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舟就知道他爹是个隐形的吃货,小时候就带他去国营饭店吃肉丝面,而不是买馒头敷衍了事,当然吃肉丝面这么奢侈的事情他们也没办几回,大多数都是吃大包子,皮薄馅多,国营饭店各种馅的大包子他们父子俩算是吃了个遍,纯肉的、白菜肉的、芹菜肉的、莲藕的、豆角的、豆腐的、茴香的、马蜂菜的,只要人家有的,就没有他们俩没吃过的。
  “这道菜叫京酱肉丝,是俺跟房东太太学的!”陆红乖巧的答道,这道菜看上去复杂,其实一点都不难做,就是切肉丝复杂了些,费的时间长点。
  林平赞道:“咸甜适中,酱香浓郁!味道不错!”
  王桂芳跟林平半辈子的夫妻了,哪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啥,赶忙道:“红红这手艺不错,改天也教教俺吧?”
  “好啊!娘喜欢就行!这菜看着样式新,但做起来也没啥特别的,保管娘看一次就能会!”陆红回答道。程姨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这话看来果真是有些道理的,公公婆婆都这么多年的夫妻的了,不也一样!
  女人虽然不一定都喜欢做菜,但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两道拿手的好菜,是周围大多数人都不会的,大妞自然也不例外,要知道她妯娌多,又个个都不差,大家虽然明面上不说,但背地里却一直都在互相攀比,比娘家、比孩子、比丈夫、比长相、比手艺……妯娌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是不能比的。
  但她又不能让三弟妹把这菜重新再做一次,毕竟这满满的猪肉丝也不便宜,还得留着待客呢!下次再见面又得是明年的事情了,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林舟暗笑,感慨这时候村里的人大多都淳朴的很,心思几乎都摆在了脸上,让人一看就透,不过这事儿他是无能为力,总不能留大姐在家住两天吧!就算是他提了,不管是爹娘,还是大姐、大姐夫都不会同意,坏了规矩不说,就怕大姐的婆家会有意见。
  第44章
  陆红笑嘻嘻的道:“除了京酱肉丝之外, 俺还学了好几道北.京的名菜呢!这几天可以都试试!俺也想跟娘和大姐学学怎么腌胡萝卜咸菜, 他总说俺没有腌出那个味来!”
  林平笑骂道:“你小子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啥挑!”
  王桂芳高兴于三儿子喜欢她腌的胡萝卜咸菜, 但多年来又习惯于听自己丈夫的话,只得道:“这也没啥,反正俺后天正好要腌咸菜了,家里好几个咸菜缸都空了!”怎么可能会空了,年前她特意腌好的,每个缸里的咸菜几乎都是足量的,估摸着得吃到三月份才能吃完。
  不过这些林平就不知道了,他是那种典型的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男人, 连厨房都几乎没进去过几次,哪里知道咸菜缸里有多少咸菜啊!
  大妞终于忍不住了:“娘要不然俺也留下来跟着学两道?”
  方二:媳妇咱不是说好了当天就回去吗?
  “瞎说啥呢,哪有大过年的就留在娘家的,再说你还怀着孩子呢, 学什么做菜啊!什么时候生完孩子了,再过来,娘教你做!”王桂芳大大咧咧道,早几年她一定说不出来这样的话,现在被两个儿子闹腾的, 也咂摸出几分闺女的好来了。
  “好啊娘!”大妞满脸兴奋,原来娘这么疼她!
  林舟都愣了,这真的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要知道在他娘心里,最重要的就是爹, 然后是他们这些儿子,最后才是大姐这个女儿,她还以为娘不会乐意让大姐回家住呢!
  方二瞧着媳妇傻笑的样子,即使无奈又是好笑:“那就麻烦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咱们还是赶紧吃饭吧!”王桂芳乐呵呵的道,反正到时候大妞生了儿子,老方家应该也就不能说什么了。
  吃完饭以后,林舟、陆红、大妞、方二四个人去大伯那边,今天大姑、二姑回门,他们晚辈也该去看看。
  林舟和方二走前边,方二虽然有点怵这个小舅子,但对外面的世界却是向往的很,一直不断的问北京城里的大事小物,早知道有一天会恢复高考,他一定不会在学校停课后就把书本给扔下,当初他可是都已经上到初三了,比林舟还高两个年级呢,恢复高考的时候,老师教的东西多半都已经不记得了,连报名的勇气都没有。现在他们一个是大学生,一个继续在土里刨食,方二真是悔啊!!
