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不同
  “boss,是现在去机场吗?”看着峤子墨心情还不错,“司机”立马狗腿地笑笑:“要不要先吃个饭再登机?”
  峤子墨还没说话,想起临别时云溪让他早去早回,心底微微一软,目光一荡,还未回答,倒是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神色间倒是难得的出现了一抹诧异。
  “子墨,”平和深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现在有没有时间?”
  “有的。”他虽然抬手看了一下手表,但是回答得依旧声音温和。
  “司机”这边安静了下来,听声音便知这位给boss打电话的人绝不简单,于是车速也渐渐放缓了些。
  “有空的话,来老宅一趟吧。”将手边的茶杯轻轻放下,冷桩髯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鹰击长空,鱼翔浅底,有些事,总归是要好好说说了。
  “好。”峤子墨笑着应了。有些事,他原也要和冷桩髯商量。
  “去冷家老宅。”挂了电话,他吩咐调转方向,“司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谁打的电话。
  车,疾驰而去,迅速地划过一道光影。
  待峤子墨登门,已经是将近下午四点半,天边已经带着一缕红色霞光。
  冷家老宅依旧保持着古朴静谧的风格,门内的树木苍劲有力,仿佛与b市的喧嚣浮华完全不在一个地界。
  佣人早已在门口早早候着,见峤子墨进门,躬身引他入内:“老先生已经在棋厅等您。”
  峤子墨目光忍不住露出一抹深思,却没有细问,随着佣人一路走去。
  棋厅的门从内敞开,四面皆是落地窗,说是厅,其实位置却是安置在庭院最深处,满眼绿意,抬头便可见风雨,若不亮灯,则光线随着室外而变,当真是一处雅意盎然之地。
  此前,他也来过冷家老宅几次,却从来没见过这样一处棋厅。
  “来了?”冷桩髯朝他笑笑,指了指自己座位的对面:“来,坐。”
  峤子墨看了一眼四周,除了老爷子,别无他人,包括云溪的父母。微微一笑,从善如流。
  “云溪目前在伦敦?”冷桩髯将茶壶递了过去。
  长者赐不可辞,峤子墨接过,自己亲手沏茶。
  “对。”算一算,云溪也离开b市不少时间,冷家上下因为早已同意了他的求婚,所以从来也不会过问他们的行踪打算。
  “听说最近卓风遇到点事情。”前段时间,卓风回b市之后,很是震了震几个家族,杀鸡儆猴,效果的确明显。风声敏锐如冷家,自然也收到了消息。眼看,国外风波还未平息,气氛却是大有好转。
  “但凡是身在高位,从来不会顺风顺水。”峤子墨将茶杯递了过去,迩然一笑。
  冷桩髯细细看了他脸上淡然随意的表情,不见丝毫烦躁惊扰,心中暗赞一声,脸上的表情随即放松,接过茶,递过去棋盒,“来,我们手谈一局。”
  既然约见的地方是在棋厅,冷桩髯会有这样的提议,他毫不意外,只是,总觉得今日的氛围有些如以往不同……
  ☆、第三百八十六章 过关
  峤子墨拿起棋子,两人猜子,冷桩髯先行。
  茶香袅袅,古韵悠然,侧首,满眼翠绿,抬头,红霞已渐渐满布,五点钟,恰是传说中的逢魔时刻,也就是鬼神最容易出没的时候。
  低头,看了一眼,棋局的走势,峤子墨忍不住微微蹙眉。
  老爷子今天的棋路和往常截然不同。并非凌厉霸气,也非一路进取,相反,下的非常平缓。与其说,是棋力碰撞,更像是细水流长。
  “我打算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就和云溪结婚。”静静落下一子,峤子墨并未抬头,而是坦言宣布。
  “不举行订婚仪式了?”老爷子食指和中指抵在棋子前,微微一顿,目光却是落在了峤子墨的脸上。
  “云溪也是这个意思。”他轻笑,目光清湛,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老爷子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光芒,微微一怔。说实在的,峤子墨,着实长得太好了一点。若不是,清楚云溪的性格,他其实还是有点担心,一般女子谁能栓得住他这样的人的真心。此刻,见峤子墨毫无掩饰的畅快和欢喜,饶是冷静如冷桩髯也不免霍然一笑,刹那间,他脸上所有的自持顿时像是云破日出一般,瞬间一亮。
