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放屁!老子每个星期都去医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还顾得上照顾你妈吗?把你妈害成植物人不算,你又直接把她害死了!我打死你!”
  父亲突如其来的指责是我根本想不到的,我躲着一边道,“爸!你先冷静点,我当然有好好照顾妈妈啊,可是……”
  “闭嘴!别叫我!我不是你爸!”他怒吼一声,一拳砸在我肩膀上,怒不可遏,“你妈都没了,我也没必要跟你维持什么父女关系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在是我女儿!但是这些年我对你的抚养费,你要还给我!五百万!快点!”
  他一伸手,张口就是天文数字,我难以置信,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妈不在了,可我也是你的女儿啊!爸,你到底怎么了?”
  我难以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竟然不认我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妈妈的事,他在心里记恨上我了?可我终归是他女儿啊!
  “别跟我说这些!”紧绷着的面庞露出厌恶的表情,他不耐烦催促,“立刻把抚养费给我!我们就算两清了!”
  裴敬尧大约是要去哪里,正要上车,看到了我跟我爸,他走过来皱皱眉,面色不愉,“什么事?”
  “你来的正好!”父亲理直气壮走过去道,“既然你现在是一一的老公,就替她把抚养费给我!要不然,我就天天来你们公司!让所有人都知道,乔一一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我不敢相信父亲会说出这种话,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妈妈不是我害死的!你也不能找敬尧要钱!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又欠高利贷了?”父亲这样的决绝,我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滚开!”他一把挥开我,若不是裴敬尧,我就摔下去了,父亲道,“裴敬尧,你不会舍不得这笔钱吧?我投在一一身上的精力时间,那可不是用钱能衡量的!痛快点!给我五百万!否则闹大了,你这总裁也面上无光。”
  “五百万,以后你就跟乔一一再无关系了是么?”裴敬尧有力的手臂箍着我的腰,沉稳的问道。
  “对!以后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你们裴家的人了!”几乎是想也不想,父亲说道。
  裴敬尧点头,看了眼王秘书,王秘书会意,掏出一张支票递过去,“乔先生,给。”
  “爸!你不要这样!”
  如果父亲真的收下支票,那就真的意味着我被他抛弃了!这怎么可以!我已经失去了妈妈,怎么还能失去父亲?尽管他对我没有什么关爱,却也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啊!
  我眼睁睁看着父亲收下支票,仔细确认了下小心揣进怀里。
  “你放开我!”我挣扎着想去抢回支票,裴敬尧却箍的我动不了,只听他说道,“拿着钱就立刻滚,以后乔一一如何,再跟你没有关系!”
  “我当然知道,那祝你们新婚快乐!”父亲的眼神意味深长,嘴边露出一抹奇异的笑,钻进出租车扬长而去!
  “爸!”
  我叫了一声,父亲却头也没回,裴敬尧把我放开,他刚要说什么,我想也不想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只是偏了偏头,目光却更加森冷了,一旁的王秘书惊呆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怒急攻心,嘶吼出来,“裴敬尧!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做!那是我爸!你怎么能让他跟我断绝关系!”
  “我倒真看不出来那是你爸,不过是一个贪财的市井刁民而已!”
  我以为裴敬尧就算不打我,也一定会狠狠羞辱我,或者挖苦讽刺,可他说完这句他便上了车,王秘书唏嘘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那父亲明显只是想讹钱,裴总是怕你以后再受他威胁,你……你怎么敢打他啊。”
  “还不走吗!废话那么多?”车里响起裴敬尧低沉的声音,冷冷的。
  王秘书再不多言,赶紧上了车,商务车在我面前开走,我却站在原地久久没动,眼泪却止不住的怔怔落下,我以为妈妈去世后,我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可原来还有……
  ***
  晚上我准备了一桌的菜,眼看着都九点了,菜也早就冷透,我一遍遍的热菜,不时盯着手机看,想打过去,又没有勇气,只能坐在客厅干等着,垂头丧气。
  近零点时,玄关处才响起动静,我立刻站起来走过去,裴敬尧看到我,淡淡移开目光,脱了外套就要去浴室洗澡,身上还带着一股酒味儿,看来他今晚喝了不少。
  我赶紧叫住他,“裴敬尧。”
  他停住,却没有转身,等了一会没听到我的下文,继续迈步,我咬咬唇,开口说,“今天……对不起。”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想来应该也不是很好,他有些嘲讽的说,“我破坏了你们父女感情,你跟我说对不起?”
