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节
  慕槿歌抿紧着唇,人离开了,魂也回来了。
  垂着眼睑,忿忿的瞪着他。
  这会不看四周也知道有多少目光是落在他们这桌的。
  “你去买单,我到车上等你。”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霍慬琛哪里会让她离开,起身两步上前就将人给带到了自己的怀里,修长的臂膀直接落在她的腰际,带着人过去买单,然后大摇大摆的出了餐厅。
  慕槿歌觉得城墙不服就服她家霍先生。
  “知不知道秀恩爱,死……”
  一句话还未说完,身侧的男人已经危险的眯起了双眸,转身直接就在大马路上捧着她的脸落下一个响亮的吻。
  慕槿歌:“……”
  她觉得她家霍先生,今天一定是哪根神经搭错。
  “再让我听到一个不喜欢的字眼,我就吻你一下。”
  慕槿歌怔了下,看着男人陡然变得严肃的面容,眨了眨眼睛。
  须臾,像是明白了什么,眼底掠过心疼。
  伸手就将他抱住,面颊更是亲昵的在他脖颈处蹭了蹭。
  “我们约定,要一辈子都这样,看着公子长大,结婚生子,以后还有许多小公子围绕在我们身边叫着爷爷奶奶……”
  那样的生活,只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幸福。
  那一次她无意识的自杀在这个男人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痛苦记忆。
  以至于现在有些字眼从她嘴里说出都能引起他过激的反应。
  那个时候的她太痛苦,以至于忽略了他的感受。
  如今回想起来,慕槿歌对他只有心疼与后悔。
  霍慬琛用力的将她抱紧,仿佛拥抱着的是他的整个世界。
  “不要再离开我,也不要再说那个字,就算是玩笑也不要说。”我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
  慕槿歌轻拍着他的背,细碎的吻不时落在他的颊边,呢喃的话语是这世界最温柔的情话。
  “好,以后你赶我走我都不走。就赖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
  第1117章
  霍慬琛虽有心带她出去逛逛,但对于这里慕槿歌早已经没了最初的好奇。
  时间沉淀,如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眼前的男人和还在医院保温箱里的宝宝。
  过去三年她也去过不少地方,俨然没了当初的好奇感。
  拒绝了去外面逛逛的意见,两人辗转还是回到了医院。
  不过,在回去的途中,慕槿歌却意外的接到了慕泽楷的电话。
  电话接通,最初只有沉默。
  谁也没有先开口,慕槿歌是等待。而慕泽楷……
  好像拨打电话已经用完了他所有的勇气,他需要,而她也愿意给他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慕槿歌觉得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对方突然开了口。
  声线绵长嘶哑,那是长时间没有休息的疲惫所至。
  “楚四少下午已经过来了,来了之后直接开会,都没顾得上休息,这会正在跟普仁的医生商量手术方案。”
  “普仁的医生说,手术难度虽很大,但有他参与成功率也会高许多。”
  他说的不快,但中间不曾间断,好像担心不一次性说话,之后便无法说了。
  而慕槿歌听着这些,本就不算轻松的心情再度拧紧。
  可出口的话,却仍旧是淡然的好似那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楚岽莲医术确实不错。是和雅的招牌了。”
  疏离的话语,让人有些无从接话。
  慕泽楷此刻正站在icu病房外,目光落在里面依靠呼吸机才得以呼吸的父亲,满身的伤痕,触目惊心。
  顿了顿,他终究鼓足了勇气问:“手术时间定在了后天,你……会过来吗?”
  慕槿歌握着手机,她靠着座椅,微微侧着的身体有意隐藏低迷的情绪。
  霍慬琛专心的开车,好似根本不曾察觉她的异样。
  “槿歌……你能过来吗?”