  这一次,倒是峤子墨目光一深。
  铁血征战,沙场纵横,从来身边环绕的皆是冷肃峥嵘,这一刻,竟尽数散去。
  外界传言,冷家这位定海神针自三子独女出生之后,从来重女轻男,独宠孙女,当真是名不虚传。
  “来,下棋。”笑了没一会,冷桩髯低头,重新指了指棋盘。
  峤子墨忍不住摇了摇头,云溪说他爷爷是个棋痴,果然如此。
  “我记得你第一次看到我孙女的时候,我们当时正好在下棋。”食指中指轻轻捏着颗黑子,冷桩髯目光深邃地看着峤子墨。
  他恍然,这一转眼,的确已经很多年过去。
  那时,冷桩髯生日宴会过后不久,亲自找了他,亦是邀他在这处老宅下了一局。
  对弈中,他告诉了他一段关于过往一个富家少爷的爱情相守。一条老胡同的里面,一间看似普通的“古玉轩”,一棵大树下葬着的妻子和过往……。
  源头是一块血砚,他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微笑地对他道:“这是我孙女送我的生日贺礼。”
  铁血英雄的孙女?
  他那时侧头,淡淡一笑,自来无数的圈内大佬都曾在他面前隐晦提及自家女儿或孙女,他倒没想到冷桩髯竟然也不能免俗。
  本只当是玩笑,一笑而过便是,却没料,冷桩髯压根没有那个意思,笑呵呵地谈起真正意图。
  绕了一圈,终于明白,是想让他出面,定下那块地的事情。
  他笑,这个面子自然肯给。
  指下棋路已成,和棋已定、正事已了,他准备离开,她却此刻,自月光清影中走来,目光空灵,神色自若,见他的第一眼,除了惊叹,并无任何其他情绪。清浅、疏离、淡漠、平寂,丝毫不像她这个年纪能有的心胸与眼界。
  便也是从那一眼起,成了之后兜兜转转的开始与开局……。
  冷桩髯见他陷入回忆中,指间扣在棋盘上的声音越发平稳。
  两人一壶茶、一局棋,越发地悠远宁静,畅谈古今。
  一局终定,如那晚一样,依旧是和棋,无解。
  已然是月上枝头,四周聊赖。
  峤子墨倏然抬头,静静地看进冷桩髯的眼底深处:“我会把整个世界都送到她的脚下,只要她想,只要她要。”
  冷桩髯的面上一阵恍惚,忽然俯首大笑:“好,好,好!”欢欣快意之下,那眼角的皱纹都带出一道喜意,他站了起来,目光幽深和郑重:“我把我最爱重的孙女交给你,子墨,勿要让我失望。”
  峤子墨微笑,站起,端正,倾身,“定,不辱期许。”
  从第一次红砖绿瓦下的平起平坐执君子之礼,到如今的谦逊恭谨执子侄之礼,云溪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在冷家老宅,这两个男人,为她许诺了怎么样的未来……。
  峤子墨乘车离开后,李叔走进棋厅,冷桩髯依旧坐在那里,不动丝毫。
  月色皎洁,落在老人的身上,李叔却是静静地递上一张纸巾。
  冷桩髯朗然一笑,挥手推开,“我冷家的女儿,才配得上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
  畅意快慰,悠然起身,右手却是抹过眼角,一抹湿润从掌心划过。
  李叔默默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低头微笑,大约,但凡要嫁女儿、孙女的男人都要过这一关,只是,在冷家,尤为不同……。
  特别,那个女子,是云溪……
  ☆、第三百八十七章 嫉妒
  峤子墨回来的时候,云溪正睡眼惺忪地歪侧着身起床,懒意绵绵地打了个呵欠,看到他一身笔挺地站在窗前,当即微微有点发愣:“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原本说好是昨晚的航班,没想到倒是迟了一天。
  “碰到爷爷,下了局棋。”他敞开外套,将云溪连带着被子一把抱起来。
  “你干嘛?”云溪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没想,这人却丝毫没有罢手的打算:“出去晒晒太阳。”
  “你好歹让我换件衣服。”她向来睡觉的时候穿得轻薄,裹着被服被抱出去晒太阳?