  林舟很能体会对方这种心情,但也只能安慰上两句,他是早知道高考恢复的,所以后来那几年又把书本给捡起来了,更何况他之前的知识储备也足够应付高考了,所以才能很有把握的报名考试,在恢复高考的消息传过来的之前,林舟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一个人透露过这个消息,在那样一个年代,自保几乎已经成为林舟的本能了。
  方二压低声音凑到林舟耳边道:“上个月的高考俺偷着去参加了!”
  “什么?”林舟惊呼,这勇气不可谓不大了,当初他去参加考试的时候,就不被所有人看好,大家伙看好的都是从城里来的知青,觉得他们接受的教育要更好,如果没有前一世的记忆,林舟怕是也会跟着怀疑自己,进而不去考试。
  好在前面的大妞和陆红正聊的火热,林舟这一声惊呼声音也不是很大,这才没有让前边的两人注意到。
  “大姐知道吗?”林舟问道,这个偷偷到底是瞒了那些人?
  “这事儿只有俺爹和你大姐他们俩知道,其他人俺都没告诉!”怕别人笑话嘲讽他,方二去参加高考这事儿根本没敢声张,就连复习都是自个儿借了书偷摸在自己屋里进行的,上次林舟去他家的时候,他还没拿到答案,不知道自己考的怎么样,所以一句话都没往外露,不然万一要是考的一塌糊涂,岂不是很丢脸!
  “感觉考的怎么样?”林舟问道,据说这次的考试题目可比上次的难多了!
  “还行吧,外语那一科算是完了,语文和数学还可以!俺考完之后对了答案,觉得应该能考到二百九十分左右!就是不知道这个成绩能报什么学校?”他认识的人里除了林舟就没有对报志愿这事儿有所了解的人。
  五百分的满分,考了二百六十分,这个成绩也算是不错了,大学是报不上了,这时候的大学都是国家办的正经大学,不跟后世一样有不少私人办的杂牌子学校,拿钱就能上,所以方二想要上学的话,只能去上中专,学个技术也不错。
  不过这些话林舟不好说,毕竟有很多考生都是奔着大学去的,让他去上专科说不定心里会不乐意,只能问道:“姐夫是怎么想的?”
  “俺之前去招生办问过了,知道这个成绩很难考上大学,就是考上了也只能是三本的大学,俺想着不然就报专科吧,应该还能考上个不错的中专!就是不知道哪个学校好,也不知道到底该学啥!”之前总想着要走出去,不在地里刨食了,但到底要做什么工作 ,他还着没想过呢!
  林舟:“专科学校俺也不怎么清楚,不过俺有个同学他爸是在北.京的招生办上班,应该知道点,这样吧,后天咱俩去县城给他打个电话,最好是问问他爸,寄信太慢了,俺怕到时候误了你报志愿!不过这两天你最好想清楚到底要选什么专业!”
  “这样就太好了!谢谢你啊,三弟!”方二激动道,认识北京招生办的人,他哪还能报错志愿,总算是能有个知道情况的人了。
  “没事儿,能帮上忙就行,姐夫上学可是大事儿!”现在城乡差距还不明显,大家对城里只是单纯的向往,但之后当生活条件、教育资源、医疗卫生这些东西差距越来越大的时候,大家就会挤破了脑袋往城里去,不说为了自己,就是为了孩子,大多数人也愿意用半辈子的积蓄买套学区房,让自己孩子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大姐、姐夫他们还是现在走出的好,更何况外面现在真的有着大把的机遇。
  “让三弟费心了!俺一定会好好对你姐的!”人家林舟帮他,还不是为了大妞,他领这份情。
  “俺信姐夫!”林舟淡笑,姐夫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当年大姐他们俩相亲之后,他就特意骑车去元井村打听过方二,既不是地痞流氓、也没有作风问题,读过几年的书,也是个能够脚踏实地过日子的人,再说林舟跟他见过那么多次,相信他不是那种得志便轻狂的人,更不会是抛妻弃子的陈世美。
  后边林舟和方二聊的热闹,前边的陆红和大妞也惶不多让。
  起初大妞也不是很能理解小三为什么要娶家庭条件这么差的陆红,特别是他已经考上大学了,找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但两人都要结婚了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盼着他们能好好过日子,小三一向强势,或许娶性情软和的陆红,两人的性格互补日子正好过得和乐!