  有楚岽莲手术成功率虽然提高了不少,但本身难度系数太大,能否成功其实没有一个人敢保证。
  或许后面的一面会是……
  无论结果如何,父亲肯定希望最后有她在身边,只是一眼都能了无遗憾。
  “后天我可能回海城了,怕是不能去。而且我又不是医生,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槿歌,你能过来吗?你知道的,他在最后一刻都在念着你的名字,你的存在远比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可以给他更多生存下来的意念,这对他来说很重要,对后天的手术来说更重要。”
  很多大型手术,病人的意志跟医生的技术一样重要。
  往往最后一关,很多需要意志来支撑。
  “槿歌,我不愿这样去想,但事实让我不得不想,后天或许会是最后一面,人之将死,过往一切是不是也可以放下?”
  “如果不原谅,那也要那个人还在这个世间,如果人没了,就算恨也无处去恨不是吗?”
  “我……”
  “不要说什么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吗?”慕泽楷额头抵着玻璃墙,声线越发的嘶哑,“你问问你自己真的不在乎吗?”
  如果不在乎,那天晚上她不会过来。如果不在乎,楚岽莲此刻不会站在这里。如果不在乎……又何至于那样恨?
  “槿歌,你有没有想过?同为慕言的至亲,为什么你只恨父亲却愿意选择原谅我?”
  慕槿歌紧抿着唇,她并不接话,也不愿去深思这个问题。
  甚至本能的排斥。
  对他不恨,是没有理由去恨。
  无论是过去他为自己做的,还是慕言对她们的伤害,他并未参与,她知道谁都不该替慕言的所作所为买单。
  “因为你清楚,我母亲是我母亲,我是我。我不该为她的所作所为买单。可父亲也不该。当年他不知道,都是至亲的人,再精明的人也有被蒙蔽的时候,你心里清楚,所以你对父亲不是恨而是……爱。”
  当他说出那个字,慕槿歌瞬间绷紧了身体,她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直到落在膝盖上发凉的手被人握住,当温热从手背慢慢传递到身体四周,她侧眸对上霍慬琛沉敛的目光,那一刻浮躁的心刹时平静下来。
  “只有爱一个人才会去恨。”
  “槿歌,你不能否认你有多恨父亲就有多爱他。”
  眼泪终究控制不住的落下,慕槿歌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她厉声反驳:“不,我不爱,他凭什么让我爱……我……”
  “槿歌,后天上午九点手术开始,预计十二个小时,我们……等你。”
  不待她在反驳,那边慕泽楷已经挂了电话。
  他的眼睛红的吓人,眼眶里汇聚着潮润。
  额头死死的抵着玻璃墙,呜咽的声音犹如一只手伤的兽。
  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霍慬琛抽出被她死死捏着的手机,伸手就将人给抱到怀里。
  人会爱情迷茫,同样也会对亲情迷茫。
  他的小女孩,只是一时还未看明白。
  ……
  慕寒生手术还未开始,慕家再出事故。
  那是距离慕泽楷与慕槿歌通话结束不到一小时,慕敬阳就接到家里电话。
  老爷子突然昏倒在了家里。
  立刻名人直接送到了普仁。
  经诊断,脑溢血,在慢一步抵达医院怕也是药石罔罟。
  老爷子身体进来虽不好,但一直静养。徐乐宁一直控制的不错。
  这次寒生出事,也是担心会刺激到老爷子这才一直隐瞒。
  静养的人,怎么会突发脑溢血?
  虽说年纪大了,突然的情况也在,可早上出门前徐乐宁都给检查过,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才对。
  后来老爷子醒来,第一声却是叫的慕寒生的名字,夫妻这才知道,老爷子必定是知道了寒生出事。
  可也不该。
  这段时间寒生行踪不定,就算几天不见老爷子也不会怀疑什么,再加上他们可以压下了新闻,并且勒令别墅佣人绝对不允许提及半个字,老爷子是怎么知道的?
  睿沉目光一扫,病房内独独不见慕瑾柔。
  慕敬阳询问一同过来的佣人,“瑾柔小姐呢?”
  “送老爷子过来的时候还在的啊。”神色比他们还要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