知道我在骗他,既然如此,皇上为何要配合着演?
  两人皆已修炼成精,也对彼此心思了如指掌。
  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可倘若对方也是如此,那即便知道对方心思,也不占据什么优势了。
  温舒宜没辙了。
  褚彦正在兴头上,唇缓缓靠近,将要碰触,却又不去碰触,“既然你与朕两情相悦,那就应该多做两情相悦的事。”
  他一言至此,演的过火,一时间刹不住,“取.悦朕。”
  温舒宜,“……”
  无法,她都已经和皇上“两情相悦”了,当然要表现出对他的渴望。
  外面还要把守的禁军,温舒宜不敢过分,小心翼翼的凑上前……
  于是,褚彦今晚深刻体会到了一桩事。
  女子诓骗男子可以得到好处。
  而男子诓骗女子,也同样可以得到好处。
  李忠在营帐外守到午夜,最终,昭嫔娘娘还是被皇上留宿了。
  ****
  次日,温舒宜悠悠转醒时,榻上已无褚彦踪迹。
  出门在外,有些事不方便,但饶是如此,褚彦昨晚还是想了一个万全的法子。
  温舒宜喉咙沙哑,一想到昨天晚上被逼着说了一宿情话,她只觉身子骨被掏空了,谎话说多了,她自己都不觉得害臊了。
  玉画伺.候温舒宜洗漱,她比玉珠沉稳的多,带在身边稍稍安心。
  “皇上启程了么?”今日也是要涉猎的,温舒宜问道。
  玉画如实回复,“娘娘,皇上与去年刚入仕的几位年轻大人在射.靶呢。”
  褚彦求贤若渴、礼贤下士,尤其注重培养年轻的血液,这一点即便是温舒宜也听说过。
  她想起了阿兄。
  阿兄自幼的抱负就是保家卫国,镇守边陲,为大周打下九州天下。
  她还得记得阿兄五年前被人抬回来那日,浑身都是血,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好的,那晚整整缝了二十多处伤口。
  因着伤口过深,若是不用针线绞缝起来,只会流血而亡。
  阿兄常说,他在苟且偷生,不如死在了战场。
  温舒宜轻叹,“去后厨准备一下,我给皇上亲自做烤肉。”
  便是知道皇上对她虚情假意,她也得继续演下去。
  为了阿兄、阿弟,她必须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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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二狗:朕又可以吃上肉了,23333~
  傅生:默默流口水,能给我剩一块么?
  舒舒:肉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皇上要点到为止。
  褚二狗:你是故意的,朕都知道!
  舒舒:你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褚二狗:……(⊙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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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们,接下来还有更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