  “北京怎么样?也和咱们这儿一样冷吗?小三功课紧不紧张?”大妞随意问道,这些都是她之前问过林舟的了,怕跟陆红没话说,才又问了一遍。
  陆红知道林舟跟他大姐关系好,一点都不敷衍,跟小学生写作文一样详详细细的跟大妞说了一遍,看上去很是认真,讨人喜欢!!!
  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大妞总算是把心里憋着的话问了:“你们小两口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这都结婚一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听爹说,小三之前写信说不愿意太早要孩子,这可不能顺着他们小两口的心意来,传宗接代是大事情,二弟结婚好几年没有孩子都快愁成什么样了!到小三这儿怎么就不愿意早要了!
  小三性子倔,他认准的事儿劝都不好劝,只能从陆红这入手,将心比心,都是女人,她觉得陆红怕是早就想要孩子了,不想早要孩子这事儿应该是小三一个人的想法。
  说到这个话题,陆红难免有些羞涩,眼睛盯着地面,声音也不自觉低下来:“大姐,俺和林大哥商量着今年开春就准备要孩子!”她可是磨了好久,连冷战这招都用上了,林大哥才答应下来,不然要孩子这事儿还没影呢!
  “那就好,那就好!”大妞连声说道,那她就放心了,小三自幼身体就好,陆红虽然刚嫁过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但现在面色红润,身上也看上去有肉了,应该是已经养的不错了,他们有心要孩子,自然不会等太久的时间,倒是二弟他们两口子怕是还有的磨,偏两人还都不肯让大夫去瞧瞧!
  第45章
  “爷爷奶奶、大爷大娘、大姑大姑父、二姑二姑父。”林舟几个小辈进门就开始打招呼。三个堂哥都是今天陪媳妇回娘家, 所以并不在这儿。
  “你们来了!赶快坐下喝杯水。”大娘热情道。说是喝杯水, 但家里来了这么多人, 哪有那么多的杯子可用,所以这水都是用碗盛。
  “不用了,大娘,俺们刚在家吃完饭!”林舟推辞道,他们待一会儿就回家,可能水还没凉呢,他们就得走了。
  大姑、二姑两家人都还是老样子,大家随意聊了两句, 礼数做到了之后,林舟他们就回家去了,毕竟大妞他们还赶着回去呢,晚了就得在天黑赶路了。
  其实两代人之间真的挺难找共同话题的, 林舟说外面的事儿,他们不理解,他们聊十里八乡的八卦,林舟他们也不是很感兴趣,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人, 听他们的八卦没什么感觉。
  **
  大年初三,林舟骑着老爹的自行车载着媳妇、带着礼物,吃完早饭就往上河村去了,把媳妇回娘家的日子都推迟到初三了,就不能踩着时间过去了, 早点去才能显出诚意来。
  刚进门,陆红就被王燕一把抓住了手:“这北京城就是跟咱们乡下不一样,瞧咱们红红现在这模样,就跟那电影里的女演员一样好看!”要是去的是她闺女,那指定要比陆红现在还漂亮!
  王燕就是陆红的大娘,她亲大爷的媳妇,陆正的娘,也就是林舟在县城第一次遇见陆红是她旁边的那个中年妇女。
  “瞧大娘说的,哪有这么夸张!”陆红使劲儿把自己的手从对方手里抽出来,否认道。谁知道大娘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之前对她爱答不理的,现在又这么热情!不让人多想都不成。
  “闺女、林舟赶紧进来坐吧!”郑英招呼道,今天是闺女带了女婿回门的日子,大哥、大嫂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一家子都过来了。
  “林舟你还记得我吧!我是陆红她大爷,上次你们结婚喝喜酒,我也过去了!”还不等陆二栓开口介绍,陆大民就抢先开口道。
  陆二栓腿上有残疾又娶了地主家的闺女,这几十年在上河村混的都不怎么样,但陆大民却是这上河村里的头一份,初中毕业不说,还娶了自己的初中同学——冯镇的王燕,她爹是冯镇粮站上的主任,靠着老丈人,陆大民不但把户口从上河村迁到了冯镇,还成了粮站的工作人员,吃上了商品粮。这年头,粮站、供销社、国营饭店都是肥缺。
  林舟真心是没摸清楚什么情况,小媳妇也没跟他说过跟他大爷家关系处的怎么样,只能规规矩矩的开口打招呼:“爹娘好,大爷大娘好,俺陪陆红回家来看看。”
  “林舟赶紧坐下吧!”郑英接过林舟手里的礼物放在一边,又拿出两个小板凳来让林舟和陆红坐下,这两小板凳等还是找邻居家借的呢,本来家里就三条长板凳,四个人坐绰绰有余,但谁让大伯子一家四口也过来了呢,座位可不就不够了嘛!自家男人老实的跟个哑巴一样,女婿来了都不知道让人家坐下,真是的!!
