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忘了我是谁
  暗灰蓝的夜空渐渐随着太阳点亮了窗外绿油油还带着一串串水珠的嫩叶。阳光冲进细缝中,投射到了她的脸上。温度停留在她的脸上,睫毛微动着,几秒后睁开。周围满满刺鼻难闻的药水味,眼前周边景物都是死白,异常的寂静,听见门外传来隐约的哭丧声,安慰声,掉东西的声音。手背被插了针头流着凉凉的药水。我是谁?我在哪里?突然感觉头好痛,好痛,抓住头却发现了绷带......怎么会有绷带?
  门被打开,微微的露出了缝隙。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消瘦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反手顺便把门也给关上,这细微的举动让她似乎燃起了希望,她希望他能告诉她究竟怎么了。本以为他会说什么却一直没说什么。她开始忐忑不安了,这个地方本来就看起来可怕,难得见到有人进来却又不说话。
  大约十分钟左右,他终于开口了。手还拿着一杯水递到她眼前。
  "那个...头...还疼吗?"
  这个人是谁?!他就站在离她仅有一米的距离,眼神却跟他外表表里不一,那双迷死人的眸子,那苹果肌和那说话时微翘的唇本应该是偶像剧里男一带着完美身价,结局的人此刻满满写着,担心,忧愁,困惑,不知所错,联想隐藏的念想都没有。
  "那个.......我认识你吗?不好意思啊,我好想忘了些什么,想说你是我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所以......"
  依旧没答应,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
  至少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啊!冷冰冰的那么多内心戏干什么?那美丽的眼睛,亏了,彻底!
  "真的不记得?"
  "你我不认识,只见你晕倒在我别墅前,如意姐吓坏了才送你来的"
  她"哦"丝毫只是草草被打发一翻的滋味,后知后觉追问。
  "那...我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知道?"
  看了看手表,"我有事先离开"她才发现他没跟她说她叫什么,家在哪里,家属谁会来接她什么的,很可恶的他还没说自己是谁!就点头离开。
  无奈得看着催吊挂的药罐子里头的药水"滴答、滴答"的慢慢进入她的血液里。可能药物作用,她再次昏睡。这次睡到中午,手背不再有着凉意。挺直着身体手一抬发现已经贴了创可贴。四周还是一样,没人。嗅觉带动着味觉席卷上来,微起了身看向床边放了一碗温热的鱼片粥和保温瓶。保温瓶上面贴着喵咪便利贴
  ——醒来记得吃。子闳。
  "子闳?他是......"
  此时,一位身穿白衣,整洁,端正,相貌清秀而持着淡淡妆感的女人走了进来,看起来二十出头,很自然的开起了不远处的电视机。兴奋的跳着,像极了个十几岁的女孩。
  "对不起......那个......"
  背对着,"什么事?"
  电视剧里头的声音直接盖过了她想问的话语。电视剧播了大约十分钟后,那位小姐又再次情绪激动起来,她正在吃那碗粥。
  "出来了!出来了!我的闳大大"
  她被打扰的撇了她一眼,感觉她很是无趣。视线转向电视......镜头从脚接着到手往上切换到眼神......她终于也跟着一起激动了。这眸子...这神韵...不就是早上看到的......不对不对...等等...他是戏子...?粥渐渐凉了,她还愣着反复的想着早上的他跟电视里的他......旁边的女人站起来,伸出手正要和她握手。
  "你好,我是李希。是私人看护。"
  伸出手,反问"李希,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耶"
  带点娇气,轻微的奶音填上了不少可爱成分。
  "刚刚那个就是那"里头"的男人是谁?"
  "你不知道吗?他可是我们的闳大大啊!可帅了!不知道多少人被他电死每每出现公开场合或接机或碰巧遇见都会死赖皮的照相,要签名送情书,大胆点的还玩跟踪,追车呢。还有还有啊,我们大大超亲民,到至今如果没必要都不会走私人vip通道。真实的偶像啊!"
  眼见此人没打算停止求说着子闳到底有多么的好,伟大,她听着听着也就睡着了。粥也在她闲聊的时候吃完了。
  夜幕星河,门再次打开。门缝投进一丝丝微弱的走廊外灯。她睡得很沉。子闳进来病房也只是短短的五分钟,看见他上午便利贴在保温桶添了多一串字。
  ——谢谢你,"里面"的你很好看,原来你是戏子啊?
  字体端正,撇了她一眼。长长睫毛在月光的投影下似扇子让他多看了几秒。取走保温瓶,留下整包喵咪便利贴离开。
  翌日,子闳再次回到了病房。
  "那个...你可以出院了。"
  她摸着头,没错她的绷带已解。剩下一个创可贴。
  "放心,没毁容。"
  "你还没告诉我,我的名字......"
  "我确实不知道你的名字,只是看着情况危急所以直接送你来医院"
  话落没多久又说道"因为不知道你的名字,在填写入院手续时告诉了邱医师情况院方才允许你留医。"
  她又以一字"哦"回应。没想到就这样启发了她的好奇心,不料她开门见山的问子闳,电视里他所饰演的角色,戏名等......于是他也不忌讳的说出这档黄金剧场重量级的戏。
  "我是这部戏的男一,个性高冷孤僻,内心却一直寻找适合他的女人。他内心戏非常多,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必须充满着戏......"
  看着子闳说着说着不时地蹙眉,这微小的表情直接触及她心里的"怜悯之心"。或许她并不太了解其中到底要有多少年才能磨练出这种细腻,精湛,甚至于戏里戏外都必须摆着同样的表情生活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她既然有些心痛。
  "那一定很辛苦吧?"
