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舒然只停了一瞬,就又跑了。
  冯士程问她:“舒然,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们重新开始。”
  舒然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反正她没有回头去看任何人,她脚下步子也没有停。
  只是,穿着礼服,怎么跑,也是跑不快的。
  冯士程从台上下来,大步追了过去。
  冯夫人脸色苍白,宁家三人,更是不必说。
  “士程,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吗?”冯夫人抓住儿子,不让他走。
  冯士程说:“你要是还拿我当儿子,就请你以后对舒然好点。当然,你如果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你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人做出什么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希望最后这个代价,你可以承受得起。”
  冯士程给徐俊使眼色,徐俊将冯夫人拉开了。
  冯士程才抬起腿来,那边冯夫人大喊一声,然后从包里掏出几张照片。
  “士程,你难道就这样白白睡了宁家千金?”冯夫人也被逼急了,她就怕儿子不答应这门婚事,所以,当时就留了一手,拍了两个人躺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的照片。
  她本不欲将事情闹成这样,她闹得不堪,都是给逼的。
  说罢,冯夫人将照片往天上一扔,照片一张张散落下来,旋转着,落在地上。
  冯士程没看照片,他只是望着自己母亲,他对母亲又失望了一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接二连三做出这种事情来。在他眼里,以前母亲不是这样的。他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老太太现在变得这么疯狂。
  徐俊弯腰捡起一张照片,也是气得不轻。
  “伯母,大哥这是您儿子,还是您仇人的儿子啊?他可是您亲儿子,您老人家有这么陷害儿子的吗?”徐俊再是一贯嬉皮笑脸的性子,此刻也是严肃得不行,“自己给儿子下药,造成他跟别的女人睡了的假象,害得嫂子到现在还误会大哥。大哥好不易想借着这个机会求婚,您老倒是好……洒这些东西,是嫌大哥最近太闲吗?找点事情,让媒体追踪他?”
  “我们冯家的家事,跟你一个外人,没有半点关系。”冯夫人脸色完全变了,语气也很凶,她只看着儿子,“人你睡了,还想娶别人?你觉得就算我答应了,你宁家伯父伯母会答应吗?”
  “清雅,这到底怎么回事?”宁修昌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女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来。
  宁清雅尴尬得很:“爸,这是……”
  这是什么?她能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吗?
  如果说了,这个男人,怕是一辈子都拿自己当仇人看待。她爱他,也想嫁给他,她不得不耍些手段。
  宁清雅跪了下来,哭着说:“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您别说了。我跟士程……我们都是成年人,平时又是好哥们,喝醉酒什么都不知道,躺在一起,也很正常。”
  “喝酒误事。”宁母也是觉得脸都丢光了,她气势汹汹看着冯夫人,“这件事情,冯家必须给个交代。”
  “老宁,我们走。”
  本来热热闹闹的寿宴,现在闹得场面尴尬,大家都纷纷告辞了。
  徐俊手里捧着的,是冯士程转让股份的股权转让书,就算舒然不在乎他的钱,不在乎他的公司。但是但凡他有的,都想给。给钱,给股份,给温暖,给爱,他想给她他能给的所有。
  但是现在,他忽然明白过来,彻彻底底明白过来。
  就算他给得了再多,也不能给她一个完整幸福的家。不说舒然会不会原谅他,就算原谅了,自己母亲还会做什么,谁又知道?
  他可以对任何人用手腕,难道还能逼死老太太吗?
  冯士程笑了,忽然觉得莫名凄凉。
  没管任何人,他只是转身走开了。
  “士程。”宁清雅追了过去,要抓他手臂,被冯士程一把甩开了。
  冯士程双目猩红,看着宁清雅,他的样子阴沉可怖。
  “对不起,那件事情……”宁清雅道歉,“今天这样,我也不知道。总之……士程……”
  “跟清雅没有关系。”冯夫人帮着宁清雅,“这件事情,完全是我做的。士程,你是不是想逼死妈?你要是不再去找舒然,好好跟清雅结婚,妈会这样做吗?”
  “妈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在怪妈。但是你自己想想,难道你一点错都没有?”
  冯士程只是望着自己母亲笑,他也不说话。忽然的,笑声越来越大。笑完后,他一挥手,顺势将身边满桌子的酒水跟凉菜都掀翻了。他双目赤红,看着自己母亲,一句话没说。
  继而转过身,大步朝外面去。
  徐俊看了眼冯夫人和宁清雅,脸上也是嫌恶的表情,然后跟了出去。
  “伯母,士程刚刚那眼神,好恐怖。”宁清雅着急,“他好像是真的怒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冯夫人也是难过又伤心:“是啊,士程以前多好,什么时候让我操心过?学习,工作,没人管过他,他样样都安排得好好的。可自从娶了舒然,之后是对她百依百顺。本来嘛,小夫妻俩恩爱些,也没事。可你知道吗?那个舒然,她就是个疯子,□□。她不肯要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士程竟然也顺着。”
  “还有,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竟然坚持要打孩子。那可是我孙子,她打掉,经过我同意了吗!”
