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公主很刁蛮
  王齐恺有些惊异,往日脾气温和有些懦弱的女儿今日确有些不同?话里的骨头不小,被吓傻了么?
  他哼了一声,阴沉沉地道:“行了,闹了大半夜了,二姨娘,你把芷儿领到你那院子里住着,别又出什么事儿。”
  谢氏走上前来,扶了王芷儿起身,又向李迥告罪:“韩王殿下,妾身带着临儿先去了。”
  王芷儿跟着谢氏往前走,边走边抽泣:“女儿真没用,放火的人没看清楚……”又抽泣,“这闹了半夜的,女儿好饿啊,也不知厨房还有没有红豆粥?”
  李迥握紧了拳头,气得直咬牙,玉佩留在了王太傅的手里,今日起火之事他怕是心中有数,如果王芷儿真的死了,王太傅只需把手里的玉佩拿出来……杀是没办法杀她了,她还威胁自己,好煮不煮的,煮什么红豆粥!在提醒他屁股上的红豆痣呢!
  哼,留她几日性命!
  等事情淡化之后……他冷冷一笑。
  。。
  王芷儿任由青桃在头上挽了个堆仙髻,插上卷叶纹玉梳,面颊之上更是贴了花黄,她望着境子里的自己,又转眼望去,紫檀木雕就的台案,博古架,脚底下踩的金砖,和故宫的地面上铺的相差无已,珠帘叮当作响,全由翡翠珠玉串成,富贵可见一斑。
  而她自己,则是面如玉,容如花,腰枝盈盈不堪一握,容貌秀美,和王凤儿等不惶多让,和前世那平凡的相貌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青桃道:“今日拜见公主,打扮得庄重大气一些,公主也会喜欢。”
  王芷儿听出了青桃语气中的隐忧,微笑了一下:“这是自然。”
  王芷儿虽是长女,但在王府并不受宠,青桃也是知道的。
  王芷儿扶了青桃的手走出院子,往陈留公主的潇湘院走了去,还没走到院子里,便见着左边月洞门三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相携而来,可不正是王凤儿三人,王芷儿垂头顺眼地想避开,可王启儿一早便看见她,一声娇笑:“哎呦,怎么就起身了,这不没好么,不多将养将养?”
  王芷儿心想,找岔儿的来了。
  王芷儿含笑上前,道:“二妹妹,三妹妹,四妹妹好。”
  王启儿哼了一声:“一大清早的,倒叫上妹妹了,还真新鲜!”
  王芷儿眼神淡然,悠悠地扫了她们一眼,往陈留长公主的房前走了去。
  王启儿见她那个样子,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一下子拦在她面前,冷笑道:“昨儿晚上,摔在池子里摔糊涂了吧?你也太不小心了,被个男人摸进了屋子里,还真不知道出了些别的事没有。”
  王凤儿皱着眉头道:“这话是你这闺阁女子能说的么?不干不净的!”
  第四章不干不净
  王启儿哼了一声:“总比某些人不干不净的好。”
  王如芸缩在一旁,怯生生地道:“二姐,三姐,你们都别说了……”
  王启儿冷哼一声:“住嘴!”
  王如芸吓得一哆嗦。
  王芷儿暗自叫好,这三姐妹以王凤儿城府最深,杀人不见血,直指自己不干不净,还充好人劝说,王启儿则是一个炮竹性子,一点就着,王如芸怯怯懦懦,倒符合她庶女的身份。
  王芷儿停了脚步,缓缓上前,似笑非笑:“三妹妹这是在质疑姐姐我的清白,还是在质疑太傅府的清白?太傅府往来人物,非富则贵,岂是等闲人等随便能进进入入的,不干不净,亏你说得出口,依你这么说,连我们的母亲,也是出入这不干不净场所了?走,咱们一同进去,把这句问问母亲……”
  王启儿脸色一白,背心忽地出了层冷汗,只觉王芷儿脸上有笑,眼神冰冷,语气便软了下来:“大姐姐,是我不对,说错了话。”
  王凤儿皱了皱眉,也上前笑道:“母亲还等着呢,莫迟了。”
  王芷儿这才展颜一笑,抚着鬓发:“二妹妹是和我说笑的,但这笑话,别说得太多了,如若不然,会让人弄假成真的。”
  “这话可说得真好……”
  月洞门前传来轻轻地拍巴掌的声音,和着她腕间戴着的翡翠手链叮当作响,衬得肌肤如玉一般的白,她穿一件齐胸渐色长裙,那长裙如花朵一般在她脚底盛开,将她整个人衬得如花儿般艳丽。
  这一位,就是十公主怀安了?王月妃的女儿?也是自己姑母的女儿?
  一大家子的显贵亲戚啊!
  永阳公主微微笑着,走到王芷儿的面前,微微仰着头,“芷儿姐姐真以为自己年长几岁便是这府里独一份儿的大小姐了么?教训起人来这么不知轻重?连嫡庶之分都没有了?”
  王启儿脸上现了得意之色,马上神气了起来:“听见没有,公主嘴里的道理,才是真正的道理,叫我们妹妹,你也配?还不叫郡主!”
  王芷儿向永阳公主下拂行礼,脸作惶恐之色:“民女知错了,请公主恕罪。”
  永阳公主抬起手来,欣赏手指甲上染的花蔻:“既是如此,你知道怎么做了?自己扇自己的耳刮子,扇上十个几十个的,止不定我的气也就消了,不会叫人治你个不敬之罪!”
  她身边的几名侍婢团团围了起来,很默契地挡住了周围的视线。
  王凤儿与王启儿脸上皆露出得意之色来。
  王芷儿明白了,这是她们以往以常作惯了的。
  既要维护自己的闺阁名声,又想欺侮压制别人!
  感情以为她不过示弱退了一步,她们就要将她往死里欺负。
  她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那可不成,我扇了自己的耳光子不打紧,连累公主名声受损,那可就不好了,明儿个,我便要出府采买胭脂水粉,我不比公主身份尊贵,出府也不会蒙着面纱,定有许多地方停留,如有人问起,我便说,这脸上的伤,是永阳公主罚我自己打的,人家便要问了,咦……在哪儿罚的啊,在王府,有人就要惊奇了,咦……那不是你自己家里么,怎么公主无端端地跑到人家家里打人……”王芷儿啧啧两声,“公主生性宽厚,怎么能背上个刻薄寡恩,不分轻重的名声?岂不是给皇室抹黑,给贵妃娘娘抹黑?民女真替公主不值……”她抬起手来,作势就往自己脸上打了去,“只不过,公主说了要罚,民女哪敢不从?一定要打得重些才好!”她嘴里低声咕哝,“如若不然,明日上街,脸上不好看……”
  脸上不好看?
  她这不是明打明地要脸上不好看么?
  她还要打得越重越好,以期明日上街,顶着的掌印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