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
  方书净在桌前一直写到了晚上。
  等到外头天黑了,窗前的光亮已经不够支撑写字,才落下最后一笔,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心情却十分愉快。
  也不知道柳叶辰对他故事里的这个版本喜不喜欢。
  出去之后就看徐权坐在门口,眼巴巴的在那看向地里的小苗。
  见方书净出来,他才从地上爬起来道:“少爷,你忙完了?”说完话,他的肚子都饿的咕噜咕噜的。
  方书净有些抱歉道:“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徐权眼睛亮了,他家少爷做的东西超级好吃。以前在徐府的时候尊卑有别,想吃少爷做的好吃的还得先求上半天再偷偷摸摸的去。
  如今没那么多人盯着了,可就自在多了。心里是打的这个主意,但是嘴上还说:“那……不好吧,少爷写字都很辛苦了。”
  方书净一直把徐权当弟弟看,看他又想吃又别扭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他,道:“那行,我不做了,你做吧。”
  徐权当场傻眼:“啊……”他就是随便说说,少爷怎么当真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方书净就忍不住笑了。
  徐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少爷寻他开心呢,小脸气呼呼的。
  方书净道:“做个面条吧!”他刚才全神贯注在创作话本上没感觉到饿,可是现在也饿了,做面条快。
  徐权道:“好啊,我想吃汤面。”
  方书净道:“行。”
  徐权也在院子里洗干净手,过去帮着少爷打下手。
  看着方书净揉面,擀面,再切成细丝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他满脸崇拜,少爷怎么什么都会明明好多活儿之前也没干过。
  方书净道:“把泡菜捞出来一点。”这一小坛的泡菜还是方氏带过来的。
  打开坛子就有浓郁的酸味,鼻子被这味道一刺激就开始流口水。
  徐权捞出一个泡菜切成碎,再用糖醋稍微拌了一下酸甜的泡菜更好吃。
  方书净洗干净锅开始炝了锅,煮汤,等汤煮沸了才开始下面最后再撒上一把青菜。
  等到吃饭的时候,别人家都快睡了。
  热气腾腾的面条带着诱人的香味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这谁能受得了。
  徐权忍不住就开始吸溜了起来,也顾不上烫。面条超级香喝上一口汤再吃上一点汤中的小菜,吃进肚子里都是暖呼呼的,胃口大开,只觉得吞掉一头牛也不在话下。
  俩人吃的饱饱的。
  方书净道:“明儿,你在家里等着盘火炕的匠人来。盘完两个屋,顺便让他去方家给我爹娘的也盘了,钱已经给他们了。”
  徐权道:“那少爷,你去哪儿?”
  “卖话本。”方书净说着。
  徐权眼里的崇拜更多了,满口答应说一定不耽误少爷干大事儿。
  方书净第二天去了书斋。
  还是昨天的那个老板。
  看见方书净主动迎了上来道:“方公子,您这次是来要点什么的。”
  方书净道:“我已经把话本写好了。您看看能不能出。”
  掌柜的道:“这个我要送给我们家少爷过目,您先稍等一会儿。”随后对一个店小二道:“给公子沏茶。”说完他把这书递过去了。
  方书净坐在这边,就看书斋后面很多人书生模样的人在抄书。
  方书净询问店小二道:“抄一本书多少钱?”
  店小二道:“寻常的诗书都是十文钱一本。要求笔迹工整。若是不合格不但不给钱还要赔十文钱的笔墨费,话本二十文一本,字迹只需要清晰就可以要求没那么高。”
  方书净倒也理解诗书都是要反复翻看收藏用的,话本是看着玩的。
  方书净道:“左右无事,我也在这抄一本诗书吧。”他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多抄写一番可以加深下印象!
  店小二准备了一张桌子,一个空白本,和砚台墨汁就开始让他抄写了。
  方书净写的小楷就跟印刷体似得,整个书面也非常的干净。
  店小二之前还担心他写的不好,毕竟他没做过,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放心去干其他事情了。
  掌柜的拿着话本去找他家少东家。
  这少东家也是县里的名人,十二岁就考上了童生却迟迟没有考上秀才。家里就给他开了一间书斋,想要多熏陶熏陶读书的情操,结果他现在都三十多岁了还是没考上对科举的心也死,专门经营书馆。结果无心插柳,这书馆反倒是上了正轨。
  掌柜刚进来,就看见少东家眉头紧皱。掌柜的把想说的话都忘了,道:“少东家,什么事儿惹您不高兴了?”
