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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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心血来潮想要给周含章过生日,不过我的确喜欢热闹,尤其是在冬天。
  在我看来,冬天并不意味着寒冷和风雪,相反的,每次一提起冬天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火。
  冬天应该是热闹的,是分分钟能让人满身大汗的。
  我喜欢“生日”,因为“生日”这个词也像冬天一样,可以让我联想到一切热乎且热闹的东西和场面,就像在我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已经想到了我应该穿着哪件毛衣、以什么样的姿势在周含章的生日party上打开价格并不算很昂贵的香槟。
  为什么是“价格并不算很昂贵的香槟”而不是“价格不菲的香槟”呢?
  当然是因为我穷了。
  我说:“周老师,一起过生日吧。”
  我可太喜欢给人过生日了,也喜欢别人给我庆祝生日,但自从毕了业,这种机会已经变得越来越少。
  我的生日在夏天,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都是好朋友凑一块儿吃着火锅或者烧烤一起过,但毕业之后,生日就变成了公司发的一张蛋糕卡,仅此而已,而且我还没收到过,因为那会儿我还没入司。
  我挺期待周含章点头的。
  他看着我就这样陷入了沉思。
  过个生日而已,他沉思什么啊沉思!
  是男人就不要犹犹豫豫的,果断一点,干脆一点,立马给我点头!
  我在心里咆哮,化身马景涛。
  然而无论内心多么抓狂,表面还要十分淡定且恭顺:“周老师,不要勉强,您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你给我过?”
  我点头,十分真诚:“我给您过。”
  大操大办!
  敲锣打鼓!
  顺便还能一起跨个年,多有意义!
  大概我的真诚感动了天感动了地也感动了不通人性的周含章,他竟然答应了。
  于是,会议室外的同事就听见了一声来自我的高呼,刚好路过的组长敲了敲会议室的门问:“周老师,您没事儿吧?”
  周含章说:“耳朵聋了,你们给治吗?”
  看不出来,他还挺会说笑的。
  合同签完了,我交给了组长,周含章坐在来访客人休息区等我午休,我在工位上如坐针毡。
  同事问我:“你痔疮犯了?”
  “没有,”我说,“中午约了人。”
  同事意味深长地一笑说:“约了姑娘?”
  我也意味深长地一笑:“是帅哥。”
  帅哥?
  不准确,是帅叔叔。
  周含章比我大差不多十岁,我管他叫叔叔,可以的吧?
  我是不敢直接问他,怕挨揍。
  就这样,我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数着秒终于等来了午休,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就往外跑。
  同事嘲笑我:“跟男人吃饭你这么激动干嘛?搞gay啊?”
  开我玩笑的这个同事后来跟我在电梯遇见,我身边站着周含章,他小声问:“这就是那位周老师?”
  我点头,然后电梯到达一楼之后昂首挺胸地带着周含章一起走出了办公大楼,几分钟后,我收到了同事的微信:我懂了!
  他懂什么了?
  我没问,没心思问,因为我在跟周含章讨论究竟要去吃什么。
  我问:“周老师,今天中午我请客吧,你想吃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请。”
  行,这事儿我不争。
  “那吃什么呢?”
  “肯德基?”
  “怎么又是肯德基?”
  周含章看看我:“我以为你喜欢。”
  没忍住,真的是没忍住。
  我抬手给他掸了掸落在额前的雪,笑着说:“只有小孩儿才恨不得顿顿都吃肯德基!”
  突然间,我想起之前我们俩的对话,那时候他说我“就是小孩儿”。
  雪下得挺大的,小学课本里写的那种鹅毛大雪,我们俩站得近,但看向他的时候也被雪花糊了眼睛。
  周含章问我:“那你想吃什么?”
  “下雪天应该吃火锅。”我说,“我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我们去吃火锅吧。”
  其实我的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但组长说了,中午我跟周含章一起吃饭,可以晚一点儿回去。
  他可真是我们编辑部的宝。
  “好。”他转身往另一边走,刚走出一步,回过头来问我,“是往这边走吗?”
  我站在大雪里看着他笑,手从大衣口袋抽出来,拉着他的袖子说:“这边!”
  我们俩冒着雪往火锅店走,没走多远两个人就都变成了雪人。
  我张开嘴笑的时候,冰凉的雪钻进我的口腔中,我跟周含章抱怨,然后听见了他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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