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E17.无间道
  17,
  吴曼颐?
  那是谁?
  李维斯拷贝、黏贴、回车,搜索引擎的菊花转了半分钟,显示搜索结果为零。
  不可能……李维斯看着一片空白的搜索页心生疑惑——这年头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在互联网上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吧?
  难道是被有关部门定向和谐过?
  微信响了,欧米伽发过来一条信息:【太太,你怎么不说话了?这个女的是谁呀?要我帮你黑她吗?】
  怎么办?李维斯看着欧米伽的微信头像,手指伸开又蜷起,终于牙一咬:【你能帮我查查她是什么人吗?】
  欧米伽发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消失在网络那头。李维斯料想这件事会非常难查,便不着急,掏出手机一边玩后宫游戏,一边等着她给自己反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维斯联合重生的刘贵人,设局pk掉了带修真系统的梅嫔,得到皇帝的雨露一夜,皇后的嫉妒2点。这时传来太后的召见,有欧米伽前车之鉴,他去之前先花了十点经验在御药房买了一碗避子汤。
  于是有惊无险,最终他得到了太后赐予的《女则》一本,顺利避过一劫。
  这游戏果然鬼畜啊……
  喝完三杯金骏眉,上了两次厕所,时针指向晚上八点,欧米伽仍旧没有发来消息,李维斯不禁暗暗担心自己是不是给她惹麻烦了,通过微信问:【你还好吗?】
  等了半分钟,欧米伽回了过来:【太太,你到底惹了什么人啊?】
  李维斯见她还在,稍微松了口气:【你查到什么了?她是干什么的?】
  欧米伽发了个意味深长的省略号,传给他一个压缩包:【太太,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别告诉别人你认识我,如果你被查水表了,请看在我粉了你两年半的份上,一定不要把我供出来!】
  李维斯也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欧米伽回复:【我去吃个西瓜压压惊,你慢慢看,看完最好删了,里面有些东西我是潜入某个不可说的部门抠下来的,不要在自己电脑上留下把柄。】
  李维斯郑重答应:【我知道了,谢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欧米伽发了一个原地爆炸的表情,下线了。
  李维斯深吸一口气,打开压缩包,包里有一个名为“先看我”的文档,打开是一份拼凑起来的个人简历,显然是从各种文件上抠下来贴在一起的,字体颜色都不一样:
  吴曼颐,女,二十七岁,出生于某边境城市一个警察家庭,十二岁那年惨遭犯罪集团灭门,父母身中数十刀,失血而死,哥哥在警校浴室被割喉,当场死亡。
  犯罪集团本来也策划了对她的谋杀,然而吴曼颐命不该绝,那天她参加班级野营,和同学走散,第二天凌晨才赶上大队人马,因此躲过一劫。
  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吴曼颐从父母双全的娇娇女忽然变成无家可归的孤儿。所幸父亲的好友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主动接手了她的抚养权。于是当地公安为她办理了全套的新身份,将她送到养父家中生活。
  此后一切顺风顺水,吴曼颐继承父母和哥哥的遗志,考上公安大学,成为一名出色的刑警,毕业三年已是警界小有名气的警花。2024年,她主动申请加入刑事侦查局第十一处,任处长助理,破获多起重案要案,荣获两次局内嘉奖。
  然后,这位警花熠熠生辉的人生忽然戛然而止,简历的最后一行,是她生命的终止符:
  吴曼颐于2026年4月12日死于一起特殊刑事案件,案件级别,绝密。
  4月12日……这个微妙的日期立刻让李维斯意识到,吴曼颐的死和宗铭的受伤可能出自于同一个案件!
  联想到论坛上提到的“无间道”案正好也发生在这个时段,李维斯不禁猜测吴曼颐是不是变成了黑警,袭击宗铭,重创十一处?
  李维斯满腔鸡血熊熊燃烧,立刻点开了压缩包里其他文件。欧米伽的黑客技术还是很靠谱的,非但搞到了吴曼颐改名之前和父母、哥哥的合影,还拿到了她在警校毕业的成绩单,连她大学时期有几个暧昧对象都扒了出来!
  发现这组名单里没有宗铭,李维斯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翻遍所有资料,李维斯发现一个重要问题——吴曼颐死后,刑事侦查局没有为她举行追悼会。
  这是不是从侧面说明,她的死并不光彩,甚至可能是被现场击毙的?
  那她为什么又要黑化呢?作为一名根正苗红、堪称表率的正义警花,她为什么会忽然之间三观逆转,变成了颠覆超案十一处的罪恶之手?
