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段飞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还不了解你吗?面对倭寇的时候你都没有逃跑,你选在这个时候离开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相信你!”
  杨森重重地点点头,说道:“飞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蓉看了他一眼,对段飞道:“公子,你刚才的话提醒了我,若是杨剑杨大侠能够出手相助固然可保贺盛他们三人无恙,不过我担心任我们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办法说动杨大侠,杨大侠神龙见首不见尾,天下凶邪闻之色变,但是他这么多年来只出手几次,所杀者无不是恶名昭彰的凶徒恶魔,要他出手救几个被官府羁押判刑之人只怕很难。”
  “难也得试试啊,难道眼睁睁看着玉麒玉麟被砍脑袋吗?”杨森定定望着苏蓉说道:“总好过某些人明明有办法的却硬是见死不救。”
  苏蓉苦笑了一下,段飞望着两人疑惑地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杨剑大侠有那么好找吗?阿森,你苏姐姐刚才为了救我伤上加伤,地上的血迹都还没干呢,你还不快向她道歉?”
  杨森望着苏蓉,说道:“苏姐姐,你不了解我和他们之间的感情,我们曾经一起战斗,我很清楚那个案子的经过,我爷爷也是认识他们的,只要还有一分希望我就会尽全力去尝试救他们,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尽全力了吗?”
  苏蓉神色一变,胸前一阵起伏,嘴角突然溢出一丝鲜血,她的身体颓然倒下,段飞伸手不及,只见人影一闪,杨森已将苏蓉扶住了。
  “你……”段飞惊讶地望着杨森,这小子身手什么时候如此灵活了?杨森探指在苏蓉腕脉上搭了一下,肃然道:“原来如此,她果然伤重难愈,是我错怪她了,当然,我也不是全错……”
  段飞怒道:“你胡说什么啊,蓉儿怎么样了?为了岳氏兄弟周安的案子蓉儿劳心劳力,接连呕血受伤,你都是看在眼里的,怎能说出刚才那样的话?你太过分了!”
  杨森神态有些奇怪地看着段飞,稍稍扶起苏蓉的身子,一掌拍在她的背上,苏蓉给他拍得仰头再次吐出一大口血来……
  第〇一七八章 【为你吸毒】
  看到苏蓉再次咯血,段飞惊怒地对扬森说道:“你想干什么!”
  杨森将苏蓉的身体向段飞一推,说道:“我是在帮她,她强行将内伤压住,固然可以暂时无虞,但是终究对身体不好,我这一掌将她体内的淤血逼了出来,对她只有好处,这里还有一颗少林的小还丹,是爷爷给我保命用的,你喂她服下,她会至少睡上十二个时辰,醒来之后从前积累的伤势应该就没有大碍了,她可真傻,伤得这么重却一直留在你身边,简直就是在自杀嘛。”
  “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段飞搂着苏蓉,目光凌厉地看着杨森,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杨森脸上依然带着平时常见的那种憨笑,不过现在他给段飞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他很闲适地站在那里,乍看起来好像有些懒散,然而段飞现在的目光与从前不一样了,看得出杨森那样的站姿对他而言是最省力,最四平八稳的,能够随时掌握这样的平衡,说明杨森很不简单,功力至少比段飞高明许多。
  “我是杨森啊,不过我的爷爷单名一个剑字,你现在明白了吧?”杨森憨憨地笑着,不过神色中却隐隐透出一股来自骨子里的骄傲,有这么一个爷爷,的确值得他骄傲。