  我垂着头,低声道,“是我自欺欺人,从母亲出事后,或许他就在恨我了,也早就不想认我这个女儿,可他是我爸啊,五百万就把我跟他分成再无干系的人……”我闭了闭眼,难掩心中疼痛,“抱歉,今天是我不好。”
  裴敬尧走来,站在离我半步的距离,他的气息冷冽强势,深沉的说道,“乔一一,他是你的父亲没错,可据我所知,这么多年来他根本没对你做过任何父亲义务的责任吧?这样的血缘关系,有等于无,你要这样的虚无的东西,做什么?继续被他压榨吗?”
  我无言以对,可在我六岁之前,父亲对我还算很好的,虽然那些记忆早已模糊,但我还是有些朦胧的感觉,从心底,我还是挺依恋父亲的,只是这些年他的改变太大了。
  “你的脸……还疼吗?”我抬起头,小心翼翼看着他左边脸颊,当时我是用尽了力气,尽管现在也看不出什么印记,但应该挺疼的吧。
  “没事。”他毫不在意,转开目光落在餐桌上,挑了挑眉,“你在等我吃饭?“
  我有些窘迫,还是点了下头,“想跟你郑重道歉的,不过你应该已经吃过了吧,那你去洗澡吧,我把这些收拾一下。”
  手腕突然被他拽住,裴敬尧拉着我走到桌边坐下,说,“晚上喝的都是酒,没吃几口菜,坐下!”
  他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见我怔怔看着他,不耐烦一瞪眼,“你不饿?”
  我下意识点了下头,捏着筷子迟疑的询问,“所以……你原谅我了吗?”
  第作品卷041意外怀孕
  “看你以后表现,敢打我的女人……你还是第一个。”
  “好,就算是去公司给你端茶倒水打扫卫生,我也愿意,你不生气就行。”我脱口而出。
  裴敬尧却挑了下眉,“难道你今天离开公司时,是打算再也不去了?”
  他果然没注意到我的情绪,压下那失落的情绪,我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说,我会更细心的照顾你。”
  “照顾我?”裴敬尧笑了,手撑着下巴说,“到底一天天的,谁在照顾谁?你‘伺候’我就行了。”
  他把伺候两个字咬的特别暧、昧,我没出息的登时红了脸,低下头连扒了几口饭,一块鲜嫩的鱼肉被放进我碗里,“吃鱼,补脑子。”
  有必要么,还是很记仇的……
  我夹起鱼肉送进嘴里,却突然一阵反胃,只觉那鱼好腥,忍不住捂住嘴偏过头干呕了两下,怎么回事,做菜时也是,我明明特意祛了腥味啊。
  “是不是肠胃又不舒服?”裴敬尧搁下筷子说,“上次医生给你开的药吃完没?”
  上次因为突然干呕,被裴母怀疑有了身孕,裴敬尧也不放心,带我去做了检查,但我并没有怀孕,只是肠胃不适而已,医生给我开了些药,没吃完就好了,只是这次……似乎不太一样。
  我有些担心和焦虑,看了眼碗里的鱼,再不愿意去碰,勉强的说,“吃完了,我明天去医院在找医生开一点吧,我有点不舒服,先去睡了,这些我明天再收拾。”说着我起身走上楼,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保佑我,一定是我多想了。
  ***
  次日我去医院做检查,b超血检都做了,也没心思回去慢慢等结果,所以干脆在医院枯坐了两个多小时,拿到检查单,我忐忑的打开看,但是血检的结果我却看不懂。
  于是就问了医生。
  医生看我紧张的样子,以为我是第一次怀孕紧张的缘故,笑着接话说,“宝宝已经有六周了,从b超结果来看,孕囊很正常健康,你要注意调节自己的饮食,定期来医院做检查,对了,你千万别害怕焦虑,你的负面情绪会直接影响到宝宝的成长,放宽心,这是每个准妈妈都会经历的。”
  宝宝……我伸手覆在小腹上,我居然真的怀孕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彷徨的想着,完全没了主意。
  嘴唇翕动着,我艰难开口,“医生……如果我要做人流,可以吗?”
  医生怔了怔,仔细看了下我的表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倒也见怪不怪,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要做,去交了费,我们这边随时可以给你安排手术。”
  “好……那我去交费。”
  我答应着走出办公室,来到一楼大厅,看着来往排队的人,想抬脚走过去,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眼泪潸然落下,我转身跑出了医院!