  李维斯抱着笔记本脑补了半个小时,再次脑补出了十万字狗血警匪文,然后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好奇癌越发严重了。
  因为吴曼颐的事,李维斯一整夜都没有睡好,当手机唱着“铠甲勇士”把他吵醒的时候,差点连眼睛都睁不开。
  来电显示是他美国的铁哥们,李维斯打着哈欠接通了,那头立刻传来哥们打了鸡血一般的声音:“happy birthday!”
  李维斯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自己过生日,他二十二岁了!
  心情一下子轻快起来,李维斯爬起来跟哥们道谢,拉开露台的门,发现外面雨停了,乌云尽散,金灿灿的阳光将整片山林照得青翠如洗。
  哥们在那头乱七八糟扯着闲篇,李维斯翘着嘴角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当对方问他白卿女神最近怎么样的时候,打了个哈哈:“最近找了份新工作,在山里,要等休假了才去看她。”
  “你还是没表白么?你怎么这么怂?”哥们肆无忌惮地嘲道,“omg!你竟然把自己的处男之身带进了二十二岁,我这就在易趣上给你买个守贞戒指寄到中国去!”
  李维斯无语望天,在这一点上实在无法反驳自己的损友,只能把话题扭到别处:“问你个事儿,我们去拉斯维加斯度假那次,有没有认识一个中国人?”
  “我怎么知道?”哥们说,“到拉斯维加斯的第三天我就被我妈紧急召回了,之后几天你都是一个人在那玩的,后来我还想问你有没有艳遇,结果你直接去学校了,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哈?李维斯诧异,原来那次他全程是一个人玩的吗?那为什么宗铭说“你和你的狐朋狗友把我给诳了”?
  哥们都回家了他哪来的狐朋狗友?
  李维斯挂断电话,意识到自己又被宗铭给耍了,这货即使摸着党章也没一句实话!
  然而现在再去质问他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估计他一眨眼的工夫又能编出十七八个似是而非的故事来糊弄人!
  李维斯一脸晦气地刷牙洗脸,换了衣服下去做早饭。巴顿的蛋蛋已经彻底痊愈,正在院子里撒着欢地捡球玩,李维斯顺着球的滚动轨迹往廊檐下一看,只见抛球的居然是一脸鬼畜的隆美尔——每当巴顿把球捡回来放在它脚下,隆美尔就特别淡定地抬起爪子一刨,然后球就顺着三级台阶滚下去,弹起一个恰到好处的高度,往院子里飞去。
  然后巴顿就像个傻逼一样扑过去捡了。
  感受到李维斯的视线,隆美尔高傲地瞟了他一眼,那模样分明在说——怎么,没见过傻逼吗?
  李维斯默默退散。
  热好牛奶,烤好吐司,抹上黄油,浓郁的奶香立刻在餐厅里弥漫开来,李维斯惬意地咂咂嘴,将煎好的溏心蛋盛到盘子里,点缀上几粒蓝莓、几片奇异果,然后跑上楼去请户主大人下来吃饭。
  别问他为什么要伺候骗子,这是作为未婚夫以及奶爸的职业操守啊!
  “宗铭?”李维斯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正在猜测他是不是出去了,忽听外面门铃响。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四十多岁年纪,相貌清癯,神情威严,让李维斯第一时间想起了敬爱的周总理。
  “您是……”
  “李维西?”男人将李维斯上下打量一番,“宗铭的未分夫?”
  “……”李维斯听着他比自己还不标准的中文,有点轻微的懵逼。
  男人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戳了两下,对着麦克风一声虎吼:“衰仔!仲未死唛?”
  “……”李维斯感觉自己眼睫毛都被他吹起来了。
  男人等了五秒钟,将手机往兜里一揣,径自进了大门,对李维斯道:“跟我来。”
  李维斯有种奇怪的错位感,亦步亦趋地跟上他:“您到底是……”
  男人风风火火上楼,站在宗铭房间门口啪啪啪拍了三下,才回头对李维斯道,“我叫桑国庭,宗铭的大佬……不对,我是刑事侦查局副局长。”啪啪啪又拍了三下,自言自语:“扑街,被衰仔带歪了!”
  “……”
  “让开点。”桑国庭不见宗铭来开门,往后退了一步,抬脚,眼看就要踹门了,李维斯赶紧一把拉住他:“大佬!他可能没在家!”
  “骗鬼喔。”桑国庭将绵软的广东话喊出了东北大碴子的气势,“热成像显示他现在就躺在床上!”
  说完一脚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