  “好了,伯母,您也别生气了。”宁清雅叹了口气,握住冯夫人手说,“舒然长得那么好看,士程迷恋她,也是可能的。如果她不是因为那张脸的话,士程可能也不会喜欢她。”
  “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长得实在太好了。”
  冯夫人说:“长得好有什么用?性格不好,将来也是拖累。”
  “你看她,现在把士程拖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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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知道我很想你》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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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先生慢悠悠地回复——
  “微博让发第一条微博,我随便打几个字,顺便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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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先生也藏了一句话: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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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chapter41
  宁清雅心中也很难过, 她一直都觉得舒然无论哪方面, 都是比不上自己的。可偏偏, 她追了二十年没追到的人,她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她真是想不明白,舒然到底有什么好的。
  但凡她是真的很优秀,比自己优秀, 哪怕是优秀一点点,她也会释怀。
  可她不是啊, 她要家世没家世, 事业上不能帮士程。她也没有好的性格, 不会圆滑处事, 也不能做士程的贤内助。她有什么好?以前她觉得,士程不是爱她的,他们不过就是貌合神离的夫妻而已。
  只要士程不爱她,那么, 她心中就是好受的。
  可是现在, 士程依旧对自己不屑一顾,而对她,却一再做出这么多的退让来。他为了舒然, 可以不管自己母亲, 为了舒然,会这样放下面子来贱巴巴去追、去求婚。士程满满一颗心里,全部都是她,可是她呢?她在乎过吗?
  她根本不在乎, 她不但不在乎,还随意践踏。
  她求而不得的男人,她不但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她还不珍惜。她凭什么?
  宁清雅真是觉得好委屈,士程为什么不喜欢她?她有什么不好……
  这些年来,她也想过放弃算了,可是她做不到。当初信誓旦旦说过,这辈子再不回大陆来,可当得知他离婚后,还不是贱兮兮跑回来了吗?
  她以为她是有了机会,可回来才知道,她永远都是局外人。
  ……
  舒然跑了出去后,脚下步子就慢了。后面,沈怀庭一直跟着她。
  不紧不慢跟着,却不说话。因为他明白,这种时候,他只需要默默跟随就好。
  “怀庭,别跟着我了,你回去吧。”沿着繁华的街道走了会儿,舒然回头,看着沈怀庭,“天黑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再不回家去,伯母该要担心你了。”
  沈怀庭清俊面容上满满都是担忧之色,冯家人今天的做法,算是再次刷新了他的三观。
  原来他一直都错了,实际情况,是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糟糕。冯家的这位夫人,简直就是疯子。
  “看天好像要下雨了,我先送你回去。”沈怀庭大步上前去,一把扼住舒然手腕,“舒然,别的不要多想。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舒然说:“我没有多想,我就是想一个人走走。怀庭,你回去吧,别再跟着我。”
  舒然知道他是好心,但是她此刻真的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她想他回去。舒然望着他,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很伤心吗?其实不是的,我不爱他,所以我并不难过。我很高兴,他如果娶了宁家千金,宁**再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冯家上下都欢喜。冯夫人高兴了,也不会再来烦我。”
  “这是好事,我很开心。”
  沈怀庭望着她,舒然是不是说谎,他早一眼看穿了。
  “舒然,别再欺骗自己,你是爱冯士程的。”沈怀庭认真又严肃,“既然爱,何必不承认?大大方方承认了,好好的去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我知道,你在冯家过的并不快乐,如果冯士程决心跟你站在一边,你可以不去管他母亲。”
  舒然觉得好笑,摇摇头:“怀庭,你别猜我心思。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你要是真了解我的话,当初为什么就中了我父亲的圈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想出国的,而我爸的那些话,不过就是给了你一个台阶下,给了你一个欺骗自己的理由而已。”其实舒然什么都看得明白,看得清楚。
  她从不说破,并不代表她真的不知道。
  她之前只是隐约有这样的猜测,但是现在,她看沈怀庭的反应……她明白了。
  舒然并不怪沈怀庭,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他为了自己前程利益,放弃爱情,这是正常的。
  但是她也知道,他们再回不去。
  “怀庭,你做的是对的。”舒然已经释怀了,她望着他说,“你从小就那么拼,从村里考进市里来,一路优秀,你应该有很好的前程。当初学校保送出国深造的名额,就两个,你不放弃,是对的。”
  “好了,真的不必跟着我了,我没事。”
  说罢,舒然冲他笑了下,继而转身。
  沈怀庭几步过去,想也没想,就将她抱进怀里。
  舒然没挣扎,只是笑得淡然:“你这是干什么?”
  “我还有机会吗?舒然,再给我一次机会。”沈怀庭没有否认舒然的说法,舒然一句话,就戳了他心窝。
  有时候他自己也会在想,当初听了舒伯父那番话,如果他坚持不肯离开舒然,难道他老人家还真会棒打鸳鸯?他不敢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他想有出息,想融入上流,想功成名就。
  舒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什么好回答的。
  “回去吧,别让伯母担心。”舒然又说了一句,语气淡漠疏离,却又透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沈怀庭明白了,他错过一次,就再不会有机会。
  “你把衣裳穿上。”沈怀挺脱下自己西装,罩在舒然身上,双手握住她手臂,依旧看着她。
  他不放心她,还是想送她回去。但也知道,她不会听自己的。
  沈怀庭忽然想到了以前,她以前虽然倔强,但是在他跟前,总爱笑。她是把他当做最亲最近的人,凡事依赖他,拿他当一辈子的伴侣。可是他呢?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一点点松开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