  他看着小指上的戒指已经出神并没发现她正在看着他。正当他抬起头时,双目平视,看到那双黝黑如墨水的眸子还带着湖水般的清澈,好不真实如童话世界的眼睛。两人双双回过神时,脸都热乎乎的,似有醉意。
  "还不走吗?"
  "我能去哪?"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马上送你去派出所或跟极端的地方,最起码也要至少照顾好你。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我已经写好了,等一下回家我再拿给你。"
  话音刚落,子闳从旁边的衣橱拿出了一件女性的小洋装。
  "你晕倒在别墅外时,如意姐没过多久就给你买的,也不知道她既然会买个小洋装给你,也是啦,毕竟女孩子穿裙子比较好看,至少好过你穿来的那件被撕烂的仙服好看。"
  她也没什么心思想太多尤其是在失忆的时候,直接拿了小洋装走进浴室换去,边换着边听见门外有点含糊不清的男人不断的嫌弃她当时初见他时到底有多不堪,但又不停的圆润了说法。这时她也换好了。站在门外的就是子闳,现在的他带着鸭嘴帽,墨镜还有黑色口罩,像要逃跑的罪人一样。
  她的手腕顿时被抓住,病房依然很安静,直接听到噗通噗通,他的心跳声很是明显但他不在乎,开了房门,左右张望一番,都没人。小心翼翼的牵着她离开了房间。
  别墅。
  一辆很普通的轿车驶进了k市的小路口,挂个弯进入了只有单向行驶的小路。眼见是一座柒着灰紫色外墙,落地窗随着午后的烈日折射照得好刺眼。门旁有个小院子,随着灰色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便能通往。车子停靠在门侧的停车库,正才发觉坐在副驾座位上的她,睡着了。睫毛低垂,打着小小的影子,眉间带着与世无争的清幽与子闳显然格格不入。这是他出道前的样子吧?也许,这行让他必须收敛原本的模样,也许,现在的他才是他应该有的模样?
  下了车,副驾门缓缓被开启,害怕此时的她再次有什么事一般,很轻很轻的抱起她,随之转过身慢慢的关上车门。眼前出现一名大约四十岁的中年女性,因为化了妆,当然也很会保养,站在门框,打量着他怀中的约有二十多岁的小女孩,没错还没到二十五岁的女人都会被她称为“小女孩”。似乎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随意慵懒一声“如意姐好……”就打发了她,一路不急不促的抱着她一路走到了客房。
  客房走的是简约风,不奢华,当然整座别墅算是正常大小,里头外头似乎完全没反差,很简单,很简单的。虽然很少有机会看到客人来这别墅过夜,“参观”不过该有的就都会出现。就连小浴室也不例外。整间客房可说是一尘不染,帮佣是如意姐每个星期都会请来帮忙整理的,嘱咐着客房也包括在内。她认真有什么万一至少有间客房才不会显得他大明星有架子。也有例外的房间,一是子闳卧房,这是连如意姐也不能进入的禁地。二是,书房,如意姐并没有被子闳下了禁足令只是对帮佣还未存在任何必须要她打扫的理由。这两间都由子闳自己出马。
  太阳西落,天边慢慢出现墨蓝色的夜幕,大铁门旁的几盏路灯缓缓亮起,暖橘色的灯在楼梯口点亮多了不少的温暖居家的感觉。这时门外传来了车子再次停靠的声音。她被那声音吵醒。正眯着眼,随意的看了下四周。才恍然跳做在床上。
  “这……是哪里啊?”
  摸摸自己的脑袋,啊了一声才察觉头还在痛。脚步声细细碎碎,忽远忽近的,敲了敲门。
  “那个…你醒了吗?”
  语气温暖,缓慢,语调带着哄人的音律在门外叫着。如意姐则是在一楼的楼梯口看着他那样如此“奇怪”的语气,姿态。一会儿门被开了一条小小的细缝。探出了一只脚,再来再是半个脑袋。房间很黑,子闳根本没看出她此时的样子。
  “出来吃饭吧…”
  没错有是那种语气。她肚子早已在抗议着空空的感觉。没办法也无奈的下楼,楼梯旁都是暖暖的橘色灯饰,实在温暖,让她不再迟疑立马冲了下去。
  桌上五彩缤纷,不断地诱惑着‘我很好吃‘的样子。当天她既然一人吃掉了三碗饭,喝了两碗汤,才肯罢休。目瞪口呆的子闳看着自己碗里,如意姐却当做没事般的不停的夹菜给她。
  酒足饭饱后,她很识趣的去帮忙洗碗筷。这时子闳站在杆子旁说道
  “等下忙完来书房一趟”
  这次不再存着任何的温暖,多了冷冽,就跟他在那个死寂,安静,的房里对她说话的语气似乎搭得上边。
  书房和一般的没啥两样,书架里的书整齐排列,书桌上有着笔筒,马克杯等。在一个角落里,多了几分温暖的就是落地窗前摆放了两张藤编椅中间隔着桃木的咖啡桌,上面放着袅袅茶香。是菊花茶!
  “看来你似乎没事了?”
  一种不懂哪来挑逗凝问冷冷的打在她脸上。菊花香放肆的在整间书房蔓延,却毫无违和感。见她良久没回答,他直接给她做了决定。
  “明天如意姐会带你去派出所”
  话落,她也没有打算反驳,也罢,子闳勾了勾手指示意要她过来喝茶。她的小心思似乎早已看穿她其实对刚才的话没太大的起伏,或者说这也不是她能做主的事,也只好默认,不回答,看着那杯菊花茶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