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盛兆良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是牛仔裤的扣子掉了:“拿扣子来我帮你缝。”
  “你会?”
  “这有什么不会的?”
  田镜欢欢喜喜地把握在手心里的扣子递给盛兆良,告诉盛兆良柜子里酒店有备针线盒,盛兆良拿过来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把手放到了他的裤腰上。
  田镜一下子就僵硬了,这才反应过来姿势太暧昧,连忙拽着裤子往后退了两步:“我我我,我先把裤子脱下来吧。”
  盛兆良看了他一阵:“你要在我面前脱裤子我倒是不介意。”说完还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毛。
  田镜脸腾地就红了,趁他还愣着盛兆良一手抓抓过他的裤腰,把纽扣网上面钉,姿势根本不像在做针线活,倒像是要把田镜阉了。
  田镜因为自己脑中这个可怕的想法更加慌张,盛兆良就穿进去了第一针,因为用力过猛,刺到了田镜。
  “嗷!”
  可怕的想法成真了!敢情盛兆良根本不会缝纽扣,他只是想当然觉得无比简单而已!
  “抱歉抱歉。”盛兆良抬眼看看他,从田镜的角度看过去,盛兆良的脸挨自己那么近,抬眼的瞬间简直没办法让人不往歪处想,他紧张地抓紧了裤子、
  “盛导,你好了没?”
  简川没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来,在看到半蹲在田镜面前,双手放在田镜裤腰上,仿佛正准备拉下拉链的样子,简川脑袋里“轰”的一声。
  “对,对不起,我以为这是盛导房间,该死,对不起对不起。”简川看上去被吓坏了,忙不迭道着歉退了出去,留下呆住的盛兆良和田镜。
  “噗。”盛兆良先笑出了声,趁田镜还手足无措着,草草把最后几针戳好了然后在田镜的前裆拍了拍,“怎么样,对我的服务满意吗?”
  田镜想捂裆又意识到这举动太奇怪,再次手足无措,半晌才说:“嗯。”
  盛兆良开怀地笑起来,伸手来捏他的脸,把他的脸扯成飞碟状:“你怎么这么呆。”
  田镜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现在还有点五迷三道。
  盛兆良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深,而后凑上来吻他。最近这样的亲密接触多起来了,田镜却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盛兆良便伸手捏了他的脸颊,让他张开嘴,田镜紧紧闭着眼睛。盛兆良就把舌尖伸进来,在他的舌头上舔了舔,又扫向口腔内壁,他舌头灵活得好像某种动物,田镜觉得自己的口腔很快被这种动物一一探索完毕,变得更加湿热,留下对方标记般的气味。
  盛兆良吻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吮了一下他的嘴唇,捧着他的脸笑着说:“这么呆,会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生吞活剥的。”
  田镜这时候还不知道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们是谁,直到他跟盛兆良来到晚宴上,见到不少生面孔,都是来自媒体和宣传组。盛兆良把他带到桌前,让他先吃着,就去应酬了,虽说盛兆良性格倨傲,但对待必要工作并不会懒怠。田镜坐的这一桌都是主创,包括任曜驹,只是熟识的几个都还没到,他就有些别扭,只好挑桌上的冷盘吃。
  “小哥你有空不?”斜刺里突然凑过来个人,田镜抬起头,见到个穿了低胸职业装的女人,袒露的胸口几乎要怼到他脸上来了,他连忙往后靠了些,把嘴里的东西咽了。
  “呃,请问有什么事?”
  “看你面善,就知道你心好,是这样的,我有点棘手的事情想请你帮个忙,不耽误你,五分钟就好。”
  “欸?”
  “走吧,到外边的走道上去就行。”
  田镜被她不由分说地拉着胳膊带走了,沿途经过几张桌子,田镜总觉得有几双眼睛朝他们这边投来怨愤目光,仿佛被抢了猎物的肉食动物。
  走到走道上对方朝田镜背过身去,指了指背后:“刚刚就觉得裙子拉链往下滑了,我自己够不到,小哥帮个忙呗。”
  田镜能隐约看到对方的内衣背扣,也从这女人刻意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好的意味,刚刚还有些慌乱,现下却平静下来,而且有些发怒。
  “我可以帮你找女生帮忙。”田镜大蒜往回走,对方连忙拉住他。
  “小哥小哥,不要那么不近人情嘛。”
  田镜被她拽得脱不了身,急了,扭回头来说:“我是gay.”
  那女人眨了眨眼睛,噗嗤笑了出来。
  “哎呀抱歉没看出来,我平时眼睛很毒的,主要是小哥你穿的……很直。”她一边说话一便手臂灵活地背到身后把拉链拉上。
  田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t恤牛仔裤,心想胖子就只能这么穿啊。
  女人从手包里拿出名片,递给田镜,“我是gk网的娱乐编辑,给你添麻烦了,我将功补过一下怎么样呢?”
