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但就在沈清正要发作的瞬间,沈秀才的声音,突然从沈华身后传来。
  “小华,怎么了?”
  沈秀才沈大志一脸担心地上前。
  “没,没什么。” 沈华低下头,眼里尽是难过,“我本想跟清哥儿好好聊一聊,哪里知道他会……”
  沈华故意将话提到一半的同时,暗暗用力掐了下自己刚才被沈清打中的手背,而后,有意无意地露出。
  “清哥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背着我偷人的事,我都不跟你计较你,你竟然还跟对我夫郎动手动脚?”
  沈大志狠狠地瞪了眼沈清,大声喝道。
  “他硬是要自讨没趣,我也没有办法。”沈清从容地耸耸肩,头一点也没有在意沈秀才的怒火,“还有,你胡乱诬陷我偷人,是意欲何为?”
  “沈清,你那破事早就闹得人尽皆知,还敢说我诬陷你?”
  沈大志气得火冒三丈。
  沈清的这番话,无疑是触碰到沈大志的底线,本来因着科举落榜,沈大志就很糟心,哪里知道等他回到沈家村,还有更糟心的事等着他,要不是顾忌着读书人的身份,沈大志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或许是太过生气吧,沈大志压根没注意沈清的话,已不再像从前他嫌弃那般粗俗。
  “里正不已经说了,我跟我相公是两情相悦?”
  沈清挑了挑眉,淡然一笑道,“沈秀才,你就别装什么气愤,还一副我背叛你的嘴脸,你这次要真考上举人老爷,还会去娶沈华?”
  “沈清,你,你反了天了是吧?”
  沈大志背部一僵,仿佛被人戳穿了真面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沈清,你够了。”
  沈华不悦的眉头紧锁,自以为是道,“我知道我嫁给相公的事,让你很妒忌,很难受,可你也不能只顾着自己,中伤我相公啊?”
  “是不是中伤,他不早就心中有数?何须你来替他说?”
  许久之前。
  因着两人的婚约,沈清比大多数人都要理解沈大志真正的性子。
  说穿了。
  沈大志就是个很自大,自傲的人,就拿当初村里初开设学堂的事来说,那时,里正邀请来教书的人中,第一个就是沈大志。
  奈何沈大志压根就看不上,甚至还觉得在学堂里教书,会贬低他的身份后,更是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绝掉。
  到底也是自作自受。
  沈大志家哪里不想趁着沈清这事,跟沈家那户泥腿子退婚?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沈大志家人本就为了供他去参加科举,花了不少钱,这次让他去考举人,更是像外借了不少银子,早就入不敷出了,哪里还有余钱供沈大志再去参加三年之后的科举?
  最后迫于无奈,才会这么快就点头答应沈华嫁进去,有了沈华的嫁妆,以及沈力家的帮助,他们就能松一口气,不是吗?
  “沈清,你少在这里挑拨我跟相公的感情,只要有我在一天,你永远都别撬想我相公。”
  沈华直把沈清的话,当做酸话,辟头就是一阵警告。
  “我家沈清每天想我就够忙的,怎么可能去撬想,你那个瘦弱的相公?” 萧翎大手一挥,当着两人的面,搂住了沈清的腰。
  “萧翎,你回来了?”
  沈清不禁喜上眉梢的问道。
  “嗯。”萧翎薄唇微微勾起,笑道,“还认识了个很有趣的人,改天他过来沈家村,我介绍你认识。”
  “不过啊,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想你相公,我?”
  沈清,“……”
  “你……”
  “你就是萧翎?”
  沈大志微眯着眼睛,打断了沈华的叫嚣。
  “我是,你又是谁?”
  “他就是沈秀才沈大志。”沈清提醒。
  “哦?”萧翎听吧,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沈大志,“那还真是失敬了,原来你就是大伙嘴里,人人称赞的沈秀才?”
  “好说。”
  沈大志以为萧翎想要巴结,讨好他,不屑地哼了哼。
  沈清,你在嚣张又怎么?你相公在我面前,不也是乖乖认怂的命?
  “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出乎沈大志预料的是,萧翎一阵恍然大悟过后,并没有出言讨好,反而勾起一抹戏虐的笑,“我真是替朝廷感到担忧,居然让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考上秀才。”
  第27章
  “萧翎,你好大的胆子,这秀才功名是我凭真本事考出来,得朝廷的认可,轮不到你置疑。”沈大志顿时眉头紧皱,但很快,他似乎想起什么,注视着萧翎的目光,逐渐变得傲慢,“是了,好你个萧翎,方才差点就被你唬弄过去,你一个区区的平民,竟然出言侮辱秀才,辱骂朝廷的话,我今天就要上告知县大人,治你个辱骂朝廷之罪。”
  “我有说过什么?”