  “杨剑,你爷爷是天下第一高手鬼影子杨剑!”段飞被震惊得几乎合不拢嘴,他做梦也没想到宝应县那个模样猥琐执着贱业的老仵作竟然就是人人景仰的天下第一高手鬼影子杨剑!难怪无人知道他的来历,哪怕最熟悉杨剑的人正面见到他翻弄尸体的样子,恐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杨森还是憨憨地笑道:“不错,我爷爷就是杨剑,不过他从来不认可那个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呼,天下之大,高人辈出,谁把别人的吹捧当真就是傻瓜了,我要回宝应就是为了求爷爷出手去救那两个小笨蛋,还有他们的笨蛋师兄,苏姐姐的来历也不简单,刚才我探了下她的脉搏,确认我猜的没错,不过她既然不告诉你,我也不好替她说出来,反正你应该也猜到几分了……”
  杨森顿了顿,继续说道:“伤她的那个人修炼的是一种很阴毒的魔功,绝不是花蝴蝶那种二流蟊贼所为,以她的功力好好修养再辅以一些灵药也要半年左右才能痊愈,苏姐姐跟在你身边一直得不到好好休息,劳心劳力不说,还接连受伤,险些留下病根,好在当年少林寺的方丈赠了一颗小还丹给爷爷……”
  段飞如在梦中,杨森是他来到这个时代较早认得的人,两人很快就熟悉起来,因此一直以来段飞从来没有疑心过他的来历,难怪他们爷孙对人体如此熟悉,验尸的时候得心应手,难怪在海安镇危难之时杨森的弹弓总是及时赶到相助,难怪天下第一高手突然出现将王德全那个倭寇打得落花流水,难怪苏蓉八月十五那天无法分身,却找借口让段飞带着杨森出去……
  杨森说道:“刚才苏姐姐说得很对,我爷爷的确很少出手,不过我还是得试上一试。”
  段飞终于消化掉了杨森的新身份,他说道:“好,你去吧,若是你爷爷实在不肯出手,你替我问他一句,明知他们两个是冤枉的,却不出手相救,难道他真的能问心无愧吗?”
  “好,飞哥的话我一定带到,我先走了,苏姑娘还是早些服下小还丹比较好,她中的是阴毒冰寒的魔功,飞哥你若是嘴对嘴地喂她,给她输点儿阳气对她会有好处的,越多越好哦……”杨森坏坏地笑了一下,转身而去。
  虽然杨森此去未必成功,但是至少有了点希望,段飞心中的压力也减轻了一点,望着怀里昏迷不醒的苏蓉,段飞有些踌躇,杨森的话虽然有开玩笑的意味,不过也未必全是开玩笑,究竟要不要试试?
  段飞内心在挣扎,望着苏蓉惨白的小嘴,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将苏蓉一把抱起,快步走过回廊,推开她的房门,将她小心地放在榻上,脱掉她的弓鞋,露出一双着着白袜的纤巧天足,段飞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只觉入手纤巧柔滑,昏迷中的苏蓉嘤咛一声,把段飞吓得急忙松手,转头去看时,只见苏蓉依然紧闭着双眼,段飞松了口气,不敢再行亵玩,将苏蓉扶正躺好,给她展开薄被盖住了身子。
  倒来一杯温水,望着昏迷中苏蓉那柔弱无依的面容,段飞轻轻按压她的下巴,捏碎小还丹的蜡壳,将一枚龙眼般大小清香扑鼻的漆黑药丸,纳入了苏蓉嘴里。
  段飞发现苏蓉的嘴唇微微地有些颤抖,他心中一动,含了一口水,大着胆子,缓缓低头向苏蓉的小嘴哺去。
  苏蓉依旧紧闭着双眼,但是在段飞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指已捏成了拳头,指节都捏得雪白雪白。
  段飞的大嘴终于抵住了那张冰凉柔软的小嘴,他口微张,将口中的温水哺入苏蓉嘴里,然后轻轻吹起,苏蓉做出了吞咽的动作,段飞担心那枚药丸太大卡在她的喉咙里,在她吞咽的同时将自己的舌头伸长探入苏蓉嘴里,挑动那颗药丸随着水流咕地一声被苏蓉咽了下去。
  段飞放下心来,他微微抬头,在极近处仔细望着苏蓉,这个女孩就如第一次遭遇时的柔弱,让人顿生怜惜,苏蓉的小嘴随着呼吸微微张翕,苍白的唇瓣似乎有了点血色,仔细望着她的脸,段飞发现她的五官都很秀美,却又都有些缺憾,以至于整体给人的感觉一般,倘若没有那些缺憾,不知道苏蓉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心中幻想着苏蓉卸去易容之后的模样,段飞再次低下头去,含着苏蓉的小嘴,轻柔地吸吮起来,他的舌头再次深入苏蓉的小嘴,挑弄着她香软的小舌……
  两人舌尖相触的刹那,苏蓉的娇躯猛地一颤,段飞心中暗笑:我看你这丫头要装到什么时候!
