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至于这天晚上,一为到底有没有把那声带着特殊意味的“老公”叫出口,无从得知,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岳芃的心情显得特别特别地好,一点都没有昨天晚上的那种愤怒。
  ☆、敞开心扉
  一为醒来以后, 有点头疼, 他脑袋像放电影一样放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整个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岳芃昨天折腾一为到了凌晨三点多两个人迷迷糊糊地睡着,他却一点都不困,虽然后来的事情让他很愉快, 但是心里面毕竟堵着事情,他又是好奇心比较重的那类人,所以现在的他, 和睡了一天一夜一样的精神。
  岳芃在一为醒来,按摩自己的太阳穴的时候,也醒了,他伸出自己的手, 帮一为做着按摩, 然后在他的耳朵边幽幽地说,“你是不是该坦白一些事情呢。”
  “等吃完早饭可以吗?”一为顿了一下,说。
  “行,只要你愿意和我说,什么时候说都可以。”
  其实这句话就是个马后炮。岳芃从来不是善解人意的人, 他只想把自已爱的人,牢牢地锁在自己的身边。
  “嗯。”一为头疼着考虑,是全部坦白, 还是只说一部分,起来想去,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全部告诉他吧,既然选择了他成为自己的终身伴侣,那就不要犹豫,好好地把自己的事情说一遍,至于对方的态度,现在的一为,根本就不敢想。
  味如嚼蜡地吃完早餐,岳芃开着车带着一为去了一个环境清幽的小茶馆。要了一壶龙井,让服务员把门关上,昔日和谐的情侣现在面色沉重地面对面坐着。
  “我……”一为想了好久,才开口说,“我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什么意思?”岳芃皱紧眉头,“你别和我像电视剧演的那种回魂之类的戏码,或者是小说里面写的重生。”
  “是重生。在我高一的时候。”一为的面色如常,把话说开了,他整个人也就放松下来了。
  “我遇到你的时候的你,是哪一个你。”
  “是重生回来后的我。”一为看着岳芃的眼睛,“你一直爱着的那个一为,都是活了两辈子的那个矛盾体。”
  “那你说的渣男,结婚是怎么回事。”岳芃很快就消化掉了一为重生的这个事情,反正只要这个人是他一直爱着的那个人,就没有多大问题,就算是妖魔鬼怪,他也认了,谁叫他喜欢他呢。
  “我已经差不多把这个事情给忘了,我觉得我差不多已经忘记了上辈子,直到昨天,在你奶奶家,我见到了你的后妈,也就是郑燕。”一为咬住嘴唇,他不太愿意回忆起上辈子的事情来,但是既然选择了要把事情说清楚,他就会勇敢,勇敢地把一切都说给他想诉说的那个人听。
  “郑燕,那个贱女人。她怎么了?!”这和郑燕有牵扯,真的是出乎岳芃的意料之外。
  “我说的渣男,其实就是你的弟弟——岳菫。”一为自嘲地笑了笑,这同父异母的兄弟实在是差太多了,导致他从来没有朝着这个方向去考虑过,但是世事难料,他程一为呀,两辈子都和姓岳的过不去。
  “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岳芃一拳头砸到桌子上,杯子里面的水几乎都要溅出来了。
  一为心疼地拉过岳芃的手,“你别这样,这辈子那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现在的岳菫也没有做过让我觉得尴尬的事情,说的更直接一点,我们两个都没有见过面呢,他都不知道我这个人,你何必骂他呢?”
  “是我自己承载了两辈子的记忆,心中比其他人有更多的负担,这也是我活着自律无比的原因,我不想重演上辈子的悲剧。”
  “你上辈子发生了什么?!”岳芃死死拽住一为的手,一方面,他觉得之前他总觉得一为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忧郁感,让人觉得他有些疏远,但又不明显的原因可能和上辈子的事情有关,他想要知道这个答案,他想要一为开开心心地没有负担地生活,另外一方面,他又心疼一为会因为回忆而难过,他真的矛盾又纠结“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
  “明明那么想知道,还说那种违心的话。”一为点点岳芃的额头,两兄弟,还是岳芃可爱,他上辈子是怎么瞎了眼睛喜欢上岳菫呢。
  “我上辈子,也是在附中读的高中,那个时候傻乎乎的,也不太喜欢学习,每天想着就是吃,就是玩,好在大脑还挺不错的,当时又是物理课代表,被选拔到了学校的物理竞赛队,一路参加比赛,通过自主招生。也拿到了上亥城市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不过我只能去物理专业读书,我不太喜欢这个,后来转专业到了计算机系里面。”上辈子的事情,回忆起来,似乎还历历在目,但实际上,真的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我当时住的宿舍呢,是各个专业的混合宿舍,岳菫是学经济的,但是他也在我们的宿舍里面。他的确是一个学业上有优秀,在社团表现的也很活跃的学生,他表现的好的都是我不足的。自然而然,就他就有一种崇拜的情绪在里面。”