  少东家道:“咱们这最近收的话本品质也太差了,翻来覆去都是一样的故事。”书馆其实笔墨的利润很有限,靠的就是卖一些话本来赚那些有钱公子哥的钱。
  结果最近收上来的书,充斥着一种穷书生的自嗨,写的都是什么玩意。
  这大部分一开局就是被青楼红牌赞助,温香软玉一番就去进京赶考,路上救下一个绝世美人,在金銮殿上做一手/狗/屁不是的对联被皇帝惊为天人。公主和相府小姐争先下嫁,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而且像这样的话本,市面上没有十本也有八本。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光是他腻歪,连那些书生们也不买账了。急需一批好的话本出来救市。
  可是写话本这种事儿也是有天分的,写的好的人专注学问未必愿意走这旁门左道。愿意写的人又拘泥于自己的见识写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弄的少东家急的直上火,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掌柜的道:“刚才我收上来一个话本,您看看这个行不行。”
  少东家对现在新收上来的,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还是随口问一句:“以前写过么?”
  “没有。”
  少东家仅剩下那点兴趣也都不见了,兴致阑珊道:“肯定又是那些富家小姐倒贴的故事。”这么一想,连翻开的想法都没有。
  掌柜的道:“您好歹看看,人在外头等着呢。”
  少东家一听,皱起了眉头嗯了一声。随后打开了书《农家子与俏哥儿》。
  少东家微微提起了一点兴趣。女子地位略高一些,很少人写哥儿为主角的。
  这么一看眼睛就像是被纸张给牢牢吸住了似得。
  书中讲述,书生和田螺哥儿的故事。
  书生家里总是干干净净的总有人送来食物,结果发现有个田螺哥儿一直在身边。终于有一天抓到了人,俩人在一块浓情蜜意间,却被家里分开说俩人其实是兄弟不能在一块,书生跟他的田螺哥儿都伤心难过,后来村里的老人说了,他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俩有情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大婚之时,掀开红色的盖头,两人对视一笑故事戛然而止。
  少东家一口气看到完,故事涵盖了书生美人,携手同行,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信息量之多,完全区别于其他话本。
  掌柜在旁边没想到少爷看一个话本,表情还挺丰富。
  此刻道:“怎么样?”
  少东家顿时起身,道:“你不是说创作的人在外头等么,咱们过去看看。”
  掌柜的更好奇的是:“那这本书咱们出么?”
  “出。”少东家说的咬牙切齿的。
  掌柜的总觉得哪里不对,既然要出这个,为什么他的反应是这样的?
  很快少东家跟掌柜的一块出来了!
  正好方书净写完最后一笔,刚抄好的诗经放在那边晾着呢。
  就看见掌柜的过来,此刻他连忙介绍道:“这是我们家的少东家。”
  少东家看见方书净道:“幸会。借一步说话。”之前他还没拿这个书当回事儿呢,可是看着看着就真香了。
  方书净跟着他,一块去了书斋里头一个小房间。
  少东家见他进来了道:“你这故事写到这么,洞房花烛夜的情节呢。”他完全被这个故事给吸引到了,现在抓耳挠腮的想知道后面的情节。
  方书净道:“暂时就写到这里。”他还没有洞房花烛过呢,他怎么知道洞房花烛夜是什么感觉?
  少东家道:“这本书,你想怎么出?”他说话间都有些兴奋,感觉要是能把这个做起来,书馆肯定能红火一把。
  连他这种看书无数的人都被吸引到了,更别提寻常人还没有他这个阅读量,道:“一种是二两银子买断,第二种就是只付两百文的定金,这书卖了多少我们一人一半,两个月分红一次!”
  他们书斋一直都有两种方式但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一口价。想来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不行,就想干一锤子买卖赚点快钱。
  方书净道:“那你打算怎么出呢?”
  少东家道:“还是手抄版,抄完放在店里最显眼的地方卖。”他们以前出的都是这么做的。
  方书净道:“若是这样的话,我就选择二两银子一口价。”
  少东家觉得他这话里还有话,道:“此话怎讲。”
  “一本小册子,就是熟手抄也要一天的时间,一个月最多三十本,而且一旦红了,还会有其他书斋复刻出来。到时候人家卖个低价谁还来你这买?”方书净说着。
  少东家心里一愣,他以前都是这么做的怪不得现在书斋不如过去了,原来是经营方式上出现了漏洞:“那要是你的话,怎么做?”
  方书净道:“直接刻板!”这样可以印刷最初刻板的造价会高一些,但是印刷起来十分方便,快的话一天就能印一百本“再配图。”到时候就可以卖精装的价格了。
  少东家道:“只是那样成本就太高了。”这么一套流程下去至少铺出去十两银子。
  方书净道:“到时候我可以选第二种,拿二百文。”这里外里又剩下二两的现钱。
  随后方书净又跟他说了几句。
  少东家一听顿时豪情万丈。道:“好,就这么干了!”