  田镜没接名片,他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但好歹知道,娱乐记者们无孔不入并不好相与。
  “我们网站好歹跟《贺徊》剧组是战略合作伙伴,小哥你不用担心啦。”对方把名片塞到他手里,“看你就是年轻人,一个圈子里的,多个人脉多个方便嘛。”
  田镜只能握了名片,抬起头跟对方说:“我没有名片,也没有人脉。”
  “哪能啊,刚刚你不是跟盛导一起进来的吗?我听说你们是高中和大学的同学?”
  “……”这人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小哥你在剧组里工作,跟导演关系又不错,消息肯定灵通啦,你知道我们这行就是靠明星的琐事八卦吃饭,不需要你提供什么不道德的东西,时不时给我点片场的照片啊,今天郁溯吃盒饭的样子啊明天白皑睡觉的样子啊,这些照片无伤大雅又有稿费拿,而且多多少少也给了明星曝光率,只是现在咖位比较大的明星不大会给娱乐版面卖私照,这其实是对哪方都有利的事情不是吗?”
  “我不会泄露别人的隐私。”
  “小哥你别走别走,哎呀,年轻人就是天真,明星躲在房间里的照片当然不会让你拍,在公众场合的言行就不算隐私了吧?多个赚外快的机会不好吗?”
  田镜几次三番想走都被那女人拽住胳膊,对方大概觉得他是gay就更加无所谓了,他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贴到了对方的胸上,走道上不时有人经过,他也不敢动作太大引人注意,憋屈得满脸通红。
  “我就直说了吧!”女人似乎也急了,抓了一把头发,盯着田镜说,“如果你能给我郁溯的独家新闻,特别是他和盛兆良有没有什么特殊关系,每笔消息两万起价,怎么样?”
  田镜有些惊讶地看向她,对方接收到他目光里的信息,立时得逞地笑起来:“果然,我就知道这里边有猫腻,我杜敏昭的鼻子,什么闻不出来。”
  看着对方这般得意的表情,田镜更惊讶了,还没把嘴合上,突然耳边传来盛兆良的声音。
  “田镜你在干什么?”
  叫做杜敏昭的女人连忙放开了田镜的胳膊,从容笑着对盛兆良打招呼:“盛导好啊,我刚刚跟小哥问卫生间在哪呢,我先去了啊,你们慢聊。”说罢姿态婀娜地全身而退了。
  盛兆良看了她背影一眼,朝田镜走过来:“你们刚刚说什么。”
  田镜乖乖把手心里的名片摊开给盛兆良看:“她要我卖八卦给她。”
  “想收你做线人吧。”盛兆良没所谓,“没什么意思,不用理。”
  “嗯。”田镜抿了抿嘴,“她其实是想要我卖你和郁溯的八卦给她,你们俩的事情……是不是走漏风声了?”
  “谈不上走漏,只要关注度高了,这些人能把你祖坟都刨出来,反正我现在跟郁溯没关系了,顶多也只能挖出点儿捕风捉影的事来,不会有事。”
  田镜放下些心,低头把名片扔到垃圾桶里,抬起头发现盛兆良正看着他。
  “怎么了?”
