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石头麻利的脱了鞋坐在他旁边:“梁叔,春天了,咱养小鸡不?”
  梁汉好奇:“村里开始有卖小鸡的了?”
  “还没呢,我是听麦子说的。他家每年都买,还买小鸭,都是他养着的。等夏天了他还到河里摸螺给小鸡小鸭吃,还抱水草。抱出来的水草里有好多小鱼,都可以喂小鸡小鸭。”小石头觉得很有趣,自己也能做,“梁叔你给我买小鸡小鸭呗,我会养,养大了可以下蛋给梁叔吃。”
  梁汉知道小孩是想帮着做点事,不过这里的小孩也难有光玩不干活的。小石头这般大小的孩子还都得帮家里捡柴火呢:“行,到时候我帮你买几只,你好好养它们。”小孩既然想做点事他也不会阻拦,不过就买几只给他玩就好。而且,小鸡小鸭的成活率挺低的,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它们拉的院子里到处都是。
  小石头很高兴:“我一定会好好养的!”
  梁汉歇够了,带着小石头去了梁小叔家。
  因为已经忙完了,几家自然也不用凑一起吃饭了。所以江氏特地弄了一桌菜犒劳一下家里人。
  梁汉到的时候梁磊正凑在厨房里流口水,见他们到了,跟梁汉说道:“大堂哥,我娘做了好些好吃的。”
  “看来我是有口福了。”整个春耕大家吃的都不错,不过那跟平时相比。梁汉还真没觉得吃的太好。而且那么多人,干重活胃口也超大,做精细的饭菜也不方便。
  见梁小叔坐在门口抽旱烟,梁汉坐到他旁边:“今天可终于种完了,总算能松口气了。”
  因为终于忙完了一件大事,大家心里都松了口气,今年忙完的时间也比往年早几天。梁小叔笑着道:“是啊,终于能好好歇歇了。你剩下的那几亩地打算什么时候种?”
  梁汉:“等天再暖和些。”瓜在育苗,至于土豆,因为土豆喜欢疏松的土壤,他还得再深耕一下。而且,温度太低了也不适宜土豆生长。
  梁小叔提醒他:“嗯,到时候用的上就喊小智他们给你帮忙。还有你北边那两亩地,跟高坤家接着,种的时候注意点。要是被移了地界石,好好说,可别跟他们打起来了。”
  “他要是真移了我也不说什么。等长出麦子来我再把地界石给移过来。”梁汉知道这种事绝对不能忍着,不然人家会觉得你怂了,只会更得寸进尺。
  对于梁汉来说,他对春耕最大的印象还是几场打架,还都是因为地界的问题。
  本来每家的地为了和别家区分边界都有地界石,有些还会特地挖个地沟。可有些人就喜欢占便宜,总想多占人家几垄地,所以就会出现移地界石的事。
  梁大叔家就摊上了这样的事,被人挖了地界石,他们家可不是能让人占便宜不吭声的人。可对方也很横,最后差点打起来。那种情况梁汉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帮忙挡着,然后大家只能找来村长评理。梁汉一旁看着,觉得村长当的真不容易。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得他来调解。
  至于梁小叔提及的高坤,是高松的堂兄弟。因为他们这一支亲兄弟加上堂兄弟有十五-六个之多,所以特别有底气,做事就有点横了。原主以前跟高松关系好自然不担心他们找事,可现在却不同了。不过梁汉也不怕他们,大不了打一架。
  现在农忙结束了,梁汉自然也有了想别的事的心思。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向张家提亲的事:“小叔,现在春耕也快结束了。您看什么时候帮我找个媒人去张家提亲?”
  因为去张家提亲的事梁小叔之前听梁汉提过了,如今连张家都不再反对了,梁小叔也没法再坚持让梁汉娶个姑娘。最重要的是,他坚持也没啥用。
  梁小叔:“再过两天吧。等大家忙完了,我就去帮你找媒人。你先说说你打算出多少聘钱,出什么聘礼。”
  梁汉:“聘钱二十贯,聘礼如果再加一头牛,会不会太扎眼了?”
  梁小叔眼神震惊的看向梁汉:“你可真舍得啊!”这样的聘礼,别说娶小子了,附近几个村的什么姑娘娶不到啊。
  梁汉也知道肯定会震惊了梁小叔。别说梁小叔,旁边听到的,除了还不太懂的小石头,没有一个不惊讶的。都觉得梁汉可真稀罕张清竹,真舍得!
  梁汉:“我知道牛太扎眼了,要是不好就算了。”万一让人把张家传成卖儿子,也不太好听。
  梁小叔思考了下,道:“送牛确实不太好。我觉得二十贯聘钱就够扎眼了,聘礼就照常吧。”
  梁汉:“好。不过我对聘礼什么的不懂,还要劳烦小叔小婶了。”
  梁小叔:“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你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办妥当了。”
  “谢谢小叔。”
  “客气啥,我是你小叔,有啥好客气的。”
  第065章 夜黑风高报复夜!
