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等他说完,唐旭接话道:“嗯。正好我那个小男朋友是个捉鬼师......”
  祖传捉鬼套餐了解一下?
  江楚表情一僵,龇牙咧嘴地爬起来,自发地睡到了沙发上。
  唐旭瞥了他一眼,火速地掀开棉被,上床睡觉。
  他原本是工作一天后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人,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令的事,躺在床上左右翻了七八个来回也没睡着,简称失眠。
  他琢磨着这个点薛继也该睡了,就把目光飘向了江楚。
  江楚也算是一只特立独行的鬼了,明明是个鬼魂,却也有模有样地躺在沙发上睡觉。
  他眼睛闭上的时候,看不到那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倒与正常人无异。
  “你看着我干嘛?我可不想被捉鬼师报复。”
  他毫无预兆地开口,看样子只是在闭目养神,根本没睡着。
  唐旭侧躺着,有些稀奇地问他:“我挺好奇的,你现在变成鬼了还需要睡觉?”
  江楚闭着眼睛,语气叫人听不出什么情绪:“睡啊,做鬼的日子太漫长,也没人能聊天,我跟着白令,他睡的时候我就睡,他起来我也刚好睁开眼睛。”
  虽然这话听着有点变态,但唐旭从他话里听出了一丝凄凉。
  唐旭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跟我说说呗,你是怎么死的?”
  江楚不带一丝犹豫地答道:“吞安眠药,自杀。”
  唐旭觉得哪里不太多,于是他问:“你是自杀的话为什么不选择投胎而是跟着令哥?”
  江楚那边嗤了一声,语气冷得往下掉冰碴:“因为是他害死我的。”
  唐旭皱起眉,下意识想问追问江楚为什么前后的话这么相互冲突,但江楚很明显地表露出拒绝谈话的态度,他也只好作罢。
  只是为什么江楚前面说自己是服药自杀,后面又说是白令害死的他?
  白令又为什么有意无意地掩埋自己这段过去?
  唐旭翻了个身,觉得自己今晚怕是不用睡了。
  但事实上这些问题只困扰了他十分钟,唐旭就在一连串的为什么中陷入沉睡。
  第二天一早,唐旭直接去敲了白令的房门。
  但很不凑巧的是,白令起得比他还早,在他过来之前就已经出门了。
  唐旭只好憋着一肚子的想法,全身心投入拍戏事业中。
  等剧组收工后,唐旭直奔酒店,再次敲响了白令的房门。
  如果这事牵扯的是别人,他还能淡定围观一段时间,但牵扯到白令,他心里就跟有小猫在抓挠似的,迫切地想要了解真相。
  他敲门的时候,江楚就在边上看着,似乎对他来找白令一事挺期待。
  他敲了三下,正准备掏出手机给白令打个电话问问,门板‘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然而开门后,他和门里的人皆是一愣。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白令,而是原本应该出现在博安市的菲姐。
  而且眼前这副模样的菲姐也是他前所未见的。
  菲姐双臂环胸,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开门的一瞬间,唐旭几乎可以透过那些淡白色的烟雾从菲姐脸上看到一丝阴郁的神色。
  仅仅是一秒钟的工夫,菲姐已经收敛了神色,夹着烟的手有些仓促地背到身后。
  唐旭从没见过菲姐抽烟,又对菲姐出现在这里感到意外,一时之间只张了张嘴,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来:“菲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扬州?”
  他刚问完这话,目光就越过菲姐看见了房间里窝在沙发上朝他招手的白令。
  菲姐脸上扯起一个笑容,先侧身让他进来,背在身后的手偷偷掐灭香烟,“刚到没几分钟。”
  江楚绕着菲姐打转,闻言朝唐旭挑眉道:“她糊弄你呢。”
  唐旭睨了他一眼,在他看见菲姐开门的那一瞬间表现出的异样的时候,他就觉得菲姐也有哪些不对劲。
  但眼下唐旭更想与白令谈话,所以只能把对菲姐的疑惑暂时压在心底,“我想跟令哥聊......”
  他话说到一半又卡住了,菲姐在这里,有很多问题他不好当着菲姐的面问白令。
  白令坐直了身体,表情依旧轻松闲适,“聊什么?又为角色心理发愁?”
  唐旭原本还在想怎么把场面圆回来,白令说出这句话后他干脆顺着白令的话头接了下去,“......是,我后面有不少感情戏,我担心自己拿捏不住。”
  他脑子里快速地想出一招来,于是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我剧本落在房间里了,令哥什么时候有空?去我那里帮我分析分析吧。”
  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从他进来起,就嗅到了一股带着薄荷味的烟味。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烟蒂,从形状大小上来看和菲姐开门时手上夹着的那支是同一款女士香烟。
  酒店每天定时会做清洁,这些烟蒂应该是短时间内留下的,所以菲姐不可能是‘刚’到酒店。
  从烟蒂的数量上来看,吸烟人不是有很重的烟瘾就是为了缓解某种情绪而不断吸烟。而菲姐带了他三年,烟瘾大的话他不可能至今都察觉不到。
  唐旭嘴角抿了抿,飞快地在心里做出了推论。
  菲姐和令哥有事瞒着他,并且还是什么性质比较严肃的事。
  白令笑了笑,却是婉拒了唐旭:“不用我给你辅导,你需要的是多给自己一点信心。你今天拍戏的时候我去看了,作为一个演员,该表现出的人物性格特点你都呈现出来了,我没什么能指导你的。”
  他说话的时候,江楚就站在边上看着他,冷笑道:“他这人,还是这么虚伪,只会维持表象的骗子。”
  见唐旭没什么反应他又补了一句:“你看,他俩分明把你当傻子。”
  唐旭有点头疼,他只想知道白令和菲姐瞒了他多少东西,江楚这人却在他旁边叨叨个不停,似乎一定要把白令和菲姐说成两个满口谎言的小人才肯罢休。
  第77章 惊喜自己过来了
  不管江楚在边上叨叨了多久, 唐旭的谈话邀请最后仍以失败告终。
  白令这人顶着一张让人无法拒绝的笑脸, 能说会道, 三言两语就把唐旭给绕了回去。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剧组打板休息,工作人员在给大家分发外卖盒饭。
  江楚蹲在青石板上, 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念叨唐旭:“你也太好应付了吧?他让你回房你就回了?”