  “田镜,虽然我也挺烦遮遮掩掩,但性向这种事,能不公开就不公开,不然会特别麻烦。”
  田镜的瞳孔微微放大,有些嗫嚅地说:“我,我不会把我们,说出去的。”
  “嗯。”盛兆良伸手揽了他的肩膀,在外人看来是再寻常不过的哥们举动,他们一起走进餐厅,里头立时投过来不少目光,有人跟盛兆良举杯致意,盛兆良随意地颔首回礼。
  田镜本来想要回到原位,但那里已经坐着郁溯了,主创桌只留了盛兆良的位置,两人一滞。
  “我还是去别桌吧,我只是摄影助理,坐那里也不合适。”
  盛兆良举目望了望,看到邻桌还有位子,就过去把椅子拖出来,按了田镜的肩膀坐下,又拍了拍他椅背:“等下吃完咱们出去走走。”然后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
  整顿饭便因为盛兆良这个照顾意味明显的举动,而变得忙碌了,不停有人跟田镜攀谈,他东西也没空吃,到晚宴散了的时候,才三成饱。
  吃饭的时候他一直在注意盛兆良,发现虽然有简川帮忙,他还是被劝了几杯酒,盛兆良酒量不行,宴会结束的时候别说出去走走了,盛兆良都有些站不起来,几个人围着他佯装关心,理所当然的,林锐把盛兆良架起来准备带回去,田镜站在外围,想着这时候自己还是不要上前添乱了。
  “我送他回去吧,林锐你和小苗去送送宣传组的同事,我让小苗定了些小礼物,你们给离组的同事发一下。”郁溯突然开口,说着伸手去扶盛兆良,林锐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盛兆良就被郁溯揽过去了。
  大家纷纷让开,郁溯半扶半抱着盛兆良,往田镜面前走过。
  田镜低着头,什么都没说,那么多人在场,他什么都不能说。
  “喂……”盛兆良好像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扭头四处看了看,仿佛在找什么,而后朝田镜这边看过来,“喂,田镜,抬起头来。”
  田镜愣愣地抬起脸。
  “跟你说不要总低着脑袋,你属蜗牛的吗?整天缩着,过来。”盛兆良醉眼迷离,自顾自说着,好像除了田镜,他看不到别人一样。
  田镜看了看郁溯,后者面无表情,又看了看盛兆良,这人看起来快睡着了,一个劲儿往地上掉,郁溯要拉不住他。田镜连忙上前,盛兆良拉住了他的手,面对面朝他靠过来,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到了田镜的身上,带着酒味的热气扑到了田镜耳边:“你送我回去。”
  “嗯。”田镜伸手抱住盛兆良的背。
  他没看其他人什么反应,好在自己力量与体格还算成正比,一个人把半瘫的盛兆良弄回了房间。盛兆良跟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他又兢兢业业地为他擦脸脱衣服,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时候,田镜发现了一个非常要不得的事情。
  盛兆良人鱼线隐没的地方,被弹力很好的内裤包裹,此时那里正非常有精神地,起立了。
  第十六章
  田镜蹲在床边,正准备脱掉盛兆良的最后一只袜子,脸正正对着盛兆良隆起的部位。
  “嗯……”盛兆良难受地呻|吟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田镜见状连忙扑过去把他让出来的被子往他身上一盖,拔腿就跑。
  “你去哪儿?”
  田镜还没跑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了盛兆良慵懒的声音,隐隐透出威慑。他心惊胆战地回过头,见盛兆良半张脸埋在松软的被子里,微眯着眼睛看过来,显然酒还没醒,但纤长睫毛底下的眸光瘆人。
  “我,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睡一觉。”
  盛兆良有些烦躁地被子掀开:“太热了。”
  “那我……帮你把空调调低点儿?”
  盛兆良仰面躺在床上,长手长脚柔软地瘫着,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田镜只好蹑手蹑脚地往回走,在室内扫视了一圈,发现空调的控制板板在床头,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盛兆良,目测了一下床的尺寸够大,自己走过去跟盛兆良还是能保持安全距离的,于是朝着床头进发了。
  “就调到21度吧,你盖上被子,不然会着凉。”田镜弯着腰在控制板上戳,话才讲完,就一阵天旋地转,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被盛兆良压到了床上。
  这哪里是醉汉的行动力啊!!!
  “盛盛盛兆良!”
  盛兆良不说话,在昏暗室内,两眼却熠熠发光,瞳孔深沉又狂放。田镜感觉到耳边突然拂来一阵夜风,阳台的纱帘被扬起,就好像草原上安静的灌木丛被突如其来风扑低,暴露出瞄准猎物已久的猎豹来,行迹败露,仿佛驽箭离弦,猎豹冲了出去。
  盛兆良一口咬在了田镜的脸上。
  “嗷!”
  田镜捂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舔了舔嘴唇的盛兆良。
  “好q。”盛兆良赞完,拉开田镜的的t恤领口,对着田镜圆乎乎的肩膀又咬了一口。
  田镜已经受惊到叫不出来了,他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会被吃掉,是的,字面意思的吃掉。
  “你别走了。”盛兆良低着头,好像是在找下一个下嘴的地方,田镜被他困在两臂之间,动也不敢动,听了这话后,脑袋里噼里啪啦全是短路闪起的火花。
  盛兆良带着微微的酒气,不算难闻,在田镜身上逡巡了一阵,对着他的脖子下口了。
  田镜感觉到他用牙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咬了咬,而后伸出舌头舔,慢慢吮吻起来。田镜感觉自己周身都处在一种陌生的痒中,好像身体里的某根神经在被反复弹玩,震得全身麻痹,他的手还捂在脸上,盛兆良是从的他的胳膊里钻进去的,就在他的动脉边上,他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牙,力度,和灼热的呼吸,这种透着隐隐的生存威胁的亲热,让田镜整个人都死机了,他是个完完全全的新手,他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发生那些不应该发生但似乎也完全能合理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