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77章 花开彼岸(二)赏赐
  与阿欣阿晶告了别, 从绯烟宫回去的路上,苏蔷见钱九凝似是心事重重,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奇怪?”
  钱九凝点了点头,蹙眉道:“看清叶的死状, 应该是血流而尽,可除了那包裹沾染了些许血迹外附近竟然不见血,连埋着它的土壤里也不见半点血迹, 好生奇怪。”
  王子衿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立刻又道:“说不定是那凶手在别处杀了它,待它的血流尽之后又埋到了那个地方呢。”
  “所以才会奇怪, 杀了只猫而已,何必还移尸他处?”苏蔷沉吟片刻, 道, “不过, 我觉得更奇怪的, 是阿晶的反应。”
  在看到清叶尸体的时候, 她的伤心难过远不比阿欣, 更多是似乎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虽然最后也落了几滴眼泪, 但目光却一直在清叶身上打转, 全然不似阿欣不忍心多看一眼。
  “阿晶这个人可不简单, 人她都能见死不救,一只猫怎么能让她真的伤心呢?”王子衿不以为意地道,“她能跟着连妃娘娘, 可真是天大的福气。”
  苏蔷不解地问道:“怎么说?”
  见周围四下无人,王子衿有意地压低了声音,挽着苏蔷的胳膊神秘道:“苏姐姐有所不知,她看起来温良,可实际上却精明着呢。你也听说过宫人难于医病,所以只好私下里解决的事情吧?这算是在宫人中一个公开的秘密,宫人们寻医问药也算得是条利益链,从诊断、抓药再到将药送到宫人手中是缺一不可,牵涉也极广,连尚宫局都被牵涉其中呢。虽然这个阿晶不医病,可却负责拿药收钱,手中的权力也大着呢。”
  以前曾听吴蓬提及过这些事,也知道阿晶在其中的作用,所以她并不意外,反而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妥,宫人自救总比坐以待毙要有希望:“这件事我略有耳闻,阿晶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吗?”
  “本来这算是一件好事,她们辛苦救人,挣点银子也无可厚非,可是一个团伙只要涉及到钱财就可能分配不均,”王子衿挑了挑两道清秀的眉,示意她不要心急,“最近我听说,负责问诊的尚衣局虞善已经与她断绝往来了,好像是因为她撞见阿晶收钱不按规矩,多要了人家的诊金。虞善这个人吧人如其名,算是宫里头少见的好人了,对阿晶的所作所为很是生气,与她大吵了一架。结果阿晶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气得虞善便断绝了与她的来往,已经好多天拒绝给人瞧病了呢。现在估摸着阿晶此时正在苦于物色能接替虞善的人选,怎么会将一只猫放在心上。”
  经她如此一提,苏蔷突然想起之前她替吴蓬去绯烟宫找阿晶取药时,阿晶曾拒绝了自己当着虞善的面交付给她的诊金。而那时之后虞善的神色便有些不悦,本打算在自己离开之后独自与阿晶再说几句话,但阿晶却以要回去照顾连妃为由婉拒了她,在回去的路上她便一直心事重重。现在想想,应该是那时她便发现了阿晶擅自做主提高了诊金,又拒绝与她单独相处,所以才会情绪低落。
  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竟会让她们反目,苏蔷不由得心下唏嘘。
  “她连与自己那么要好的同乡都瞒骗了那么久,而且据说还因为一个宫女少付了一钱银子而拒绝给药以至于人家隔夜就病死了,足见她也算是野心勃勃,与虞善阿欣她们根本不是一路人,”王子衿分析半晌,终于下了定论,“依我看,那只叫清叶的猫说不定就是被她杀死的,否则她干嘛要拦着我们查明真凶……”
  “子衿虽然是明镜局的百事通,可这件事未免武断了些。”钱九凝却不以为然,认真剖解道,“她虽然阻拦我们去追查真凶,可倘若清叶是她杀的,她便不会提议阿欣到明镜局报案,那样不是更能方便瞒天过海?更何况她所言也不无道理,虽然明镜局的确应该为主子们排忧解难,可去追查杀猫凶手也着实惹眼了些,倘若被其他娘娘们知道了,也不知又要生出什么风波来。而且她们连托人寻猫的事情都不愿让连妃娘娘知道,当然也会担心清叶的死会打击到她,肯定不愿大肆张扬此事。”