  突然,一股极其阴寒的感觉从苏蓉的舌尖传来,就像在南极冰天雪地的野外用舌头舔钢管……段飞只觉舌头一麻,那股寒流似乎瞬间将两人的舌头冻结到了一块,那寒流继续飞速蔓延,转眼间段飞只觉整个脑袋就剩下眉心处还维持着一点温暖,其余的部位都如坠冰窟,完全冻僵了。
  那彻骨的寒流继续蔓延,直至段飞全身,段飞浑身僵硬地倒在苏蓉的身上,心道:“这莫非就是杨森所说,在蓉儿体内窒碍难除的阴邪内力?果然很厉害,不知道我的阳气能不能扛得住……这一世我可还是童男啊,阳气应该比较旺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当儿,他胸前气海穴一阵激颤,一股暖流涌了出来,护住他的心脉诸大要穴,那寒流似乎找到了目标,从段飞的四肢百骸聚集起来,向段飞的气海穴狂涌而去。
  段飞僵硬的身体一软,从苏蓉身上滑了下来,苏蓉霍地睁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滚落床下,她此刻浑身麻痹,根本起身不得,只听到段飞在那寒毒邪功的侵蚀下不停翻滚,嘴里发出凄厉却微弱的惨叫声,苏蓉心急如焚,绝望至极,却只能默默垂泪,替段飞求神拜佛不能自己。
  那阴邪内力在苏蓉体内肆虐已久,连苏蓉都拿它没辙,更何况段飞?苏蓉心中不抱任何希望,她又急又愧,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段飞,恨不能自己死了,换取段飞的安全……
  第〇一七九章 【走投无路】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苏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被逼在一偶的那团阴邪内力突然疯狂运作起来迅速蔓延至全身,导致苏蓉全身麻痹,不能阻止段飞的轻薄,只好闭目装作昏迷,她服下小还丹后小还丹很快发挥作用,小还丹那熔岩般火烫的力量汇同她自身的内力,自发地要将那阴毒逼出体外,两相纠缠之下,那阴毒突然找到了宣泄口,竟然通过苏蓉的舌尖瞬间传到了段飞体内,阴邪内力的强大与破坏力苏蓉最清楚不过,哪怕段飞硬接贺盛全力一击也好过被这东西侵入体内,以段飞那点实力,死个十次八次都是正常的。
  虽然苏蓉认为段飞必死无疑,然而段飞虽然惨叫声越来越凄厉,越来越微弱,但是就是没有中断,让苏蓉心中渐渐又升起了一点希望,不知过了多久,段飞的惨哼声终于消失了,他的呼吸声却粗重起来,苏蓉知道他熬过了危险,心中狂喜,眼泪不禁泉水般涌了出来。
  段飞莫名其妙地爬了起来,看着床上躺着的苏蓉,摸着脑袋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蓉儿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了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苏蓉泪眼迷蒙地看着他,只苦于麻痹未去说不出话来,段飞鼻子嗅了嗅,神色古怪地说道:“怎么回事?哪来的臭味……”
  他说着说着突感天旋地转,脑袋一昏,整个人再次倒在苏蓉的身上,压迫着苏蓉的胸膛,几乎将她压得闭过气去。
  趴在苏蓉身上的段飞竟然打起鼾来,苏蓉也闻到了从他体表散发出来的腥臭味道,被他压着神圣的双峰,心中竟然一片平和欣悦,感觉到他心脏的有力跃动,苏蓉放下心事后只觉精神疲倦至极,数着段飞的心跳,凤目缓缓地合上,她终于支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当苏蓉缓缓醒来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沉疴尽去,残留在体内的阴毒早已被小还丹和她的内力尽数消融化去,连内力都恢复了七成,大约再静修一个月就能恢复到最佳状态,苏蓉心中突然充满了信心与斗志。
  这一切都拜段飞所赐,苏蓉醒来检查自身状况之后第一件事就记起了段飞,他……应该没事了吧?