  云溪无语问青天,她爷爷难道是刁难他了,让他突然这么不淡定?
  “就在院子里转转,没有人会看的,乖。”他轻轻在她后颈处摸了把,云溪敏感地颤了一下,换来他低沉的轻笑。
  眼底一抹戏虐还未成型,下一刻,却被她轻轻叼住耳后那片嫩肉,只觉得酥麻之感瞬间从那里袭便全身,扣住她腰肢的双手下意识收拢。
  云溪因为是背对着他,没看到他眼中越发浓重的眸色,但是身上却明显感觉到他收拢的肌肉,顿时,侧耳对他轻轻一笑,妖孽横生:“乖,我就是牙痒,没有其他意思。”
  分毫必争,睚眦必报。
  峤子墨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的宠溺,将她往上轻轻一抛,在云溪的轻呼声中,叹息:“抱紧。”
  双手都在被子里,丝毫没有使劲的余地,云溪无奈,只得任他肆意。
  不过是回趟b市,怎么忽然脾性都变得野了?回家是不是要找老爷子问问,他到底都干了什么好事?总不会,就是下了一局棋,让峤子墨忽然转了性?
  云溪胡思乱想之间,峤子墨已经将她抱到别墅的庭院,和国内的院子不同,这里的小巧却更精致,摆着的躺椅正好相连,他将她连带着被子一起放在椅子上,恰好半倚在他的身旁,“我前段时间说过,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有没有什么你自己特别想去的地点?”
  “怎么,准备带我去度假?”云溪好整以暇地靠在他的身上,微笑抬头。
  “嗯。说说看,有什么喜欢的地方?”他将她又拉近了一些,顺着被褥将她下颚的地方压了压,以防着凉。
  云溪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是说真的。不过,眼下,卓风的事情没有完全处理完,总归是一件事情横在心上,去远的地方并不太现实。而伦敦,伦敦……
  云溪心底叹息,这个地方来过无数次。
  之前詹温蓝因为实际身份是x先生,加上她为了收购皇家珠宝也曾来过,伦敦一般的景点都基本上转过,包括那个伦敦眼摩天轮,貌似还是和grantham一起去过,“我之前就是个观光客,到处宣传过的景点都随便都转过,其他没有特别深入玩过。”
  峤子墨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云溪正觉得,他是不是准备问什么,结果,他却忽然一笑:“来,换衣服,我带你去一个你肯定没去过的地方。”
  云溪抬头看看天,难得的艳阳高照,他才刚回来,兴致是不是太好了点?
  不过,她倒是觉得,的确可以出去玩玩,反正,估计他回去把乔辉也弄得心惊胆战,如今最忙的人,该是乔家,他们呆在屋子里也是宅,倒不如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要不你睡一觉,下午再去?”坐飞机回来,估计也没有休息好,虽然这人像是超人一样,脸上丝毫看不出疲惫的痕迹,云溪还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眼睑。
  “没事,你家男人,这点体力还是有的。”将她的手心捉住,放在唇边,不重不轻地咬了一口。
  云溪一颤,估计再不回房换衣服,今天的衣服怕是穿不成了。
  等云溪换好衣服,随便挽好头发,出门都已经十来点了。
  司机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她上车。
  云溪环顾四周,倒是第一次看到峤子墨比她出门要晚。
  刚刚在卧室也没看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