  方才还信誓旦旦的王子衿听得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赞成:“没错没错,还是九姐说的对,凶手果然不是阿晶。”
  钱九凝一向都是温和的性子,见她如此捧场也不由得笑了笑:“都说了你多少遍,不要叫我九姐。”
  “原来子衿你是明镜局的百事通,难怪知道这么多事情。”适时地将话题转开,苏蔷微笑道,“而且你的耳朵也很厉害,这次若非带上了你,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工回去呢。”
  “苏姐姐刚来明镜局,想来还不知道我的厉害。”来了兴致的王子衿神采飞扬地道,“我刚入宫的时候才十岁,皇后娘娘本意是想让我留在她身边做个妃嫔的,但皇上觉得我年纪尚小,所以将我托付给了明镜局。虽然我现在年岁也不大,但可是明镜局的老人了呢,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出我的眼睛和耳朵呢。”
  她一脸的天真无邪,声音也清脆剔透,能无所顾忌地说出这些话,想来这宫城也唯有她一人了吧。
  虽然清叶的事出蹊跷,但在人命如草芥的深宫中也算不得天大的事,她们三人一路说笑,回到明镜局后先行去司镜房向卓然回报,没成想卓然似是忘了这件差事,好半天才明白过来,随意安抚了几句便让她们散去了。
  王子衿嘟着嘴小声嘟囔:“司镜年岁大了,做什么事都是推诿敷衍,如今的明镜局能管事的可就有莫掌镜了。”
  纵然她平日里肆无忌惮,但说这句话时还是有意地压低了声音。
  “听说司镜在刚入宫的时候就到明镜局了,凭着一身本事从采女一路做到了司镜,虽然也破获过不少案子,不过长久以来好像一直在收敛锋芒,在宫中也没有什么盛名,莫不说比不上当年的太皇太后,连在前些年的韩典镜面前也是黯然失色,”钱九凝沉吟片刻,道,“但在我看来,虽然明镜局每况愈下,很多事情是怪不得司镜的,再说,若非懂得她韬光养晦,怎会做得明镜局开朝以来任期最长的司镜?”
  王子衿仔细听着,不住点头赞同:“九姐虽然平日里话不多,可每每开口都很有道理,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司镜好像挺不容易的。”
  宫中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但有权得势者大都背靠大树,或是追随皇后,或是依附柳妃,应该极少有会像明镜局这般两边都不讨好的司局,卓掌镜能在激流之中守住风雨飘摇的明镜局,虽然看似无所作为,但必定周旋不易。
  突然想起那日云宣所说的那个有机会为父亲伸冤的办法,苏蔷轻叹了一声,想做司镜谈何容易,她如今连明镜局的档籍都拿不到。
  午后,根据梁辰紫的吩咐,她又将沈熙一案的卷宗重写略加修整,终于了结了这件案子。刚歇息了片刻,便听见镜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眼看时,已见一个紫衣宫女跨进门来,身后一队端着色泽鲜丽果蔬的宫女鱼贯而入。
  笑意盈盈的胡西岩最后进来,抬声道:“诸位,如今已入夏,皇后娘娘体恤咱们,特命秀树姑娘送来新鲜的时令水果,还不赶紧谢恩。”
  众人皆是欢喜,放下手中公务先行谢恩,起身后等着被点名领赏。
  苏蔷又瞧了一眼那紫衣宫女,终于想了起来,她就是皇后宫中的掌事宫女秀树,曾经在百花苑故意丢了翁主崔晓君珍珠耳环,也算是成全了现在的自己。
  镜书房果香四溢,让人闻之垂涎,不多时,几乎所有人都上前领到了鲜果,但直到胡西岩送秀树与那些宫女离开,苏蔷都没有听到她唤到自己的名字。
  待镜书房只剩了自己人,早已抑制不住兴奋的宫女们立刻四五聚到了一起,欢声讨论。江芙眼尖,早就看到苏蔷空着双手坐了回去,扬声嘲讽道:“虽说咱们明镜局的势头大不如前,但还是颇受主子们的恩宠,可并非所有人都能进来明镜局的,就算进来了,也是不伦不类无名无分!”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苏蔷,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人怜悯有人不屑。
  “不是吧,竟然没有她的……”
  “她的档籍又不在明镜局,赏赐自然不会有她的。”
  “可她不是皇后娘娘特批的吗,怎么现在连皇后娘娘也不待见她了……”
  “她还立了新功呢,难道档籍的事情还没定论吗?”