  耳里突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段飞门也没敲就推门进来,看到苏蓉已经醒来,他不禁喜道:“蓉儿,你终于醒来了,怎么样,身体好点了没?想不到杨森那小家伙居然真说对了,你的确需要我的阳气补身体。”
  听到这家伙故意歪曲事实的挑逗话儿,苏蓉竟然生不出一点气来,她朝段飞嫣然一笑,说道:“是啊,多亏公子相助呢,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现在好啦,那跗骨的阴邪内力尽去,我已恢复了七成,再好好调养几天应该就能完全恢复了。”
  段飞喜道:“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
  苏蓉看了看天色,问道:“公子,我睡了几日?现在情况如何?公子的身体无恙么?”
  听到苏蓉的话,段飞的欣然又变作了愁苦,他叹道:“情况很糟糕,那个扬州鲍大人实在歹毒,他不仅发来公函为岳氏兄弟另请行刑之日,他竟然将贺盛贺大哥也判了死刑,我那天请钱大人关注扬州送来的案卷,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扬州知府鲍大人做得很干净利落,贺大哥的案子口供画押俱全,这厮竟然诬陷贺大哥,说海安镇的案子是以贺大哥为首的,因此请命在后日要将三人一起斩首示众,实在可恨。”
  苏蓉妙目一转,说道:“那么钱大人那里情况如何?”
  段飞皱眉道:“钱大人现在如在泥淖自身难保啊,都是我害的,现在南京吏部的人对钱大人群起而攻之,联名弹劾他,钱大人也很为难,没有办法多做拖延,他已就案卷做了批复,倘若扬州的鲍大人真的急着置贺大哥他们三人于死的话,可能明日扬州那边的回文就会送来,钱大人说至多只能拖延个三五日,若是京城里还没有确切消息传来,便再也救他们不得了。”
  苏蓉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不必太过担忧,至不济……至不济还有我呢。”
  段飞望着她摇了摇头,说道:“贺大哥明明已经把人救出,最终却连自己都栽了进去,其中必有古怪,我不想你也陷身其中,我已派人前往华山,通知华山派去了,希望能赶得及,华山派的人总该想点办法救他们的掌门大弟子吧?”
  苏蓉摇头道:“只怕他们只能抛弃这个大弟子了,公子你不了解现今武林的状况,在官府的打压下,白道各派早已今不如昔,他们不敢轻易收授弟子,不敢随意行走江湖,对弟子严加管束,倘若弟子犯了事,他们最常做的就是首先将弟子开革出门,公子派人去通知华山派只怕是弄巧成拙,反而害了他们三个。”
  段飞烦躁地说道:“我管不了那许多了,图穷匕见,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我听玉麒玉麟说过,他们在华山后山发现了一个古洞,在那里他们学会了紫霞神功和独孤九剑,此事贺盛不知道跟华山派的人说过没有,我以独孤九剑为饵,不知道能引出华山派的高手来救人不。”
  苏蓉心中一动,说道:“独孤九剑?诱饵?”
  段飞说道:“不错,你不知道华山派的独孤九剑早已遗失多半,只剩下了其中三剑么?”
  苏蓉意有所属,就像没听到段飞的话一般,嘴里唠唠叨叨地念叨着:“独孤九剑?诱饵?”
