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洒嫁衣
  银婵话声刚落,在雅间伺候的丫鬟纷纷下楼,按各自客人的命令,去取牡丹,一时间人花相应,好不热闹。
  其余的客人妓子也不吃酒玩闹,都出了房门站在回廊上,往下瞧。
  不长时间,银婵看一楼没人再取花,命令大丫鬟去各个房间数牡丹。一会儿,银婵朗声宣布,“薛公子的最多,共五十一枝牡丹。诸位可要追加?”
  台下的人纷纷咋舌。那位外乡客人惊叹,“五千一百银子?抵得上府尹侍郎年俸。”中年男子道,“不足为奇,暖雪阁的花魁也是这个价格。看来这摘月楼头牌不过如此。”话刚落下,又见几个小丫鬟去取牡丹。中年男子笑道,“看来还有一番争斗,咱们且看且乐。”
  另一头,在绣房里,清歌刚出浴。两个小丫鬟给她擦干身子,就让她赤裸裸躺在床上,莹白娇躯在绛红的衾被上格外迷人。小玉取来一个白瓷罐子,边给她涂珍珠膏,边哭着安慰,“小姐,待会可别使性子。无论是谁与小姐行合卺之礼,那都是豪门公子。奶奶也是为了小姐着想,才出此下策。”
  床上的清歌,一动不动也不言语,只是双泪顺着眼角滑下,落到鬓发之间。小玉见她只是流泪,知道她心里诸多怨恨。
  原来月娘怕清歌拜堂时寻死觅活,又或者伤害了恩客的脸面。以防万一,给她灌了一碗软骨汤,不能行动言语,却还是有意识的。
  看着清歌白嫩的身子,小玉暗暗祈祷,希望待会是个温柔疼人姑爷,可别让肥头大耳的男子糟蹋了小姐。千万别是韩公子,他这人性格乖张,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床笫癖好,把不少姑娘折磨的要死要活。暖玉因为弄伤了他,落个极悲惨的下场。
  涂完身子之后,小玉帮清歌穿好亵衣中衣,正欲扶她起来梳妆,谁料那看守的婆子道,“先给姐儿穿好礼服,等眼泪流干再描眉打扮,不然弄脏了妆面。”小玉低头看了清歌一眼,心里一片酸涩,只得应是。
  丫鬟给她换上青绿广袖襦裙礼衣,佩戴金银琉璃等钗饰,满头青丝垂在肩上。那婆子看着直点头,像个玉人儿一般,说是瑶池仙子也不为过,遂吩咐小玉给她上妆。
  小玉给清歌梳个朝天髻,头戴七支孔雀羚金衩,周围点缀着几颗精致的翠绿珠子。老婆子仔细打量几眼,脸上带笑,这下可以跟奶奶交差。见清歌眼睛红红的,遂道,“今个儿是姐儿大喜的日子,多笑笑,讨些吉利。”说罢赶往月娘房里复命。