  郑英忙着去厨房做饭,陆红也跟过去帮忙,堂屋里就只有林舟、陆二栓、陆大民一家子了。
  “娘,大爷他们一家怎么来了?”陆红不解的问道,其实她大爷这人还行,就是她大娘每次来她们上河村不是嫌弃这儿,就是嫌弃那儿的,对她们一家人向来是看不起的,过年走亲戚都是把东西放下就走,从来就没在她家待过半个小时。
  “俺觉得八成是有事儿求你们俩,前年陆正参加高考不是没考上吗,去年又参加了,虽然成绩还没下来,但估摸着应该还不错!”郑英嘴上说着,手里却没慢下来,利落的切菜、装盘。
  “这么回事儿啊!”陆红点了点头,可能也跟大姐夫一样需要林大哥帮忙参考一下填志愿的事儿吧,这倒也没有什么。
  郑英见陆红心里有数,就放心了,本来她闺女跟林舟之间条件就差挺多的,她们这些娘家人可不能拖了闺女的后腿。
  ***
  “林舟啊,这是我儿子陆正,去年参加了高考,考的还算可以,这不是打算向你请教请教吗?”陆大民道。
  “陆正是吧,之前我们见过面!考的怎么样?估分了吗?”林舟问道,他想的陆红差不多,觉得对方应该是想让他帮忙参考报志愿的事儿。
  “估了,还不错,三百九十左右!”陆大民红光满面,看得出来他很满意儿子这个成绩,本来他儿子上学的时候成绩在班里就数一数二的,上次考了两百来分没考上,这次马上都要四百分了,肯定能考得上了!再说了都说这次考试比上次难,他儿子这分数虽然不至于像林舟一样拿个省状元,但县状元却是有可能的!
  “考的不错,分数挺高的!”林舟赞道,这分数考大学是足够了,不过像是北大、清华这一类的重点大学怕是还有点悬乎,但已经很不错了!县里每年考上的大学的才有多少个!
  听见林舟夸自己,陆正眼睛都亮了,脸红扑扑的,不好意思的道:“还行,不过这只是我自己估的分,成绩还没下来呢!”
  “没事儿,你们都拿到答案了,估分跟成绩也差不了多少!想好报哪所学校了吗?”林舟问道,他倒是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情,估完分之后就喜欢乱想,既想着万一自己作文写的不错,老师多给上几分,或者这道数学题虽然没做出来,但公式写对了,老师指不定也能给两分,又怕作为写跑题了,一下子把分都给扣了可怎么办!总之录取通知书没下来之前,考生的心就安定不下来。
  第46章
  “我也知道他这个分数报你们那个学校是够呛了, 但北京不是还有别的学校吗!你看着参考一下他能报北.京的哪个大学, 你跟他堂姐都在北.京也能照应一下不是!”陆大民不好意思的道, 儿子才十九岁,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他们两口子,啥家务活都没干过,连床都没铺过,哪能放心啊!
  林舟:“也行啊,报志愿这事儿最好还是去问一下他们老师,不过如果陆正是在北.京上学的话,有困难可以让他来找我!”都是亲戚, 在一个城市里理应相互照看,但报志愿这事儿林舟就不好说话了,毕竟陆正这分数能报上大学,县里的老师可能对专科学校不了解, 但大学他们应该不陌生,两边的关系又不是真的亲近,这样事关终身的大事儿,林舟觉得还是少管为好。
  “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北.京城那么大,他一个人在那儿我们哪能不记挂着, 但家里这一摊子事儿我们两口子也脱不开手啊!有你跟陆红照看着,我跟他爸的这颗心才算是踏实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学校,到时候陆正跟你们一块走,他第一次去东西多, 你们帮他拿着点,还有北.京这么大,他都不一定知道去学校的路怎么走,你们还是送他到学校吧,报名这些事儿他也没办过……”她根本就没想过让林舟帮着参考志愿,这么大的事儿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找他主要是为了让他帮忙照顾一下她儿子。
  林舟:这是要给他儿子当保姆监护人!!!