  段飞知道她在思考问题,遂静静地等着她,苏蓉想了一阵,终于回过神来,她随即对段飞说道:“公子,虽然没什么根据,但是我怀疑贺大哥他们就是一个诱饵。”
  “诱饵?”段飞疑惑地问到:“目标是谁?难道是我们?那个死鲍鱼难道跟苏州镇守太监王堂是一伙的?不对啊,时间不对,他一去扬州就立刻盯上了玉麒他们的案子,那时候我还没来应天呢。”
  苏蓉皱眉道:“因此我说没什么根据啊,我怀疑这是一个针对华山派,针对武林中人的陷阱,公子不觉得贺盛他们的情况有些诡异么?扬州暗中定是潜伏着一个武林高手,贺盛救人的时候就被他盯上了,他制住贺大哥之后通知了官府,然后他又继续等待,就像钓鱼一样,石斌说过,贺大哥他们的神态有异,就好像傻了一般,根本就不认得人了,我怀疑他们是被人用某种歹毒的邪术制住了。”
  段飞脱口问道:“难道是催眠术或者摄魂术?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功夫?”
  苏蓉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想干嘛,她没好气地说道:“催眠术或者叫摄魂术的东西的确有,但是却没有你想的那么神奇,只有在特殊的环境下,性格比较软弱容易被人影响的人才会被催眠,而且被催眠的人很容易惊醒,与贺少侠他们的情况不一样。”
  看到苏蓉那严峻的神色,段飞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脑神经受了伤害?是不可挽回的吗?”
  苏蓉说道:“脑神经是什么我不知道,只不过有些歹毒手法的确会让人永难恢复,不知道贺少侠他们所受的是什么手法。”
  段飞的心又沉了下去,他用力跺了跺脚,说道:“怎会这样,这岂不是我害了他们!我当捕快以来一直一帆风顺,没想到现在却落到如此进退两难、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地!”
  第〇一八〇章 【必死之局】
  看到段飞自责与痛苦的模样,苏蓉只觉心中有些不安,她银牙轻咬,安慰道:“公子放心,到最后还没有其他办法的话,苏蓉自有办法救他们。”
  段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他知道苏蓉心中有所顾虑,花蝴蝶只不过是个幌子,她真正的敌人要厉害千倍万倍,若非万不得已,她绝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无助与彷徨的情况下又过了几天,扬州那边果然很快就修改了漏洞,重新将案卷发回了刑部,钱如京有心无力,他将案子发付大理寺和都察院,这两个衙门迅速做出了回应,贺盛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斩刑,限期八月二十八日执行,岳玉麒岳玉麟的刑期也被定在了八月二十八日,他们师兄弟三人将在后天同时被押上扬州街头,斩首示众了……
  这一天苏蓉失踪了半天,段飞还以为她不告而别已经赶去扬州,没想下午她又回来了,随身多了两个包裹,其中一个包裹较长,看形状里面应该包着一把长剑。
  “公子请放心,蓉儿此去定能叫贺少侠他们三人无恙,不过……”苏蓉轻叹一声,垂头说道:“蓉儿一旦出手,仇家必定迅速赶来,蓉儿只怕不能再随侍公子了,公子千万保重……”
  段飞向她一伸手,却又无力地垂下,他痛苦地说道:“蓉儿,你……不会有危险吧?……我真没用……”
  苏蓉抬起头,朝他温柔一笑,说道:“公子请勿自责,公子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今后是要做大事的,蓉儿不过是一介小女子,能为公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蓉儿已经很高兴了,蓉儿出手之后公子就会知道蓉儿究竟是什么人了,也会知道蓉儿究竟有何苦衷,公子放心,虽然我无法再返回公子身边,但是我那仇家也休想轻易将我杀死,今后自有机会再相见,公子,你不准备做些什么,为我壮行么?”
