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毒妇你想干什么?”
  “让你杀我啊。”颜千夏把脖子一伸,眼角一挑,那狐媚样儿让年锦更气了。
  “淫妇!”
  “淫你了?”
  “你……主子,快斩了这淫妇!为臣妹报仇。”年锦开始暴跳如雷。
  “真的,杀我吧。”颜千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眨巴着大眼睛,“若现在你不敢动手,以后别叫我毒妇,你也不是个男人。”
  “你……”年锦刷地一下就拔出了刀,比在了颜千夏的脖子上。
  “行了。”颜千夏拔开他的刀,冷笑着说道:“你现在杀不了我,你们主子的心肝宝贝殊月还没回来。”
  “主子,她……”年锦的脸由红到青,又由青到红,握着刀的手缓缓放下。
  “你们男人,大约都喜欢以欺负女人为乐趣,我去外面呆着,不陪你们了。”颜千夏轻轻说了一句,快步走了出去。
  仇人这么多,她孤单得像一根狗尾巴草,任人欺凌。坐在小亭里,她拉起裙角,小心地用树枝拔了拔小碧蛇,它立刻就缩得更紧了,勒得她连吸冷气,连忙丢了树枝,过了好半天小碧蛇才微微放松。
  嗖……细微的锃响穿破空气,直直扑向她的脸,贴着她的脸皮扎进了身边的木柱上。
  “什么东西?”她刚想伸手碰那东西,几道身影从天而降,挥刀斩向她。
  屋子里的门窗一起开了,屋子里的几名男子都扑了出来,迎向那几名刺客。这几个人都穿着青色劲装,戴着青铜鬼面,血盆大口里是白森森的尖牙,十分狰狞恐怖。
  “什么人?”年锦的大刀砍向其中一人的脑袋,嘴里怒喝着。
  蠢货……别人会说么?颜千夏已经准备撤退了,她只要寻个机会跑上大街,找个地方躲起来……颜千夏的步子才迈出去,鬼面人的刀就砍向她的肩膀。慕容烈身子暴扑过来,抓着她肩一提,把她丢出了刀影之外。
  “拿她换殊月。”鬼面人也不恋战,一枚镖丢出去,迅速沿原路撤退,这些人的轻功十分厉害,很快就不见了踪影,而慕容烈等人怕是陷阱,也没有追上,年锦从木桩上拔下那枚镖,取下丝绢,展开看了一眼,便露出满脸兴奋。
  “主子,是殊月公主的字。”
  正文 第23章 我愿意去换她回来
  慕容烈一震,连忙夺过了丝绢细细看来,上面只有两行字:月殿影开闻夜漏,水晶帘卷近秋河。
  “确实是殊月的字。”他盯着丝绢,语气也激动起来。看这丝绢墨字十分新鲜,应该是才写不久。
  “臣下立刻去追查。”一名男子抱了抱拳,迅速沿着那几人撤退的方向追去。
  “正好,就拿这毒妇把殊月公主换回来。”年锦乐了,慕容烈却冷静下来,深遂的目光落在颜千夏的脸上,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她纤瘦得就像随时可以被风吹走,她的裙角飞扬,她的青丝如梦,她像天上跌下来的精灵,一尘不染……
  “换吧,换了我们大家都清静了。”良久,她转过脸来,看着慕容烈脆生生地说道。
  尽管她知道,刚刚那些人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
  慕容烈紧盯着颜千夏的眼睛,她倔强而且骄傲地扬着下巴,不让自己躲开他凌厉的目光。
  “若你真爱殊月,就早早换回了她,我去死我的,你去当你的皇帝,两不相欠,这些人也不必再面对我,大家都开心。”
  颜千夏一挥袖子,绯色的袖子里露出一抹玉白衬里,院子里静静的,风轻轻地吹过,她身边的花坛里,几株蔷薇花慢慢绽开,艳艳的,像她柔软的唇,花茎上细细的刺,也像她此时竖起的敌意。
  可颜千夏的英雄气概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她的肚子开始痛了!
  原来碧晴的痛是这样的,就像腹中有东西在拼命拱动,要钻破她的皮肉钻出来……她捂着肚子慢慢坐到了花坛上,冷汗疯涌。
  若她知道是谁对她下这样的毒手,她一定还那人一桶碧晴,绝不手软!
  那几名男子慢慢走近慕容烈,怔怔地看着她,彼时的颜千夏,此时的颜千夏,判若两人……他们只听说,如今一见,才真的信了。
  “回宫吧。”她勉强站起来,慢慢挺直了腰,忍着剧痛,快步往外走去。
  没什么大不了,不就像大姨妈来的时候吗……虽然就像十次百次大姨妈一起来一样,也没什么大不了!
  慕容烈看着手中的绢帕,绢上的花纹拼成“暮谷”二字,传说中的暮谷长年瘴气弥漫,数百年来有人进,没人出,人称死谷。
  殊月会在暮谷之中?抑或只是陷阱?
  “主子……您不换吗?”年锦扭头看向慕容烈,一脸期待。
  “主子还是先回宫吧。”另一人抬头看了看天色,一朵厚厚的乌云飘来,似是要下雨了。
  “改日再议。”慕容烈攥紧绢帕,阔步往外走去。
  颜千夏已经蜷在了马车一角,马车里有股淡淡的香,慕容烈拧了拧眉,坐在了她身边,手指才碰到她的手,便听她一声尖叫。
  “别碰我。”
  慕容烈的脸色黑了黑,冷眼看着她悉悉索索地从她的小香袋儿里摸出什么嚼着,这股香就是从她吃的那东西上发出来的。
  “你吃的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调经的,皇上要不要尝尝。”她痛得半死,嘴里却不含糊。
  “牙尖嘴利可为你带来什么好处?”慕容烈的脸色更黑了。
  “起码让我心情舒畅。”她还是针锋相对。
  慕容烈不想理她了,抓起一边的兵书看着,马车轮子发出咕噜的声响,她痛成这样,却硬是一声未哼,一路吧唧吧唧地嚼着她的东西,尽管她的衣衫早被冷汗浸透,尽管她一直在微微发抖。
  慕容烈佩服她!
  可慕容烈更讨厌她,如此能忍的女子,必定心肠冷硬,不值得男人怜惜。
  好容易回到宫中,她的脸上已褪尽血色,从马车下来后,是宝珠一路把她背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