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灰头土脸
  “我是大长公主殿下的人,对我不敬,那就是对殿下不敬,你不怕殿下怪罪?”胡妈妈惊怒地说道。
  苏婉嗤笑,“殿下既然已经将你们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人,我想怎么处置你们,那都是我的事。如果你不服,大可以滚蛋,我绝不留你。”
  胡妈妈气极反笑:“好,你可真是好样的,我承认以前小看你了。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说完,胡妈妈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胡妈妈走了之后,苏婉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她不过是惩罚了一个奴婢罢了,就引来了一顿训斥,甚至还差点挨了巴掌,这种受制于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难怪,以前的苏婉儿如此心灰意冷,生无可恋。
  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
  如果前面无路,那她就披荆斩棘,重新开辟出一条道路来,绝不做人的傀儡,受制于人。
  她自己的处境,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她只担心母亲和弟弟,他们可都在英国公府的掌控之中。
  苏婉儿之所以会有今天的悲剧和处境,归根结底,都是没钱没势导致的。如果她有钱,就不用去求英国公府求救,就不用受制于人。如果她有权势,英国公府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想要让母亲和弟弟脱离大长公主殿下的魔掌,只能比她更有钱更有权势。
  可是,这可能吗?
  那可是英国公和大长公主殿下,英国公还是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连宗室王府都要给他面子,要找个比他更有权势之人投靠,谈何容易?
  昌武侯倒是可以抗衡一二,更可以光明正大的将母亲和弟弟要过来。但是,别说她根本不受宠,就算受宠,他绝不可能为了她去得罪英国公府。毕竟,那是他原配嫡妻的娘家,更是他一双儿女的外祖家。
  想到这里,苏婉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昌武侯一条路可走。
  何况她现在又是昌武侯名门正娶的妻子,何必舍近求远去找别的靠山?
  只是想到昌武侯的性格,苏婉就感到深深地头痛起来。
  夺得他宠爱什么的,可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西厢房,侍画正在安慰紫荆,解释了一通大小姐的无奈以及苏婉的可恶嘴脸,又传达了大小姐的问候和赏赐,令紫荆不由感动地热泪盈眶,恨不得跪下来立即向大小姐表忠心。
  “……紫荆,你放心,大小姐虽然碍于孝道不能替你出气,但她却是心疼你的。我刚才看到胡妈妈回来了,她一定在大小姐那里听到你受了委屈,特意回来给你出气的。”
  紫荆闻言,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一丝感动,一丝解气,道:“我知道大小姐的难处,大小姐还能想着我,我就感激不尽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像绿芙那样吃里扒外的。”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侍画诧异地往外看了看道:“胡妈妈怎么还没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教训完了吧?”
  紫荆也皱眉往窗外看了看,有些茫然也有一丝不安。
  这时,红绡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你们问胡妈妈呀?胡妈妈刚才就走了。”
  什么?!
  “胡妈妈走了,怎么这么快?”紫荆和侍画面面相觑,这胡妈妈怎么突然慈悲起来了。
  红绡打开妆奁的镜子,拿出篦子拢了拢头发,这才看向两人,嘴角微勾带着一丝嘲讽说道:“在太太那里出了丑,没脸留下来了呗。”
  “这怎么可能?!”侍画惊呼,“那苏婉儿平时不是最害怕胡妈妈了吗?怎么可能是胡妈妈吃了亏?”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是看到胡妈妈灰溜溜地走了。”红绡不以为意地转过头去,又照了照镜子,慢悠悠地说道:“你们也该看出来了,太太跟以往不太一样了,大概是被逼急了。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难保她不会选择玉石俱焚。到时候,可就真的是鱼死网破,一了百了了。”
  想到红绡描述的那种景象,侍画不由紧张地咬了咬嘴唇,“那我们该怎么办?难不成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她欺辱我们姑娘?”
  紫荆撇嘴道:“我看她也就是装腔作势罢了,她的母亲和弟弟还在殿下手中,我不信她舍得玉石俱焚。”
  红绡冷笑道:“她若是装腔作势,你今天就不会被罚跪了。胡妈妈更不可能灰头土脸地离开。你若再这么一意孤行,口无遮拦,倒是有你受的,不信你就继续嚣张跋扈,看我说的准不准。”
  紫荆脸色变得有些青白,但还是嘴硬道:“我看你是被她给吓怕了,真是胆小鬼!”
  侍画有些神情不定地起身道:“我先回去了,这件事我会告诉大小姐,让大小姐拿个主意。在那之前,你们都别去得罪她,尽量先顺着她的意,等我们讨了大长公主的示下再说。”
  苏婉儿虽然不讨喜,但她必定还有用,若是她死了,就是大长公主殿下也没办法再安排一个傀儡进来了。
  所以,暂时还是要稳住苏婉儿的。
  躺在炕上的紫荆这才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脸色却越发苍白,衣袖下的手也紧紧地握了起来。
  红绡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侯府里几乎没有真正的秘密,不到一刻钟,苏婉儿大发雷霆,将奶娘胡妈妈训斥了一顿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侯府。
  王姨娘正打算睡午觉,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就轻嗤一声,轻蔑地说道:“她倒是长进了。可惜,她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何必瞎折腾呢?”
  “姨娘说得对,在她选择嫁进侯府的时候,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再如何挣扎也不过是徒劳无功。”她身边一名五十多岁的嬷嬷,笑眯眯地说道,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
  跟英国公和大长公主殿下作对,那简直就是找死。
  同样的一幕,也在侯府其他几处上演,却同样地对苏婉的行为报以嘲弄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