  “哪里有那么容易?她的出身又不同于你我,不过是个从琉璃别宫调来的闲人而已……”
  纵然再不在乎,可那些低言低语就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密布乌云,明知放在心上会让人压抑难过,但却又无法忽略不见。
  “怎么会这样?”闻声而来的王子衿拉着钱九凝走了过来,见她的书案上果然没有果蔬,愤然道,“用人的时候把苏姐姐当成明镜局的人来使,不论功行赏也就罢了,可连这些平常不过的赏赐也拿档籍说事,简直是太过分了!”
  纵然心情难免阴郁,但苏蔷还是勉力一笑:“算了,不过是……”
  她的话音未落,便见有一双纤纤素手将捧着的鲜果放在了她的书案上。
  惊讶望去,只见肖玉卿已经转了身去,唯留下清冷而比往昔更高些的声音:“不过是几个果子而已,我看谁再大声叫嚷打扰我看书。”
  第78章 花开彼岸(三)送赏
  晚膳时分, 膳堂中人声熙攘,不久之前皇后娘娘赏赐一事已足以让大家议论许久。
  苏蔷的身边坐着钱九凝,对面是吴蓬和李大衡,但即便已经没了空位, 王子衿还是顺手从一旁的桌案旁捞来一把矮凳坐在了过道上。
  刚拿起筷子,王子衿便愤懑道:“这些人也真是的,不过是次再也普通不过的赏赐而已,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李大衡有些于心不忍地看了对面的苏蔷一眼, 对王子衿不耐道:“行了,用膳的时候你还这么多话, 你不嫌烦也不怕我们心烦吗。”
  “衡哥,你怎么也这么说, 难道就没有觉得她们对苏姐姐太不公平了吗?”不仅没有听话, 王子衿反而愈加生气, “你不知道当时苏姐姐在镜书房有多尴尬, 毕竟她也是皇后娘娘特批进来咱们明镜局的, 而且第一次破案便立了大功, 皇后娘娘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大衡一皱眉, 险些脱口而出:“能有什么意思, 自然是……”
  “自然是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或者提醒我切莫恃功而骄, ”苏蔷放下了手中的汤碗,对她们莞尔一笑,“其实你们不用这样, 虽然刚开始是有些不好受,不过早就已经想开了。毕竟我来明镜局并不似你们这般经过严格的考核,多历经些磨难也是应该的。”
  “考核?”王子衿撇了撇嘴,不屑道,“那是说给外人听的,现在明镜局大不如从前,在宫中各司局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有更好出路的宫人肯定是不愿过来的,所谓的考核也不过是形式而已,不然以我当时的能耐,连字都不认识多少,哪里能考进这里来?反倒是苏姐姐,在清水洞的那次可是立了大功。皇后娘娘也真是的,和以前一样胡来。”