  吃饭的时候, 梁汉想到高松那两口子,现在应该也放出来了。敢这么算计他, 他不把碰瓷变成真实,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小婶,高松他们被放出来了没?”他最近一心忙着春耕的事, 没什么心思关注村里的事。
  江氏:“前几天就放出来了。这两口子就是个祸害, 要不是有高老头护着, 哪能让他们还这么自在!”
  梁小叔叮嘱梁汉:“我知道你气他们这么算计你,不过村长都已经罚他们了, 以后他们也不会多好过,这事就算了吧。那种人离他们远点就成。”
  “嗯。”梁汉知道村民们遇事的时候多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到被压迫的不行了才会选择反抗。可他不是,敢这么算计他, 不狠狠的教训一顿让他们怕了自己, 难保以后还会想什么坏主意。更重要的是, 他咽不下这口气。
  梁汉不是个纯粹的好人, 年轻的时候为了不被欺负为了得到想得到的东西, 打架斗殴好勇斗狠的事没少做。只是年长之后,他意识到耍狠会让别人害怕他不敢招惹他,却不会让人喜欢他。所以他换了个城市慢慢收敛了起来,认真生活成了豪爽好相处的人,也交了几个好朋友。
  对于自己瞧得上的人, 梁汉从不斤斤计较。可那些豪爽是给他瞧得上的, 他瞧得上的人怎么占他便宜都行, 但是,对于他瞧不上的人可就没那么宽容了。高松敢算计他,梁汉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夜深人静鸡狗都睡着的时候,梁汉悄悄的起了。见小石头睡的很熟,他小心的下了床出了屋子。
  抬头看了下天空,月黑逢高杀人夜。他不会杀人,但也很适合报复!
  摸黑来到了高松家院子外面,知道他们家养了条狗。所以当他接近的时候,狗就警惕的叫了一声。
  梁汉止住了脚步,从空间里拿出一小块加了药的猪肉。露出一个奸笑:“我早有准备!”
  梁汉站住不动,不再发出脚步声惊到狗,然后伸手用力把猪肉扔进了院子里。
  “狗鼻子灵点吧,赶紧去吃肉。”梁汉侧耳倾听着院子里的声音,在听到轻微的动静之后,他知道狗有动静了。
  蹲在院子外面,梁汉又等了一会儿。在高松的事出了之后,他就想着怎么报复回去。这事自然不能明面上去做,毕竟自己的名声稍微回暖,他可不想做什么事来破坏自己的名声。在村子里居住,有个好名声可是很有用的。
  所以他打算私底下好好教训这对夫妻一顿,让他们忌惮自己,也让他们有苦说不出!所以,他买了些迷药,只要把狗解决之后,接下来……
  蹲了一会儿后,感觉药效已经发挥了作用。他起身试着重重的走了两步,发现没有狗叫声,知道已经被药晕了。
  他偷摸着进了院子,拿出尖刀,小心翼翼很有耐心的把门闩一点点的撬开。感觉这种犯罪行为真的挺刺激的,然后警告自己:“犯罪的事情果然不能经常做,会上瘾的。我还要做个好人呢!”
  虽然这么想,梁汉的手上可没有丝毫的停顿。等轻轻的推开门之后,原主对高松家可是很熟悉的,所以梁汉很轻易的摸进了里屋。
  因为春耕很累,所以夫妻俩睡得很熟。直到梁汉站到床边,依然鼾声如雷。梁汉拿出准备好的麻绳,因为看不太清楚人,所以连人带被子的把人给捆住。
  本来睡的跟死猪似的高松醒了过来,发觉不太对,刚想喊一声,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在了自己脑门上,激得抖了一下。
  梁汉压低了声音:“别叫,不然一刀捅了你!”
  高松吓得发抖,分辨出是梁汉后,声音颤抖的说:“梁……梁汉,你要干啥!你要是杀人也得偿命!”
  梁汉确定已经把人给捆紧之后,他拿出布巾把他的嘴给塞住了,见陈氏也有了动静把刀子放在她脸上,声音阴森的说道:“你敢叫出一声,我的刀子就划下去。刀子可不长眼。”
  陈氏哪见过这阵仗啊,吓得发抖:“我……我不动。你你……你放过我们吧!”
  一旁的高松也呜呜着想要辩解求饶,可根本说不出话来。
  梁汉懒得理他们,用另外一个布巾塞进陈氏的嘴里。摆平两人之后,他把携带的半截蜡烛点上,微弱的烛光让惊吓不已的两人看到了他的真容。
  梁汉提了个椅子大爷似的坐下,戏谑阴冷的眼神看向他们,手中晃了晃泛着寒光的杀猪尖刀:“没想到吧?”
  两人吓得一个劲的扑腾想要挣脱开来,呜呜的想要发出声音,可这个时候却惊不起什么人。
  梁汉嘲讽道:“别白费力气了。这个时候别说人了,狗都睡着了。”
  把刀子扎在桌子上,梁汉笑的冰冷:“你俩算计我的时候,就没想到我会报复?”
  “呵!我梁汉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我可是流氓混子,我是那么容易让人算计的?”梁汉笑嘻嘻的说道,“我要不把你们收拾了,别人岂不是觉得我梁汉可以随意欺负?”