  我该去问问裴敬尧的意思,假如他肯让我生下来呢?孩子我可以自己抚养,不会因此去缠着他,这样,他会同意留下这个小生命?两年后我就带着宝宝离开,不,就是现在解除协议也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知道自己真的怀孕了,我仿佛能感觉到那小生命在我身体里顽强成长一般,我根本不忍心那么做,这是我的孩子。
  车子停在e.m集团前,我抬头看了看那高不可攀的大楼,抬脚走了进去。
  来到总裁办公室外,我询问助理,“裴总在吗?”
  “夫人,裴总在的,没有招待客人。”助理微笑着特意说明。
  虽然我们还没有办婚礼,但因为领证的消息传出去,大家也都把我当成裴敬尧的老婆来看待,在没人敢说些闲话,毕竟木已成舟,而且两个月后,就是我们的婚礼了。
  我淡淡点头,伸手犹豫着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裴敬尧正埋首工作,并没发现我的到来,我走到他办公桌的对面坐下,扯开一抹极淡的笑,问,“你忙吗?”
  听出我的声音,裴敬尧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头说,“从医院过来的了吗?怎么样?”
  我尽量的面无异色,半开玩笑,试探的说,“没事,已经开了药,吃过后好多了,你这么关心,是不是还在担心我怀孕啊。”
  他转动着手里的钢笔,脸上在笑,目光却深幽的难以捉摸,暗藏冷芒,“难道你想怀孕?”
  我表情一僵,顿了下才一笑带过,“怎么会,但事情总有万一。”我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衣摆,佯装很平静的说,“那假如我要是不小心怀了呢?你……怎么做?”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裴敬尧没有正面回答我,竟反问起我,我张了张口,却半个字也说不来,他微微倾身过来,隔着办公桌捏住我的下巴,冷峻逼人,目光如刀锋一般割在我脸上,“你怀孕了?”
  我被他这四个字惊出一身冷汗,却不敢表露出来,僵硬的挺着背闪躲的道,“怎么可能,我们不是一直有避孕措施吗?自从你上次警告我后,我一直都记的吃药的,一次不落。”
  他眼里的锋芒这才敛了下去,松开我靠进椅背,说,“你明白就好,这不仅是对我,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嗯……我明白。”我垂下头,心里有些难受,难道我只能去打掉吗?
  “过来。”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裴敬尧一声呼唤,我抬起头,便见他神态已恢复如常,正笑着瞧我。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刚走到他面前,他就把我抱着放在腿上,手也跟着不安分起来,我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担心会伤害到宝宝,立刻推开他说,“这里是办公室,我、我还是回去吧。”
  “怕什么,没人敢闯进来。”他重新把我拉着按坐在他腿上,褪下我的衣服露出圆润的香肩,低下头从肩头一路吻到锁骨,再到颈脖,最后封住我的唇,手也探到了我的裙底……
  “裴敬尧,不要……”
  我推着他的胸膛,偏过头躲开他的唇,他含住我的下颌说,“别拒绝,我不喜欢!”
  我躲不开,只能求他,“那你轻点好吗?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他已经没心思回答我了,模糊的应了一声,伸臂随手一扫,文件全部掉在地上,将我抱起放在了办公桌上,动作也越来越激烈,我害怕起来,刚想提醒他慢点,他却搂住我的腰身子一沉进入……
  要了我两次,裴敬尧还没尽兴,似乎在这种地方做,会让他性致更高,我实在担心宝宝,好不容易找了借口推辞过去,穿好衣服急匆匆离开e.m。
  这几天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偷偷留下宝宝,或者直接跟裴敬尧摊牌,跟他解除协议,就此离开,我拿不定主意,又不忍心抹杀这个小生命,加上怀孕的缘故,我的食欲也跟着下降了许多,好在裴敬尧并没怀疑什么,只当我是肠胃不适。
  半个月后,我一个人又来到医院,做了孕检,医生告诉一切正常,没有别的问题,只是我要注意自己的饮食,不然宝宝无法摄取营养。
  我一一点点头答应,却没在提起做人流的事,还是下不了狠心,不然我就这么带他走吧,这样裴敬尧应该没话说了吧。
  走出医生办公室,有个身形臃肿,带着墨镜的女人走了进去,她虽然一路低着头走过,我却觉得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熟人。
  我有些不敢确定,重新走回去,站在门口往里看,只见那女人拿着检查单询问医生,虽然发福的厉害,可我还是认出来了,她是消失很久的葛云!
  “葛云,这几个月你都去哪儿了?”我有些高兴,走过去说道,“我找你好久了,可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她看到是我,一下站了起来,非常的惊讶,简单跟医生说了句,拉着我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