  “干嘛崇拜他,他就是一个小人。”
  “当时不知道嘛。”一为安抚性地拍拍岳芃的手,继续说,“我当时也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东西,真的是直男到不行。后来心里面那边进行了一个关于亚文化的宣讲活动,其中就包括了同性恋。通过那些,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科普,我发现,我非常可能是同性恋。”
  “我也不确定,直到有一天,我做春梦,梦到了岳菫,当时我真的是吓坏了。感觉自己好像在肖想着一个珍贵的物品,连想一想的资格都没有。”
  岳芃听一为把岳菫夸成那个样子,又有点坐不住了,一为拍拍他的大腿,“你还听不听我说了。”
  “那你说吧。”岳芃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我本来也就打算装直男,装到大学毕业,大家分道扬镳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可是后来我发现,好像岳菫也是gay。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我帮他洗衣服,他有小公寓,我去帮他收拾,为了讨他的欢心,我学会了做饭。我不太懂男人和男人之间会发生什么,岳菫试探过我几次,被我拒绝了。他也就没有再提。”
  “为了他,毕业后我没有回到老家来,而是留在了上亥,找了一个还不错的工作,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见到岳菫。但是他结婚了,用他的说法那只是为了联姻,他并不爱那个女的。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和岳菫的三观,其实是根本不合的。他利益为上,我感情为上。而我道德感又比较强,从来最讨厌的就是第三者,自己也不可能去做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所以我提出分手。”
  “岳菫想吻我,我推开了,就像昨天我推开你那样。因为这两个场景,在我脑袋中几乎重合了,我分不清楚谁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一个我,我只是觉得难受,我应该挣脱开这样束缚。”
  “他应该是吻到我了,那是我上辈子的初吻,也是让我在这个这样传统的社会中无法立足的诱因,我被拍了照片,郑燕就拿着那些照片甩到我脸上,说我是男狐狸精,把她儿子都给带坏了。逼着我离开了上亥。”
  “结果他们做事太绝了,把我的事情搞到老家里面,人尽皆知的那种,我父亲气的中风,我几乎是活在流言蜚语之中,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喘息。是胡安帮了我出国,所以你以前经常吃他的醋是不对的,他真的帮我好多,我对他只是感恩。”
  “我哪里有吃醋。”岳芃巴巴了茶水,有些不自在地说。
  “去了国外,刚刚开始真的混的很不好,那段时间,根苦很累,而且每天看到被自己连累的父母,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当经济情况开始好转,而父母又想念家长的时候,我就带着他们坐飞机,要回国,谁知道飞机居然在天空中出事了,我们都没有幸免,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高一。”
  “那个时候觉得好奇妙呀,居然还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所以我一点都不敢松懈,因为我的父母在上辈子的时候,陪我吃了太多的苦了,我不愿意他们这辈子也这么辛苦,我要改变家里面的情况。你知道之前那场闹的很大的黑客事件吗?”
  “知道。该不会是你吧。”
  一为点点头,“就算没有我,这个事情总有一天也会爆发,只是我让这个时间点提前了一些而已。”
  “所以,所以你其实很有钱对吧。”
  “是呀,可以包养你,要不要。”一为笑着说。“只是有一点挺奇怪的,我上辈子,根本不知道你这个人。”
  一为的脸色有些严肃,“不不不,我好像是知道一点点的,在岳菫大三的时候,他有好长时间没有回学校,好像是处理他大哥的事情,不过他从来没有详讨过这个事情,唯一知道的是,他大哥死了,在23岁的时候。”
  ☆、上大学
  一为的脸色一白, 整个人僵直在那里, “我想到了一些东西, 好像是岳菫和别人结婚,是因为他的奶奶不愿意他来继承家业,他需要找到一个助力, 他的结婚对象,是岳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好像姓谭。”
  “姓谭?”