  “嗯,您说得是啊,北京这么远,您和大爷根本就照顾不到,陆正他除了学习以外又什么都没干过,着实是让人不放心,不然您就让他报考本市的大学好了,坐长途汽车就能到,每周你们都能去看他,别人照顾哪有自己照顾放心啊!”林舟面不改色的说道,好像是在很真诚的提出自己的建议来。
  这么不放心,干嘛还让他去北.京上学,就近不好吗!家长直接轮流过去陪读好了。
  “市里的学校怎么能比得上北.京的!你不愿意照顾我哥,就说不愿意的,哪来的这么多事儿!”陆阳愤愤不平的开口道,不就是让他们照顾一下她哥吗,这么点小事儿还不乐意,亏她爸还一直照顾二叔家里,过年过节都往他们家提东西!
  陆大民知道自己妻子交待的有点过了,林舟还是个学生,哪有时间照顾人啊!但陆红不是北.京没事做吗,再说了他们家陆正真的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什么活都没干过,这一下子离开家里自己一个人哪能过啊!
  “林舟,你大娘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都知道你在上学,抽不出那么多的时间来,这不是想着陆红就在北.京吗,左右她也没什么事儿,我让陆正把一半的补贴给你们,平时多照看着他点,周六、周天还有放假的时候让他跟着你们一块吃饭!”学生的补贴可是不少,就是平日里照看着点就能拿到一半的补贴,这事儿简直再划算不过了!
  知道这家还有半个明白人,林舟也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他跟她媳妇可都没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一个巨婴,他们自己的时间还不够用呢,哪来的时间照顾别人,更何况还是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亲近。
  “我之前托人给红红找了一份工作,去了以后就得上班了,所以真的是抽不出时间来去照顾人!”林舟拒绝道。
  “找了什么工作?一个月多少钱?”王燕问道,陆红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乡下丫头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工资就更不会多了,她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干脆给她补上一半,让她把时间空出来照顾陆正,这多轻松!
  “在商店卖衣服,具体工资还没谈,主要是看重了她做衣服的天分。”林舟半真半假的说道,商店是他们自己家开的,能挣多少钱现在现在还不好说,至于陆红做衣服的天分,他觉得是有的,他说的很多后世的衣服款式,陆红都能照着图纸做出来,要知道她摸缝纫机还不到一年呢,能做到这个程度还能没有天分!!
  “卖衣服?!”王燕和陆阳惊呼,在北京居然能找到这样的工作!陆红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她们倒是没想过林舟会撒谎,毕竟陆正就要去北京上学了,林舟如果撒谎的话到时候很容易就会被识破。倒是感慨道,在大学里认识几个人就是好,连这么好的工作都能找着。
  一旁静默无言的陆二栓这会儿眼睛也亮了,这样的大好事儿,上次过来的时候他们俩怎么都没说呢!!在商店里卖衣服,那就是在城里上班吃商品粮了!这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孩她娘知道了一准能乐疯了!!!
  “那感情好啊!陆红既然有了工作,那就不麻烦她了,你们把住的地址跟陆正说一下吧,他有事儿也好去找你们!”王燕淡淡的说道,一点都没有被拒绝了的不好意思,也没有求人的感觉,高高在上的仿佛是在施舍别人一样。
  在面对陆二栓一家的时候,王燕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态度,她不是很喜欢丈夫跟老家的这些人打交道,特别是陆二栓一家,家里头俩大人一个残废,一个成分差,唯一的一个孩子身体不好、学习也不好,看上去就没什么出息,这样的亲戚一点用都没有,只能是拖累。
  偏陆大民这个这家伙根本就不听她的,逢年过节的给他们送东西来,家里不吃的粗粮、陈米,陆正和陆阳不穿的衣服都送到这儿来给这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