  梁汉起身一脚踩在炕边,拿着尖刀比划在他们面前,笑的阴冷:“觉得我不敢怎么你们是吧?觉得我梁汉没那个胆量是吧?你们俩竟然敢算计把我赶出村子,这么大的仇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而且,就算我做了也没谁会知道。说吧,你们俩谁先死?”
  夫妻俩听到他的话惊恐不已,拼命的想后退离那把尖刀远点。
  梁汉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继续折磨他们的神经:“不选?哦——”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夫妻情深,设计我的时候配合的那么好,多有默契啊。自然更想同生共死吧。那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成为一对亡命鸳鸯,去了下面还能当夫妻。不过到时候可聪明点,别惹我这种人。不然鬼都做不成。”说完,梁汉给了他们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
  俩人被梁汉阴森的笑容吓得一抖,陈氏的眼泪都吓出来了。高松对着梁汉呜呜个不停,他可不想死!他真没想到梁汉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杀人。
  梁汉看向他:“临死前还想说点什么是吧?”他伸手,“我听你说说看,不过你也别想喊叫,在你喊来人之前我就能把你们都给宰了。”还晃了晃刀子,让他明白自己是有能力做到的。
  高松连忙点头,保证自己不喊。
  梁汉拿下他嘴里的布巾,嫌弃的扔在一旁。
  高松一能说话,赶忙道:“梁汉,梁汉,你别做傻事啊。你……你要是杀了我们,你也得偿命的。”
  一旁的陈氏跟着猛点头,别杀他们!
  梁汉不以为意的笑道:“用不着你们操心,我有的是办法处理你们。等我把你们宰了,就把你们的尸体扔进山里。我还可以把你们切成一块一块的,喂给狗吃。其实随便挖个坑把你们埋了也可以。只要找不到你们的尸体,谁知道你们的死活。”
  高松听他这么一说,身体抖个不停,看着眼前的梁汉跟看恶魔似的,他感觉得到,梁汉真的敢杀人!陈氏更吓尿了,哭的鼻涕眼泪一把抓。
  梁汉嗤之以鼻,果然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行了,既然你说完了,我就送你们上路。”
  “别!”高松赶忙求饶,“梁汉,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真没想过要把你赶出村子。都是我唐爷爷的主意,是他想要赶走你,我……我只是想要讹你点钱,我真的没想要把你赶出村子!真的!”
  陈氏也疯了似的点头,“呜……呜呜呜……”是真的!真的!放了我们吧!
  梁汉挑挑眉:“想讹我的钱?我可不信。”
  高松着急的解释:“真的!”
  “你再大声点,我就给你一刀!”
  高松赶忙吓得噤声了。
  “别……别杀我……”
  梁汉晃动着手中的刀子,装模作样的道:“嗯……我想想。”
  高松见像是松动了的样子,赶忙继续解释说:“我们真没想过要把你赶出村子。梁汉,看在以前咱们的情谊,你放我们一马吧。杀人可是大罪……”
  梁汉刀子对准他们:“放你们一马可以。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点补偿。说,你们家的钱藏哪了。”
  两夫妻一愣,高松赶忙反应过来梁汉是要拿他们的钱。钱和命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钱,有有有。”高松忙道,“衣柜里面有个灰面的破被子,钱藏在被子里面呢。”
  梁汉起身又用布巾把高松的嘴堵住了,然后找出那个被子。从里面摸出一个钱袋,打开看看,应该有三贯多,他知道这并不是高松家所有的钱。不过他对这俩人的钱也没太大的兴趣,拿这些就够他们心疼死了。
  陈氏看到被翻出来的钱袋,心疼的不行。可也不敢有什么表示,她还怕梁汉根本不放他们,拿了钱也要杀他们!所以怕的挨近丈夫,紧紧盯着梁汉,就怕梁汉再对他们动手。
  梁汉貌似满意的把钱袋子塞进怀里,笑的嚣张:“别心疼,这点钱就当你们的买命钱了。”在两人松口气的时候,他伸手揍了高松一拳,疼的他闷哼一声,脸痛苦的不行。
  一旁的陈氏惊恐的看向他,呜呜的尖叫。
  梁汉笑了笑,对高松说:“这是对你算计我的教训。”然后看向陈氏,“我不打女人,可下次你再敢找我麻烦,我就用刀子划花你的脸。”
  陈氏吓得根本不敢去看他。
  梁汉拿起蜡烛,对他们说:“你们也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村里人。不过我相信,因为之前的事,他们只会认为你们还想栽赃我。”
  陈氏:“呜呜……”不会,我们不会说的。
  梁汉见两人的怂样很满意,吹熄了蜡烛,房间里陷入了黑暗,他又瞧瞧的摸了出去。
  屋子里一黑,两人吓了一跳。紧张的注意着梁汉的方向,就怕他反悔再回来给他们一刀。直到听到梁汉走远了,一直再也没有动静,才放下心来。
  却因为之前的惊吓哭了起来。他们有些算计人的小心思,可真当面对生死关头,面对梁汉这种拿着刀子要收割他们性命的人,他们一点应对的心力都没有。村里人之间的恩怨都是些鸡毛蒜皮,他们哪见过这种阵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