  唐旭拨弄着手机,眼皮都不掀一下,决定对这个烦人精一样的江楚采取无视政策。
  江楚也是很有能耐, 自言自语地数落白令足足有大半个小时, 白令在他嘴里一会儿是‘满口蜜饯的小人’,一会儿是‘信口开河的伪君子’。
  唐旭刷着手机, 听得耳朵快要起茧,忍不住在心里好奇白令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江楚。
  正琢磨着, 手机一阵震动,唐旭接起电话的时候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电话刚一接起, 薛继干净的声音就从听筒传到唐旭的耳朵里:“在拍戏?”
  外面飘着毛毛细雨,剧组的人来来往往,唐旭拿着手机绕到空无一人的屋后, 才笑逐颜开地跟薛继讲起电话:“上午的拍完了, 刚吃完饭,休息呢。”
  他今天在绿棚里呆了一上午,拍的是剧本里商人赶回来找女主角那段。
  戏班子被人蓄意放火点燃,商人在大火中勉强救出受伤昏迷的女主角,接着整个戏班在两人身后被火舌吞灭。
  薛继在电话那头轻声笑了笑, 陡然冒出来一句夸赞:“哥特别适合白色,每回穿都很好看。”
  唐旭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白色中式长衫,笑道:“你又在网上看到路透啦?”
  “嗯,”薛继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算是路透吧,如果你现在回头,你就能看见这个路人。”
  唐旭一愣,猛地回过头。
  隔着一层朦胧的烟雨,唐旭看见身着黑色风衣的薛继在不远处站着。
  见他回过头来,薛继向他张开了双臂,笑容明亮得像个小太阳。
  “惊喜现在自己过来了。”
  唐旭收了手机,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撞进了薛继怀里。两人抱上以后,唐旭又急忙挣脱开,然后拉着薛继的手将他拽进不远处的公共厕所里。
  唐旭随便找了个隔间,将薛继推进去,然后反手关好门,和薛继对视几秒后主动仰头亲了上去。
  薛继脑子里跟过电似的,丝毫不介意自己被唐旭怼在隔间挡板上,一手揽住唐旭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衔着他的下唇细细吮吻。
  亲着亲着,唐旭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试图用舌尖描绘对方的唇线。
  薛继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把这不太安分的小东西勾进自己嘴里。
  因为外面下着毛毛细雨,他俩身上都好似蒙上了一层水雾,薛继用指腹摩挲着唐旭的脸颊,那处皮肤摸起来尤其湿滑。
  毕竟是在公厕,两人都知道要控制住自己,缠缠绵绵地亲了几分钟后,薛继偏头在唐旭脖颈上落下一吻。
  唐旭一个劲儿地傻乐,这时候才有空问薛继:“你怎么过来了?”
  薛继捏着他耳垂,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话,“来给你送惊喜。”
  他说话的时候动作自然地扣住唐旭的手,在自带回声的狭小隔间里,他的声音低下去后带着点勾人的暧昧。
  薛继捏着唐旭耳垂的手也渐渐向下,动作轻巧地解开了唐旭身上那间中式长衫的领扣,手指顺着脖颈往下悄然搭上他白皙漂亮的锁骨。
  唐旭望着他深邃得有如漩涡一样的眼睛,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正准备再亲亲他,就听到公厕外传进来明兴的声音:“旭哥,你在厕所吗?导演说要给你和嫣然姐走场戏!”
  唐旭一听到导演要走戏,立刻伸着脖子应了一声:“好,马上来。”
  薛继早在他答应的时候就已经撇下了嘴角,一副委屈受伤的模样。
  唐旭过意不去,安抚性地捧着他脸飞快地亲了一口,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塞进薛继的兜里,然后十分霸道总裁式地丢下一句:“去513号房,洗个澡等着我。”
  说罢他动作迅速地将衣服纽扣扣回去,憋住笑意,做贼心虚地打开隔间的门板,从门缝里溜了出去。
  薛继捏着那张尚有余温的房卡,心情有点复杂。
  摊上像唐旭这样一听要工作就丢下他跑路了的敬业演员,薛少爷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大概就是因为薛继的这份‘惊喜’,唐旭下午拍戏的时候把这两天困扰他的问题全部抛到了脑后,整个人状态好到飞起。
  刘导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他一通,唐旭抱着剧本挠挠头,接受了夸赞后心情越发飞扬。
  只有江楚,一直板着张脸,十分看不起唐旭这一副春心荡漾的少年模样。
  中午薛继过来的时候,他忌惮对方是个捉鬼师,又不确定唐旭会不会在薛继面前告他一状。
  不想被捉鬼师报复的江楚只能飘在稍远处,看这对地下恋人抱在一起黏黏糊糊,感觉自己身心都受到了伤害。
  薛继和唐旭完全相反,前者的阳气极重,江楚离他十米开外都能感受到一丝丝的刺痛感;而后者身上阴气极重,所以鬼魂呆在他身边会感到很自在舒适。
  江楚好奇的是,这两人一阴一阳,凑在一起怎么跟八卦图似的不仅不起冲突,反而分外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