  萧翎挑眉。
  “你别想抵赖,刚才,你不是说了朝廷的坏话?我都听着呢。”沈大志自以为抓住萧翎的痛脚,顿时得意了起来,不屑地看着萧翎。
  哼,这回看我怎么让你跪在地上,向我求饶。
  “就是,我也听到了。”
  沈华立刻帮腔,讨好沈大志。
  “萧翎,你听到没有?现在人证就在我这,等到了衙门,你就好自为之吧,辱骂朝廷可不是件小事,也许连你的小命,都会没了。”
  “不过……你要是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或许会考虑放你一把。”
  沈大志嗤笑。
  “人证?”
  萧翎薄唇轻勾,“我说什么,需要沈秀才用到人证?还有,这所谓的人证,居然是沈秀才的夫郎,不是太可笑了?莫非,你当衙门是你沈秀才耍威风的地方?还是说,你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平民百姓’?”
  “华哥儿,你说你也听到,可同在这里的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反而听到你们想要趁机陷害我相公?”沈清意有所指地回了一句。
  “他明明就有说,你们别想抵赖。”沈秀才气得眼睛发红的大喊。
  “是你有说吧?”
  沈清轻笑一声,“这胡乱冤枉人,不是什么好习惯,尤其是这事还是从你沈秀才口中传来出来,要一个搞不好,弄巧成拙,你经营多年的名声,就会受损吧?”
  “再说了,你硬是要拉我相公见官,我也奉陪到底,看看到底是谁能赢。”
  沈清无视沈大志那要吃人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你……”
  沈大志被沈清的话堵到咬牙切齿的同时,心底不由得暗暗心惊。
  该死,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离开前,沈清明明还是一副腼腆怕事的样子,怎的才短短时日不见,就成现在这幅牙尖嘴利的模样,还有他说话的语气也……
  越想越心惊的沈大志,霎时睁大了眼睛,愣愣转过头,看向萧翎。
  难道令沈清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人,是他?
  不,不可能。
  就他这个寒碜样,怎么可能识字?教沈清的人,一定另有其人,对,一定是这样。
  察觉到沈大志的异样,萧翎的目光霎时变得锐利,漫不经心的道,“沈秀才,你想对我夫郎做什么?难不成你对我夫郎还有别的不轨意图?”
  “笑话,就沈清那张一点哥儿样都没有的脸,我是疯了,才会对他感兴趣。”
  沈大志大怒,口不择言道。
  “那很难说。”
  萧翎眼睛微眯,大步流星地走到沈大志跟前,“谁知道你是不是突然发现沈清的好,想要从我手里夺走他?不过,你就是起了心思也没用,沈清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就你,痴人说梦。”
  “你,你,岂有此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这嚣张的小子。”
  沈大志本来脾气就不怎么好,被萧翎证明一说,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就对萧翎动手。
  萧翎岂是好惹,只是一个反手,就抓住了沈大志的手腕。
  “啊……”
  沈大志被抓住的瞬间,痛得喊了出来。
  “沈秀才,你想对我动手?”
  “放开,你这臭小子快点放开我的手。”沈秀才没想到萧翎居然那么厉害,一招就将他制住,慌神了,一个劲的想要挣脱萧翎的钳制。
  这小子明明年纪比我要小多了,怎的气力会这么大?
  “凭什么要我放开?”
  萧翎不答反问,逐渐用力收紧手指的力度。
  “啊……”
  在接连的剧痛刺激下,本就不是什么硬汉的沈秀才,怂了,眼乏泪光的连声求饶道,“不,我的手,萧,萧翎,我刚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想对你动手,你就大人有大量的犯过我吧,啊?我的手是用来写字的,不能就这样毁了。”
  “沈清,你还不快点叫你家这野汉子,放开我相公,要是我相公出了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俩。”沈华咬着牙,愤恨的瞪着沈清。
  “呵。”
  萧翎冷笑一声,深邃的黑眸,愈渐凌厉。“沈秀才,你听到你夫郎说的话没有?他说不放过我夫郎,我是不是也不该放过你?”
  “沈华,你给我闭嘴。”
  沈大志当场气急败坏地朝沈华吼道。
  “相公。”
  “都叫你闭嘴了,你听不懂人话?”沈秀才怒目而视,恨不得将这拖他后腿的沈华给掐死,“你是不是非要害死我,你才甘心?”
  对沈大志来说,手就是他的命根,要是没了这对写字的手,他还怎么参加科举?怎么做举人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