  苏蓉最后望了段飞一眼,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段飞听了她的话本来柔肠寸断的,见状却又感觉到了一丝希望,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走上前张开双手将苏蓉的娇躯紧紧地搂住了,然后低下头,用力地亲了下去……
  苏蓉的娇躯微颤,双手捏成了拳头,没有回应,也没有抗拒,她的樱唇微张,香软小舌任由段飞挑逗玩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在段飞一口气即将用尽准备换气的时候,她突然扭头躲开,她的香肩同时一振,将段飞双臂弹开,她的身躯向后飞退,一跃便上了墙头,她转过身去不看段飞,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蓉儿走了,在走之前会去王家那个宅子走一趟,公子请多保重……”
  “蓉儿,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会等你回来的!”段飞望着苏蓉的背影,坚定地说道。
  苏蓉没有回头,她突然仰天清啸,啸声清越悠远,越来越高昂,啸声一停,苏蓉的身子已化作一道流光,刹那间消失了……
  昊天神功果然是一切魔门邪功的克星,昊天神功吞噬了苏蓉体内那股阴邪内力之后,段飞只觉这两天功力突飞猛进,不知已进步到什么境地,然而功力大进的开心却无法抵消心中的悲苦无助。
  蓉儿走了,杨森、郭威他们也都去了扬州,留在段飞身边的只有一个石斌了,段飞什么都不想做,他在跑马场上不停地开弓射箭,双手练到麻痹,再也提不起弓的时候,他就回房去练功,连晚饭都没有吃,苏蓉不在,他脸夜宵都没心思吃了,。
  第二天段飞只觉双臂酸麻,肌肉都肿了,他却好像不知道痛苦似的又开始跑马射箭,他只想做些事情,不管做什么都好,一旦停下来就能感觉到那锥心的痛苦……都察院他也不想去了,他怕自己见到魏达先的时候会忍不住冲上去活活咬死他。
  他不想惹事,别人却未必肯放过他,段飞正在跑马场上练得汗流浃背的时候,门子匆匆跑来,对段飞说道:“老爷,门口来了俩衙差,说是来传周氏去过堂的,周安那个案子又开审了。”
  段飞摸了摸腰胯上挂着的折叠弩,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石斌,咱们走!”
  石斌也在埋头苦练苏蓉教他们的练气术和刀马功夫,此刻就像是刚从泥水里爬起来似的,听到段飞的话,石斌也愤然说道:“对,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拼,拼你个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懂吗!”段飞到后宅去通知周氏等人,然后带着一叠书面材料,气冲冲地骑马护送乘轿的周氏向刑部赶去。
  “升堂……”随着惊堂木拍响,大理寺薛泽、都察院魏达先以及一个段飞从未见过的官出现在段飞面前,那人坐在正首,身穿三品官服,应该是刑部尚书之下的刑部左侍郎。
  看到不是钱大人坐堂,段飞一惊,顿时明白过来,今日升堂毫无预兆,刚才段飞还疑惑着呢,现在总算明白了,钱如京定是因故离开了应天,或是不在吏部,这些人便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要制周安于死了。
  段飞正思索着应变之策的时候,周安被带了上来,待遇与往日明显不同,衙役们恶狠狠地将他往地上一摔,周安顿时疼得大叫一声。
  刑部左侍郎傅素拍案喝道:“周安,你可知罪!”
  周安惊骇地叫道:“大人,小人无罪,小人没有杀人,小人无罪啊!”
  傅素冷笑道:“有没有罪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否则要老爷我何用?来人啊,证据确凿还敢狡辩,给我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衙役们把周安拖了起来,周安惊恐地大叫着,段飞大喝一声,道:“大人,何谓证据确凿?请大人解释一下。”
  “何人在堂下喧哗?给我带上来!”傅素喝道,段飞昂然走上堂去,说道:“都察院右佥都御使段飞在此!”
  大理寺正薛泽冷笑道:“段大人真是有心啊,一审周安的案子你就场场不拉,魏大人,莫非都察院的大人们都这么清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