  “那就对了。”一为担心地看着岳芃, “你会不会23岁的时候就离我而去呀,现在已经没有几年的时间了。”
  “你就咒我吧,想守寡呀。”岳芃拍了一下一为的屁股,这手感真好。
  “咱们做一个比较大胆的假设吧。把时间截点调整到你高一的时候, 也就是我转学前的那段时间, 咱们来分析一下我为什么转学。”
  “我在家里面太浪了,出去飙车,把自己的腿给搞断了,后来修养了好一阵子,我快要好的时候, 面临两种选择,一个是去我舅妈军区的部队,她在内部有人, 绝对能把我看的老老实实的,二是跟着许珊珊来附中读书。我想上辈子应该是去了军队,所以咱们连见面也就没有见到。所以我不怪你上辈子眼瞎看上了岳菫,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见我。”
  “少自恋了。”
  “难道不是吗?”岳芃昂起他的下巴,像只骄傲的花孔雀。
  “是是是,你接着分析,我听一听。”
  “就像蝴蝶效应吧,你的重生,改变了自己的生活,可能也会改变别人的生活,有些人的生活会因为你重生的这个事情而发生重大的改变,有的人则不会。就好像你妹妹,你上辈子的时候,她是不在的吧。”
  一为点点头,“是呀,上辈子的时候,我妹妹还不到三个月就被打掉了,因为我家里面都是双职工,有编制的那种,计划生育管的严,自然不能生。”
  “可是这辈子,她就已经长这么大了,这就是改变。而且你做的类似黑客的事情,应该也和我发生了关联,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舅舅,就是在互联网公司就职,因为这个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一时之间没能把我争取到他的眼皮子底下管着,我才到了附中来。”
  “有道理,但这只是你的猜测。”
  “对呀,虽然只是猜测,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既然很多东西都已经发生了变化,我也早就不是上辈子的那个岳芃。我的人生轨迹因为你这个时间的bug而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你要对我负责。”
  “好好好,肯定对你负责。”一为还以为他想说什么呢,结果居然是撒娇。
  “我肯定不会早死的,我会好好陪着你,咱们要长命百岁的。”岳芃把一为拉到自己的怀里面,亲了他好几口,他从来没有那么迫切过。这个时候的岳芃,才觉得自己拥有了一个完整的一为。一个尝遍过酸甜苦辣,却依旧用很积极的态度去生活的一为。
  岳芃虽然说的信誓旦旦的,什么要好好陪着一为,但是他心里面没有底,因为命这种东西,谁都说不清楚,他到底会活到什么时候,真的太玄了。
  虽然是这个样子的,但是自己能够掌握的,能够把控的,岳芃还是乐意去做。比如说定期做体检,比如说加强锻炼。
  他给自己办了个跆拳道的班,学着更好的防卫,学着更好地保护自己还有一为。
  知道岳家还有一个自己上辈子都不知道的情敌,岳芃自然也就不会让一为继续待在上亥了,有风险。
  所以岳芃和一为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一为先去回家去,把驾照给考了。然后他在上亥的事情搞定之后,他去北都等他。
  一为也被遇到郑燕的事情搞的没有什么心情,就答应了岳芃提供的方案,先行回家。
  于是,一为开始学车。这种天气,在z市这种地方,学车,那就是烤咸鱼。
  一为现在已经是一条标准的咸鱼了。他黑了,在高中的时候,那是吹了三年的海风,他都没有黑了,可是这练车还不到一个月,他就黑了。
  好在他是有基础的,没有联系多久就能够去考试,也都是一次过的,一个半月之后,他就拿到证了。
  他考驾照的神速激励了王丽莎。王丽莎现在经济过的去了,房子也有,店铺也有,还有闲钱。她也觉得没有必要扣扣嗖嗖的,就打算买辆车来代步。
  买车对于他们家来说,不算难事呀。但是问题在于,程河西是会开车,但是他用车的地方不多,反而是王丽莎的代购生意越做越好,她才是那个需要到处跑的人。她不会驾照,不会开车,买了车也是白搭,放在那里生灰尘而已。
  王丽莎的姐妹淘们有考驾照的,那都是一部部的血泪史,所以她打算了好几次考都打了退堂鼓。
  一为成功拿到驾照给她打了一剂强心剂,她一冲动之下,也去报名了。
  不过年龄和性别摆在那里,王丽莎的水平比起一为来说,真的菜了很多。在一为要离开家里面,前去北都之前,反正王丽莎的科目二还没有考过呢。
  家里面对于一为要去上学的事情,表示高度重视。
  程河西特地请了年假,一家人一起去北都去。
  这几天王丽莎整天在一心面前念叨北都的事情,搞的小姑娘居然会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是,“我要去北都啦。”
  虽然说的不是太标准,但是还是让一为很惊喜,他亲了妹妹好几下,可真棒!
  一为的奶奶本来是不乐意一心跟着一起去北都的,理由是孩子还太小,这么出去容易生病。
  程河西怎么劝,老人家也不松口。这个时候一为就说了,“奶奶,让妹妹小的时候就去大学逛逛,那里都是读书人,熏陶熏陶以后她也好做学问。”
  “哎呀,别说这些话来哄我,她还那么小,要是感冒还是咋滴啦,看你们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我小的时候就没有出去外面玩过,现在有条件了,我希望我妹妹多看看祖国的大好山水。要不奶奶,你也跟着我们去看看嘛。那里可是有□□呢。”
  看到奶奶松动的表情,一为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关节在这里呢,老人家自己也想去,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你爷爷自己在家里面,他虽然好一些了,但是……”老太太心里面还是放不下家里面这些东西。
  “最近大伯他们不已经搬到新房子里面住了嘛,让大伯家帮忙照看几天又怎么样,您就跟我去看看嘛。学学人家城市里面的老太太,出去旅旅游。”
  王丽莎看到有门道,心里面给一为默默地点了一个赞,然后接着劝说老太太。
  最后老太太也算松口了,愿意跟着去,王丽莎抓紧去订票,之后一家五口人,搭上了前往北都的火车。
  现在的火车还挺舒服的,一为他们运气不错,买到了4张车票里面,有两张是下铺。
  下铺就让老人还有程河西睡了,一为和王丽莎在中铺。
  他们行李带的不多,其实王丽莎有很多东西想给一为带上来,被一为劝住了,“这些东西大可以等你们回来了,再快递过去,反正也不差那几个钱,这次出来有老人有小孩的,轻便一点会好些。”
  王丽莎一想也是,她一个做代购的,和很多快递都有合作,从他们那里寄东西出去又不贵,既然是这个样子,就带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