  钱九凝闻言吓了一跳,紧张地四下看了看,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提醒道:“你胡说些什么,连这种话都敢说出口,就算皇后娘娘疼爱你,也不能如此放肆啊。”
  咬着筷子,王子衿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她若是真的心疼我,早就该放我出宫嫁人了,还不是心里只有她的那个翁主妹妹。”
  “行了,越说越过分,你还想不想在宫里胡作非为了?”斜了王子衿一眼,将自己食盘中的一个鸡腿夹到了她面前的青瓷碗中,李大衡豪爽道,“虽然子衿说的不错,可这件事毕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切莫难过。不过,这鸡腿我能做主,给你吃。”
  王子衿看着眼馋,将筷子从嘴里拿开后撒娇道:“啊,我也要,我也喜欢吃鸡腿,衡哥可不许偏心。”
  “我就偏心,你能怎地?”李大衡拿起筷子敲了敲她的盘子,“这可是女史特供,阿蔷她是应得的,你若想吃自己去找洪姨要。”
  方才还有些压抑的气氛缓和了许多,那顿晚膳终于还是在说笑中用完了。
  自从来到明镜局后第一次不用急于公务,她与她们几人坐在长廊下又说了会儿话,暮色四合后才去镜书房看了会儿书。
  回到青镜院后,她刚洗漱完毕,熄了灯后与钱九凝说着话正准备入睡,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连院子里的宫灯也多了起来,将屋里也照得通亮。
  已经披衣坐起的江芙笑着对身边的张思衣道:“该不是又有哪位娘娘来打赏吧?”
  张思衣心领神会,瞧着对面笑着答道:“若当真如此,那有个人倒是不用起来了,真让人羡慕。”
  万霄似是对她们的一唱一和并无兴趣,还是躺在被窝里:“有谁会大半夜的来封赏,没出什么人命案子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说话间,似是有脚步声已经到了院子中。
  “苏蔷便是住在那间屋子里,请公主稍候,下官这就去将她叫过来。”
  如此毕恭毕敬又温顺小心,一听便是胡典镜的声音。
  洛长阙的声音清晰而温柔:“不必了,想来阿蔷已经睡下了,本宫此次进宫是专程来谢她的,只是方才陪皇后娘娘说话耽搁了,若是打扰了她休息岂不是得不偿失。还是让她好生休息吧,为了驸马的案子,她在宫外劳心劳力,可谓辛苦,看来本宫带给她的这点心意也只能劳烦胡典镜代为转交了。”
  “公主宅心仁厚,下官替苏蔷谢过公主。”
  “那就有劳胡典镜了,本宫早就听说她在宫外时就将逸王赏赐以明镜局的名义捐献灾区,如此大义,着实难得。所以本宫知道她不受金银,此次便特意选了几支太皇太后送给我的簪子来供她挑选,胡典镜觉得如何?”
  “公主思虑周全,自然是再好不过。”
  “既然胡典镜也说好,那就请胡典镜代阿蔷选上一支吧。”
  胡西岩显然受宠若惊,有些犹豫:“这……太皇太后送给公主的必定都是绝世珍宝,下官怎敢妄自挑选?”