  少东家跟他去写了契约,又从柜台拿了二百一十文。二百文是他的话本费用,十文是他刚才抄书的钱。亲自把他送到门口。临行前方书净对他就一个要求不要透露他的身份。只用北翁这个化名做署名。
  掌柜的在旁边不知道方书净跟少东家谈了什么。出来问道:“说的怎么样。”
  少东家道:“去,立刻找人订个架子,放在书摊前面展示,就说南方话本大师北翁要写一本话本。我们这独家贩卖。下个月一号开始卖,先到先得,售完为止。”
  掌柜的懵了,他做书斋这么多年,外头那些有名的话本也听说过。但这北翁是谁?还至于大张旗鼓的特意给他在书摊面前做个架子?
  少东家一副你不懂的样子,不搭理他,接着他要去找雕版和画画的书生去了。
  方书净走的时候跟他说最重要的一句话就是千万别提前漏了板,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他打算专门给雕版的师父带到家里去住上一段时间,等开卖了再说。
  他开书斋一直都很佛系,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张旗鼓的开始弄呢,心里充满别样的火热。
  县里的书斋大大小小的足有二十多家,他们家隐藏在其中并不显眼。这次可算是有了出头之日了。
  ……
  方书净回去之后,徐权已经不在屋里了,他进去一看,地里的小苗已经窜出老大一截了,枝干也粗了一点,要不了十天就能结果了。
  方书净去了屋子里。南北两个屋都已经盘好火炕了正在烧着呢,屋子里炉火很旺。
  他现在只好把被子放在后面的一个小屋里。
  这火要烧上四十八小时,还要晾上几天。屋子暂时还不能住人。只好把小屋子给收拾了一番方书净正干活呢。徐权就回来了,道:“少爷。”
  方书净正用抹布擦手屋里:“我在这。”
  徐权听着声就过去了,看见他在干活,忙道:“我来吧。”随后还叽叽喳喳道:“刚才盘火炕的师父从这边走,我就直接给带到伯母那边去了,周围好多来看热闹的邻居,都说您是一等一的孝顺呢。”徐权就爱听别人夸他家少爷。
  就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
  在乡下只有有钱的人家才盘火炕烧火墙的一次要800文钱。一般人家还真舍不得。
  而且去到方家连盘火炕的师父都说了,幸亏盘上,也不知这炕当初是怎么搭建的。不但不隔凉,还能从里头反潮气上来冬天遭罪。
  他们这边干活儿,不少人都过来凑热闹。
  还有两个人也想盘,正好师父给他们干完活儿直接去别人家干。
  徐权听完热闹就回来了,还眨着大眼睛道:“少爷,今儿少夫人怎么没来,是不是今天人太多少夫人不想来了?”
  方书净刚要说话外头门就响了。一看是方氏道:“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有钱也不能这么花。”随后从兜里有掏出四百文道:“你拿着吧。不够的话,等过些日子冬天你爹上山打猎卖了东西再补给你!”
  方书净知道方氏要钱,这些钱估计就是全部的家当了他哪里肯要。道:“娘,我现在找到了一个抄书的活儿。可以赚一点,这钱您留着吧。”
  方氏听说他抄书,道:“那你也别太累。”
  方书净把徐权支出去了,对他娘道:“娘,你帮我把这个送给柳叶辰呗。”一个银簪子。
  方氏一看噗嗤一笑:“好。”这男人长大了知道想媳妇了。这到顺遂了她的心,之前就怕他不喜欢呢,俩人若能好好的那比什么都强。
  方氏这就去了。
  过了一会儿喜滋滋的回来,道:“喏,这个你可得收好了。”拿回来一个手帕做回礼,还提了一个食盒。
  方书净只觉得帕子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帕子上只是绣着两三片竹叶,让人不知不觉就迷了心神。方氏道:“看小柳多疼你,还特意给你做了凉面。”
  方书净道:“真的?”
  方氏一笑道:“那还有假,我当回去就被他叫住说还给你做了吃的。”把食盒打开一看上面两层都是凉面。多半是知道了有徐权在家,下面放着一盘水煮花生米。
  见他对自己儿子好,方氏心里也高兴。
  方书净道:“娘,一块吃吧。”
  方氏道:“不了,家里已经做好饭了。”她年轻的时候都没给自家男人做到这个份儿。看来小柳还真的挺喜欢她儿子的。嘴角使劲儿的上扬。
  方书净把花生米倒在自家的盘子里,就当是给爹和哥哥添个菜,凉面就留下了。
  方氏道:“我待会儿再回来送食盒。”
  方书净说的大义凛然:“这东西哪能让娘再辛苦一趟呢,还是我送吧。”
  方氏看了儿子一眼,道:“可不许不规矩,不然小柳的毒针可是很厉害的。”
  方书净道:“知道了!”
  等方氏走后。徐权在旁边忍了半天了。人一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道:“少爷,我吃了。”看少夫人的手艺就知道肯定不错。
  “吃吧。”
  徐权在旁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方书净看了一眼柳叶辰家的方向,暗想:媳妇过于腼腆怎么办?
