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她们开始谈论,许多话题都是普通,且围绕着平时。
  到的时候就已经接近中午,再没过多久,厨房内飘香四溢,午饭准备完毕。
  骆姨把菜端上桌子,卸下围裙笑着来喊她们,“饭好了,两位小姐和秦女士可以吃饭了。”
  话题被终止,几人先洗手去了饭桌。
  骆姨的手艺精湛,任何菜在她手下都能变得鲜香可口,这么多年来陆家也一直吃的这个味道。
  桌面上满是依照两人口味来做的菜肴。
  陆欢若无其事地进食,一声不吭。
  余光则留意着对面的白矜。
  最后两人视线稍对,白矜从眼神里读懂了她的意思,手中握筷子的手顿了顿,正欲启唇说话。
  “矜矜。”
  结果被秦岺的唤声先一步打断。
  白矜抬眼,点头应道,“阿姨。”
  “饭后来我房间一趟吧,你不是正好也有话想跟我讲吗?”秦岺没有抬头,目光放在饭菜上,轻声地说道。
  白矜默了默,既然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
  “好。”
  一旁的陆欢却察觉到什么,眉间利了利。
  很显然,母亲是想避着她,又跟白矜讲些什么。
  讲些什么她不能知道的事。
  一念至此,陆欢冷冷地扯了扯唇角,觉得又无奈又讽刺。
  “......”
  饭后,秦岺先离开了。
  白矜看了陆欢一眼。陆欢就坐在落地窗边的桌椅边,午时的阳光透过窗户打进来,斑斓的光点洒落在地。
  她懒洋洋地靠着椅背,随手从旁边柜台上拿了本杂志,跟白矜说道,“去吧。”
  翻开杂志书,偏眸过来,微勾着唇,“我等你消息。”
  果然到这时候她的笑也一如既往的好看。
  但也是一如既往的假。
  深沉,假象,充满着目的性。
  白矜收回视线,朝楼上而去。
  踏过台阶,走去秦岺的房间。
  房门是紧闭着的,白矜抬手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
  里面传出声音。
  门没有锁,白矜打开门,走入房间。
  房间内的布帘拉着,仅是开了一圈的黄色内灯,整个房间没有完全亮起来,有些昏暗。
  装修风格多以奢华大气为主,繁华的水晶灯琉璃吊坠。洁白的床铺铺放平整,没有多余的褶皱。
  书柜上摆满了书籍与物品。种类繁多,其中最多的是叠在一起的相框。
  秦岺坐在书柜前,背靠摇椅,背对着白矜。
  书桌边的小灯发出暗黄色的光芒,气氛被衬得幽静,深沉,令人大气不敢喘。
  白矜心底没有多大起伏。
  从真实内心说,她对秦岺说不上有什么情感,大概是太复杂,说不上是好是坏。
  她跟随着母亲颠沛流离时,是这人一直在她们的身边给予帮助,在她年幼丧母之时,也是这个人把她洗干净打扮好带到家里。
  幼时的记忆中,除了母亲占部分最多的女人,大概就是她了。
  理应来说,她与她的情感应当更是深沉。
  但她们的关系,并不亲密。
  尽管秦岺经常性地去关心她,照顾她,不让她缺一点经济上的物资,尽管白矜也会向来不拒,回她一句阿姨。
  她们的关系依旧遥远,永远只是停留在陌生人的关心问候上。
  就像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隔阂永远存在。
  “矜矜。”
  听见开门的声响,秦岺微侧过头。
  “秦阿姨。”
  白矜走进去,带上房门,房间变成了密闭空间。
  秦岺温和着笑,“过来吧,想给你看些东西。”
  白矜听着她的话走过去,坐在秦岺一边的椅子上。
  她手中翻着一本厚重的相册本。
  还是二十年前流行的胶片打印。打印出来后,塑封上一层保护膜,防止相片刮花受潮。
  显然这本相册集被保存得很好,边边角角整齐有度,只是还有些免不了的岁月褪色的痕迹。
  “这是你母亲。”秦岺翻到一页,指给她看。
  照片上,树林河边,只有两个女人。
  长卷发的女人身穿洁白连衣裙,黛眉较浅,亲昵又温柔地挽着另外一个女人的胳膊。
  长卷发的温柔女人正是白犹,是白矜的母亲。
  而另一人正是年轻时候的秦岺。
  那时候的秦岺还透着冷淡与张扬,长长的板直黑发予她更添一份板正英气。
  年轻时候的白犹是所有人眼中的白月光,可望而不可即,是池中的清莲,也是挂在树梢的月亮。
  白裙浅笑,一副绝色,每一处骨梁都像是女蜗亲自捏造一般。
  两人站在一起,截然相反的气质互相补充,反而显得相得益彰。
  秦岺微眯着眼睛,唇角含着淡笑,“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这张照片秦岺从来不敢拿出来看,只怕每拿出一次,便会心疯一次。
  止不住地去回想,后悔。
  “是大学时期吗?”白矜问。
  白矜知道,她们二人在大学的时候便是同学。
  “嗯,很多东西我想你应该知道。白汕应该都和你讲过。”
  白矜不知道秦岺究竟知道多少,如实说,“只谈过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