  洛长阙毫不迟疑地道:“既然胡典镜不愿帮忙,那就都送给阿蔷吧。来人,都收起来,先交给胡典镜保管。”
  随后,便是胡典镜谢恩与跪送的动静。
  外面又回复了平日里的昏黄与安静,一直没有露面的屋内人却按捺不住了。
  虽然各屋都尽量控制着音量,但还是有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外面传了过来,看来大家都对洛长阙的突然上门很意外。
  江芙和张思衣又在黑暗中坐了片刻,动作窸窣地重新躺了回去,若是换做往日,只怕早就按捺不住议论不断,现在却安静异常,唯有一直都有些心直口快的万霄闷着声音道:“还等着看笑话,结果自个儿才是笑话吧,赶紧睡吧。”
  钱九凝翻了个身,将脸朝向了苏蔷,压低了声音道:“苏姑姑,公主待你真好。”
  她点了点头,心中亦是无限感激,却又难免疑惑。
  其实在宫外的时候,洛长阙便已经带着赏赐去谢过她们,只是她们三人都不是炫耀之人,所以回宫后并未向其他人提及过。如今她在深夜大张旗鼓地来到青镜院,不仅称呼亲切,还特意嘱咐不用叫醒她,连赏赐都是大手笔,应该是听说了她的事,赏赐只是表象,替她解围才是真的。如此一来,估计从明日起明镜局便不会再有人因为皇后赏赐一事对她闲言碎语。
  只是,公主她身在宫外,怎么会这么快便知道了宫里的事?虽然皇亲贵胄在宫中各司局安插自己的眼线再也正常不过,但洛长阙从未打算参与夺嫡之争,就算有,那些人也不可能将这件小事当做线报传出宫去。
  但她究竟是想不明白的,这深宫中有太多的事情让她思而不得解。
  接下来的十几日风平浪静,她趁机将明镜局的文书条例与实际执行的规矩做了比较,对不明白的地方,有时候会请教梁辰紫,在她不愿搭理自己时便直接去找莫掌镜。
  她终是渐渐明白,想在明镜局中站稳脚跟,倘若没有机会一展心中抱负,那所谓的尊严与骄傲便始终是无用的。
  那一日下了班后,她没有用晚膳,而是直接去了百花苑。
  那是她与织宁相约见面的日子,虽然她也想回浣衣局看看,但碍于一来一往的时间,也只能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而且百花苑也方便她们说话。
  她到的时候,织宁已经到了,见了她远远地便跑了过来。
  已经许久未见,看得出来织宁过得很好,脸色比以往更红润了些,手上的旧伤已经痊愈了,兴致也很高。
  两人寻了个幽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待她问起许诺和阿岭如何,织宁甚是不悦地道:“许诺总是说阿蔷你到了明镜局就会把我们给忘了,这怎么可能呢?那日我们收到你从宫外带来的各种糕点,她反而不高兴起来,说什么不需要你的施舍。她这人当真奇怪,忘了她不行对她好也不可以,整天郁郁寡欢的,动不动就发脾气,连阿岭都不敢主动与她说话了,以后不要提她了,想想就生气。”
  “可能她是在怪我没有亲自去浣衣局吧,那几天我实在太忙,只好托了吴蓬替我走一趟,顺便约了今天与你见面。”苏蔷心中暗叹一声,也不再提她,笑道,“我最担心的便是你找不到地方。”
  “最近由我负责去尚衣局送特洗的衣裳,这条路可是走了许多遍,怎么会找不到?”织宁笑得眉眼弯弯,甚是骄傲地道,“石掌事只带我走了一遍,我便全记住了呢。”
  听她提及石袖,苏蔷默然一瞬后问道:“石袖她……将浣衣局打理得怎么样?”
  “很好啊,不知比厉姑姑在时好强上多少,若是刚入宫时由她执掌浣衣局,那我们就不用受那么些苦了。”织宁的眸中满是敬佩,“上次就是她告诉我们你破了一件大案的事,而且听说我要来见你便准了我的假,还让我向你问好呢。”
  所以,厉姑姑的决定是正确的,在鲜血淋漓地斩断荆棘后,石袖终于得偿所愿地为浣衣局铺上了平坦大道,终究没有辜负厉姑姑所愿。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时间易逝,天色很快便暗了下来,纵然有万分不舍,但也只能就此分别,只是苏蔷刚站起来时,突然听见织宁有些惊喜地看着不远处高声唤道:“虞善!”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苏蔷果然依稀看见有个宫女沿着不远处的一条小道向东而去,看背影的确有些像虞善,只是她似乎并没有听见织宁的声音,依然低着头缓慢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