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婆子们望着红了眼睛的叶建彰,不敢轻举妄动,兰园院内叶建彰就这样和兰园的众人对峙起来。
  雪兰拔开面前的刘嬷嬷,向前走了两步,对叶建彰冷声道,“叶建彰,你闹够了没有?!”
  叶建彰咬牙切齿的双手提剑指着雪兰,“都是你!若不是因为你,我的乳娘怎么会死?!你去父亲那里告状,要把我乳娘赶走,你就是嫌她碍了你的眼!……我乳娘不过是想留在我身边,你就是见不得我身边有亲近之人,你就是要赶尽杀绝!……”
  叶建彰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我乳娘即已死了,我这条命也不要了,非要取了你叶雪兰的命才肯罢休!”
  叶建彰吼着,朝雪兰冲过来。
  因剑长人小,叶建彰的身子有些踉跄。
  雪兰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眼前红了眼的弟弟。
  刘嬷嬷高喝着,“快把三爷拦了下来!”
  几个婆子这才敢上前来按住叶建彰,叶建彰手上的剑也被夺了下来。
  几个婆子不敢硬按住叶建彰,叶建彰丢了剑却并不肯服,他扬着脖子瞪着雪兰,一声比一声骂得难听,句句都是把人往死路上逼的话。
  “够了!”
  雪兰还不及上前,园子里已经响起了一声断喝,雪兰抬眼见得叶世涵和林氏疾步而来。
  叶世涵铁青着脸,上前一掌掴在叶建彰的脸颊上,直打得叶建彰脸上红成一片。
  叶建彰被叶世涵打得一个激灵,眼泪落得更凶,却不敢说什么。
  叶世涵抬起颤抖着的手,点指着叶建彰,“你居然敢这么骂你姐姐?!她是你姐姐啊!就凭着这一点,我就该打死你!”
  叶世涵犹不解气,继续骂道,“你乳母再亲,难道能亲过你的姐姐么?我从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东西!”
  叶世涵的一句话,让站在后面的雪兰潸然泪下。
  薄情寡意的父亲都懂的道理,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不懂……
  林氏在一旁拦住了叶世涵,痛心疾首的对叶建彰说,“彰哥儿,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叶建彰不敢和叶世涵顶嘴,倒敢扬起眉来对林氏吼了声,“是她逼死了我乳娘的!”
  叶世涵一听叶建彰还如此冥顽不灵,就要上前打叶建彰,却被林氏死拦活挡了住。林氏说道,“侯爷气恼妾身明白,可是今日已经闹了这么一出,传出去可叫彰哥儿怎么做人?侯爷但看在妾身的情面上,要打要罚都把彰哥儿叫到别处去罢。”
  叶世涵急喘着气,却思量着林氏的话。
  今日叶建彰这么一闹腾,府中上下都知晓自不必说。若是自己再没完没了的在当院中处罚叶建彰,只怕有心之人会把此事宣扬出去,那么叶建彰就别想再有什么好名声了。
  “把这个逆子给我带到小书房去!”叶世涵挥手吩咐着下人们。
  几个婆子惯常会做此事,先把叶建彰的嘴堵上,恐其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随后连拉带抬的把叶建彰带离了兰园。
  叶世涵阴沉着脸走出了兰园。
  林氏回头看向雪兰,携住她的手低声劝道,“好孩子,你快别伤心,侯爷定然会替你做主,彰哥儿也是一时糊涂,你快别往心里去。”
  雪兰低头吸了吸鼻子,“夫人放心,我这里没什么的。”
  林氏轻叹一声,留下陈嬷嬷处置几个不得力的婆子,这才离开了兰园。
  一时间,兰园又安静下来。可是,叶建彰那一声声的骂声,还响在雪兰的耳旁。
  雪兰坐在小炕上拿起花绷子来,持针要做女红。但是,拿着针的手却不住的抖着。雪兰放下花绷子,低头拿起一盏茶来,猛猛的灌了下去。
  但愿浓茶可以冲洗掉自己心中的伤痕……
  越是不想传出去,消息越如长了翅膀一般,叶建彰大闹兰园为乳娘出气的事到底在沐恩侯府里传了个遍。
  先是叶老太太气得不行,她把叶世涵叫去了南松园。
  叶老太太不住的埋怨着立在面前的叶世涵,“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这烂泥就是扶不上墙去!海氏是什么样的贱人,你心里比我清楚,她所出的孩子一个没规矩,一个没教养,活活的丢了我们叶家的脸!”
  叶世涵垂着头,语气低沉又有些无奈,“母亲,我已经打了他板子了。”
  叶老太太更为生气,“打有什么用处?前儿你刚刚打了他手板子,他有记性么?还不是做出这等丢人现眼之事么?”
  叶世涵答不出话来,只能沉默。
  叶老太太一摆长袖,冷冷着道,“彰哥儿的事你就依我的主意罢。”
  叶世涵抬起头来,望着叶老太太,“母亲是什么主意?”
  “我听闻得说南江的书院很是著名,管教出的子弟也是极出色的。又是不用入院考试,只须足够的银两便是了。这份银子,由我来出,把这个孽障早早打发了罢!”
  叶世涵惊诧的望着沉着脸的叶老太太。
  书院有很多种,如叶建舒所去的书院,就是要考试才能入学。还有一些书院不必考试入学,只要交够了银子便可。但是通常这样的书院去的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其中商人、纨绔子弟不乏其中。一般来说,家人并不指望他们的学业,只图一个名声。所以被送去的人最后往往书没念好,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南江的书院就是这样一所形色混集的书院。
  第一百一十八章 求情
  叶建彰本就是庶子,书念得又不好,他若是被送了去,就等于被沐恩侯府遗弃了。
  “怎么?你还狠不下这个心来?”叶老太太对叶世涵的反应很是不满。
  “母亲,”叶世涵软下了口气,“您容我再想想,毕竟路这么远,彰哥儿并不大,若是真送了去,于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哼,”叶老太太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不过是妇仁之仁罢了!我倒也不逼你,你且回去仔细想想罢,若是不送他,我们叶府的名声只会被他所累了。你还有几个儿女呢,你兄弟那里亦是有儿有女。到时候儿子们娶亲,女儿们要出嫁,哪个不要个好名声?有叶雪兰这么一个粗野的小姐我们还好说,毕竟她长在祖宅那边。可是彰哥儿有错你要如何来讲?难道要说叶府的家教不堪至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