  ……
  冯紫嫣在自己的闺房里呜呜哭了半天,眼睛都快哭肿了。旁边的丫头一直劝道:“小姐,这个徐公子怎么这样?”
  冯紫嫣是冯家小姐祖祖辈辈经商,但她父亲这里就把家业给败了,现在就巴着徐家,想着若是能跟这样的大商户结亲,以后也能在生意上多些助力。
  冯紫嫣就跟方书净退了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让他不要再纠缠自己。又跟徐子洋订了婚。
  结果这就是她闹心的开始。
  连她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都能听到他在外头那些风流荒唐事。还没成亲就有了六个通房丫头,那些同龄的小伙伴都在笑话她,爹娘还说男人有几个不贪鲜好腥的,无论怎么样她都是正房少夫人,回头要是不高兴了,把那几个通房发卖了就是了。
  这才勉勉强强的劝住她。
  徐子洋来接她出来游玩,结果对方一直在动手动脚的,她不允,徐子洋恼羞成怒还破口大骂,说她是假正经。
  徐子洋的人品跟方书净简直不能比。
  冯紫嫣只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火坑,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想想就很绝望。
  她绝望,徐子洋还不痛快呢,他是徐家少爷,什么女人捞不到,俩人都已经定亲了还不让碰,不过是一个小门户的女儿还装起了大家闺秀,身边的壁墨道:“说不定冯紫嫣小姐心里想着方书净呢?”这话让他心里月安抚的膈应。
  徐子洋本来就是下流之人一听就恼了:“装的跟贞洁烈女似得。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别人碰过!”
  壁墨道:“少爷消消气。待会儿您还要去参加诗词聚会呢。到时候肯定有漂亮姑娘助兴。一个冯紫嫣算什么?”他是个善于溜须拍马的,几句话就把徐子洋给哄得高兴了,道:“说的也是。对了,诗词本准备好了吧。”
  所有人都知道他目不识丁嘲笑他没文化。这次专门把方书净以前私人写的诗词收拢了过来。反正别人不知道,他就可以装作自己写的,而且提前已经跟诗词社的店老板里应外合,把出题罐子里的小标签都改成了咏茶。
  这次他肯定要一鸣惊人的。
  到了诗社,好多人看着他来眼睛都露这出看热闹的神情,他心中不爽但在场的人都是各家少爷也开罪不起,只好当做看不到。
  很快人都落了座。大伙儿各自真一杯茶,文绉绉的说起话来。
  徐子洋盼望那些叫女人弹唱助兴的活动也没有。越发鄙视了这个活动,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念诗,有病没病。有这时间干点什么不好?
  其中一个人抽签,果然是咏茶。
  徐子洋脸上露出了点喜意。每个人就开始琢磨开来。在规定的时间内写出来。徐子洋洋洋洒洒开始写。他恶补过这些,照葫芦画瓢虽然没有字体可言,但看上去还算端正。
  过了一会儿,小厮就开始在旁边念,大家互相评分。
  小厮一一念过去,等念叨徐子洋那里众人都惊讶了。
  “没想到徐兄作诗这么好,看来以前都是刻意藏拙了。”
  “文词行云流水,厉害。”
  “虽有些韵脚没有押上,但意境浑然一体。好词,我建议当选这篇为魁首。”
  徐子洋飘飘然了。没想到这些酸腐书生平日不咋地,拍马屁还是挺厉害的。夸的小词一套一套的。
  以前都被骂,如今可算出风头了。有了这次名声,以后不参加这种酸腐书生的聚会了也没人说他什么。
  脸上骄傲但嘴上却道:“不敢当。”
  就在这时候,他们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有林玉沉和几个其他的书生在。
  徐子洋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心里咯噔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驱逐包间里的书生还邀请起他们了,道:“各位要不要一起来玩。”
  林玉沉道:“那倒不必了,我们是做隔壁包间了。就随便听了一耳朵想来请教。”随后把目光对向徐子洋道:“为什么方书净跟我在一块写的诗现在变成你写的了?”
  徐子洋当场跳脚,果然他的预感是对的这人就是没安好心。道:“方书净是你的朋友不假,但你也不能随意诬赖别人。”
  在场的书生们最讨厌弄虚作假。原来刚才那首词竟是方书净所做。
  也有有些好事者表面在劝实际在拱火。今儿碰见了这么大的热闹,回去肯定要跟书院里那些师哥师弟们好好讲讲:“徐兄说的对,你说这词是方书净做的可有证据?”
  林玉沉哑然。
  徐子洋抓住机会又得意洋洋了起来:“你要诬陷我肯定不能善了,回头我要告诉我爹,我们徐家人不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
  林玉沉道:“好,既然你说这首词是你写的,那不如我们现场为题,你再做一首来自证清白。”
  徐子洋那笑容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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